鋪面拿下后,三人開始合計著要做點什么?
“武大郎燒餅?!标愡h緩存緩吐出五個字來。
“啥?”王美鳳聽得一愣,“你爸又不是武大郎!”
“說啥呢你!”陳橋山瞟了王美鳳一眼。
“一個餅的名字而已,夠吸引人吧?”陳遠對老媽道,“媽你不是會做那個醬香餅嗎?咱就做這個,取名就叫‘武大郎燒餅’!”
“啥玩意兒啊,大醬餅就大醬餅唄,還武大郎燒餅!武大郎賣的那是炊餅,啥時候做過燒餅了還?”陳橋山道。
“爸,這您就不懂了。這叫包裝,就好比一只雞爪子,你管它叫雞爪(zhua),是不是感覺有點俗有點臟?但是您管它叫鳳爪(zhao)的話,是不就顯得高大上了?”
“兒子說得有道理!”王美鳳白了陳橋山一眼,“又不是真讓你當武大郎!”
“……”陳橋山無語了,坐一邊抽煙。
“可是兒子,媽做那醬香餅好吃嗎?”王美鳳對自己的手藝有些不自信。
“絕對好吃!”陳遠不是恭維自個老媽,是真的好吃,不過要想趕上一世那讓人排隊搶購的“武大郎燒餅”還需要再多加改進。“不過我們還需要改進一下,您那個是用鍋烙,效率太低,咱現(xiàn)在買個烤箱,一次能烤二十個。還有那個餡料,也需要再研究一下……”
第二天,陳遠找了個辦證的中介公司,把營業(yè)執(zhí)照,衛(wèi)生許可證之類的證件都委托給他們辦理。然后又和老爸去舊貨市場物色回一臺二手雙層烤箱。
開這個店不需要要請客進門,大家都是買了就走。鋪子之前是個面館,還算干凈,所以不需要重新裝修。
這個烤箱以前是一家西餐廳用來做披薩的,可惜那餐廳剛開沒多久就因為非典經(jīng)營不下去了,于是賣了設備,關了張。
為方便以后出貨,舊貨老板收這個烤箱的時候特意讓做披薩的師傅教了一下使用方法,陳遠父子二人特意把這個老板一并請來,傳授使用方法。
烤箱調(diào)試好以后,陳遠和老媽開始對自家的大醬餅進行改進實驗,烤箱的溫度和時間的設定,完全按照做披薩的方法來,配料方面,陳遠買來各種香料,根據(jù)上一世對“武大郎燒餅”味道的記憶,反復實驗……
半個月過去了,一袋百面玩完了,陳遠一家三口吃了半個月的實驗品,搞得陳遠一見到餅就想吐。
然而,陳遠還沒有找到記憶中的味道。
所以實驗繼續(xù)。
這一天,陳遠和老媽正在做實驗,一個瘦老頭從街對面跨過馬路,直奔陳遠他們而來。
“你們家今天做什么好吃的呢?我在對面就聞著香味兒了!”瘦老頭站在門外向里面張望著。
這瘦老頭是對面一家琴行的老板。與陳遠家的店面隔街相對。老頭賣琴的同時,也收幾個學生教教琴,增加些許收入。以往每年暑假能收十幾個學生,但今年卻只有兩個。
“大爺,我們在做燒餅!”王美鳳熱情道,“等會做好了,送您一張!”
“送我一張?那多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家都在一條街上做生意!”
沒一會功夫,餅好了,王美鳳用一個塑料袋包起來,交給了老頭。
老頭邊走邊把餅遞到嘴邊啃起來,走出兩步,回頭對王美鳳堅起大拇指道:“好吃!”
“真的好吃嗎?給我一張!”陳遠問老媽。
“不知道啊,我只烤了一張……我再烤三張,咱當午飯!”王美鳳道。
“中午又吃餅?我都要吐了!”陳橋山抗議道,“一會兒你給我一坨面,我自個蒸個饅頭吃!”
“爸,也算我一份!”陳遠也想啃啃饅頭了。
“大哥哥,你們賣給薛爺爺?shù)娘炦€有嗎?我們也想買一個!”門口不知道什么時候來了兩個十來歲的小妹妹,每人都帶這個大白口罩,遮的只剩下一雙眼睛。
“薛爺爺?剛才那個老先生嗎?”
“是的,他是我們的古箏老師?!?p> 陳遠跟兩個小女孩聊天,王美鳳已經(jīng)把做好的餅塞進了烤箱。
沒一會兒功夫,餅好了,王美鳳還是沒要錢。兩人興高采烈地拿著餅跑回了琴行。
三人把剩下來的一張分了,陳橋山試探性咬了一口,嚼了兩下,眼睛一亮,“美鳳!一會再給我烤一張!”
陳遠連忙咬了一口,嗯,就是這個味兒!有過之而無不及!“爸媽!明天開張!”
下午,陳遠和老爸把“武大郎燒餅”這副店鋪招牌掛起來,又將店面衛(wèi)生打掃一番。
晚上,陳遠留在店里看店,老爸老媽回家休息。
第二天上午一開張,就有路人過來圍觀。
“武大郎燒餅?新鮮,幾塊錢一個?”
“3塊!”
“來一個!”
“我也來一個!”
……
晚上,三人收了工,開始計算一天的經(jīng)營情況,一共324塊錢的流水,也就是總共賣出108塊餅。
108?這數(shù)字,跟“武大郎”這個字眼還挺搭。
一天三百來塊的流水,除去一半的材料成本以及其他開銷,也就100塊的利潤,顯然沒有達到陳遠的預期。
“幸好這店面是咱自個兒的,不然這一個月下來,剛好交租金!”陳橋山感慨道。
陳遠倒是不擔心,這條商業(yè)街的人流目前太少,還不及之前的十分之一,相信兩個月后,一定會有好轉(zhuǎn)。但是現(xiàn)在,老爸老媽的信心顯然有點不足,于是陳遠想到了一個增加營業(yè)額的好法子,送外賣!
“送外賣?”王美鳳眉頭一皺,“一張餅才3塊錢,你一天能送幾張?這不是毛毛雨嗎?”
陳遠當然明白,“我只送方圓一公里以內(nèi)的區(qū)域,遠的地方咱不送,就當是打廣告了!”
說干就干,第二天一早,陳遠把家里的二八自行車扛到街上修了修,又到舊貨市場淘了個賣冰棍兒的箱子,擦洗一翻,貼上“武大郎燒餅”幾個字樣。
最后又到復印部去定制傳單,編廣告詞的時候,陳遠一拍腦門,連電話還沒有呢!該買個手機了!
“爸,您不是說我上大學要買個手機么?現(xiàn)在可以買給我嗎?”
“那你得考上呀!”陳橋山道。
陳遠一激靈,差點望了,現(xiàn)在都可以查分了!于是拿著一張IC卡跑到路邊去打電話查分。陳橋山丟下手中的面團,跟在后面。
沒一會兒,兩人卻耷拉著腦袋回來了。
“怎么樣?查了嗎?”王美鳳焦急道。
“查了……”陳遠低著頭,一臉的沮喪。
王美鳳臉一下子白了,看看坐在一旁搖頭的陳橋山,顫顫地問道:“達線了沒?”
“達線啦!520分!”陳遠突然跳起來笑道。
陳橋山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原來你們爺兒倆合起伙來耍我?。?!”王美鳳的臉又從白變紅,最后喜極而泣,“太好了,太好了,我兒子要上大學了……你個死老陳,竟然嚇唬我……”
“你看你,這么大喜事兒你還哭!”陳橋山走到王美鳳跟前拍拍她的肩。
“去你的,敢耍我!”王美鳳說著一只面手往陳橋山臉上一糊,陳橋山頓時變成了一個白面人兒。
看著幸福安康的父母,陳遠的眼睛有些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