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這樣說,她不在意;兩個人這么說,她一笑而過;那么三個人、四個人呢?她還沒強(qiáng)大到整個世界都不看好他們的時候,自己還能自得其樂的堅信不移。所謂的三人成虎,大致就是這樣樣子吧。
更何況,她的確是配不上他的。這點(diǎn),誰也沒說錯。
陳千嶼看著他不再言語,她承認(rèn)自己的心再次為他而泛起波瀾。她甚至害怕和他繼續(xù)交談下去,害怕自己會被他的話語打動,那么辛辛苦苦武裝起來的防線就會崩塌。她必須趕快在心里加固防線,添磚加瓦,將城墻壘得高高的不叫他爬進(jìn)來。
“為什么不回答?”他那雙通紅的眼睛動也不動的盯著她,仿佛要把她看穿似的?!澳阋呀?jīng)討厭我到連話都不愿意說一句了嗎?”
“徐子宥?!?p> 他看著她輕哼了一聲算是給了個回應(yīng)。
“你要和我約會嗎?明天,像三年前一樣。”她抬頭看向了他,澄澈的眼里滿是認(rèn)真,頓了下她又補(bǔ)充了句。“最后的約會?!?p> 媽媽,不要怪我好不好?兩天后他將同其他女人走進(jìn)婚姻的殿堂,所以讓女兒再任性一次好嗎,最后一次。即便頂著前女友的身份和有婦之夫約會的行徑會讓人不恥,也沒關(guān)系,人生總該犯賤一次吧。
“在你結(jié)婚前,我們約會一次吧,像三年前那樣。一天,就一天,24小時后我們就再無瓜葛。這一天里,放下過往的成見、芥蒂,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約一次會。一天過后,一切重新回到原定的起點(diǎn),你步入幸福的禮堂做汪煙的依靠。我會祝福你,真心的。”
次日清晨,黑色的瑪莎拉蒂停在老舊的巷口,徐子宥坐在車?yán)镆恢皇蛛S性的放在車窗上,另一只手搭在方向盤上,微微仰頭靠在座椅上想著昨天陳千嶼說的話。
意料之中的,他答應(yīng)了。找不到緣由,甚至沒有思考過。
抬起頭,遠(yuǎn)遠(yuǎn)的,他看見陳千嶼穿著一身碎花洋裙從巷子那頭小步跑來,高高扎起的馬尾在風(fēng)中搖擺不定,看上去頗有些清新的田園味道。
她小跑過來拉開車門,淺淺一笑道了一聲早上好。然后打量了一眼他身上Hogan的休閑外套,贊許地伸出了大拇指。“嗯,還好穿的不是西裝?!?p> 他點(diǎn)頭應(yīng)承,在她眼里捕捉到一瞬的不自然?!叭ツ??”
“游樂園怎么樣?”
“好?!?p> 他們?nèi)サ氖俏挥贑BD的一家大型游樂園,很多游客來S市旅游的人必來的一個地方。因?yàn)槭侵苣┧杂螛穲@的人顯得特別多,徐子宥下意識皺了皺眉頭,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倒是陳千嶼顯得特別興奮,一踏進(jìn)游樂園就蹦蹦跳跳的像個孩子。
兩人選擇的第一個游樂項(xiàng)目是旋轉(zhuǎn)木馬,她選擇了一匹藍(lán)色的小馬,他則坐在她身側(cè)那匹白色的大馬上。旋轉(zhuǎn)木馬緩緩啟動,她突然想起了似乎在哪本書上看過這樣一句話:旋轉(zhuǎn)木馬是最殘忍的游戲,彼此追逐卻隔著永恒的距離。
偏過頭看了徐子宥一眼,突然就覺得這句話很是應(yīng)景。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很近,卻又好像很遠(yuǎn),以至于她努力伸直了手卻無法觸碰那近在眼前的人。
他的良苦用心她不曾看到,她的心酸隱忍他也不曾懂得。
怨不得他,也怪不了她,只是他們生不逢時,只是時光之里山南水北。
徐子宥也撇過頭看了陳千嶼一眼,淡漠的笑顏在唇邊綻放。
不曉得在曾在哪里看過這樣一句話:地球上時經(jīng)每隔一度差4分鐘,緯經(jīng)每隔15度差1小時,可是有時候距離他最近的人,卻有著各自的時差。
“你沒我想象中放得開?!彼f,“你說的,放下過往的一切。”
她回過頭笑了笑,“對不起,我還沒適應(yīng)過來?!?p> “我們只有24小時,沒有太多的時間給你適應(yīng)?!?p> 徐子宥的話讓她愣了愣,隨即尷尬的笑笑。是啊,他們只有24小時而已,等到零點(diǎn)的鐘聲響起他們就該回歸各自的世界去了,真的沒有太多的時間給她緬懷。所以與其胡思亂想,不如珍惜現(xiàn)在的每分每秒。
“我知道了?!彼Φ?。
旋轉(zhuǎn)木馬后兩人來到了鬼屋,陳千嶼抱著一杯果汁歪頭思考著什么。
“玩嗎?”
陳千嶼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最后撇撇嘴選擇了沉默。
其實(shí)她很喜歡這種刺激的游戲,可偏生她又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主。每次都覺得不進(jìn)去很遺憾,進(jìn)去了晚上就鐵定做惡夢,所以某人現(xiàn)在正在進(jìn)行激烈的心理活動。思考了半晌,她才抬起頭一臉篤定道:“走吧,進(jìn)去吧?!?p> 看著徐子宥懷疑的眼神她極不服氣的哼了一聲,徑直走了進(jìn)去。
可是一走進(jìn)去她剛剛的氣勢就沒了,里面的空間很是狹小,除了引領(lǐng)方向的標(biāo)志性綠光漆黑得沒有一絲光線。她咽咽口水撇了他一眼,想起剛剛自己的豪言壯語只好硬著頭皮小步前行。密閉的空間里不時傳來陣陣怪叫,她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可就在這時上方突然掉下一顆血跡斑斑的頭顱,她一激動正好接在了手里。
“??!”愣了幾秒她一下子將手中的東西丟掉,尖叫著轉(zhuǎn)過身抱住了徐子宥的腰。
徐子宥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有些不自在,怔怔嘴角勾起一抹笑伸出手拍起了陳千嶼的背,富有磁性的聲線中帶著幾絲不易察覺的寵溺?!昂昧?,沒事了。不要害怕了,拉著我一起走?!?p> 走出鬼屋的時候,陳千嶼幾乎大半個身子都是掛在徐子宥身上的,用她自己的話來解釋就是:我沒有害怕,只是腿軟。
徐子宥笑了笑也沒揭穿她,只是問她下個項(xiàng)目玩什么。
隨后的時間里他們幾乎玩遍了游樂園里所有的娛樂設(shè)備,徐子宥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錯,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容,不像平日那個他。
游樂園閉館后,陳千嶼將徐子宥拉進(jìn)了游樂園旁邊的一家小面館。
徐子宥似乎不是很喜歡這樣的安排,看著老舊的店面習(xí)慣性的皺起了眉。
陳千嶼朝著老板娘道過了謝,細(xì)心的挑出碗里的油菜又加了兩勺辣醬才將面推到了徐子宥面前。
徐子宥愣了愣,原來她還記得他的喜好啊,這樣想著他竟也沒嫌其他,徑直將面條塞進(jìn)了嘴里。
初春的夜還有些涼,好在這碗面溫暖了他。
走出面館陳千嶼在十字路口的一家花店前面停下了步子,“送我一束花吧?!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