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陳千嶼很郁悶的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貌似是徐子宥向她表白的吧?可是為什么人家一覺睡醒就跟個沒事人似的,反倒是自己又自覺的擔(dān)任起了狗腿的角色。
寸步不離的照顧著生病的他,傻傻的講自認為很好笑的笑話給他解悶,按時監(jiān)督他輸液、吃藥…即便徐子宥一副很不領(lǐng)情的樣子,可是陳千嶼依舊還是雷打不動的堅持著。
和徐子宥在一起的日子,是陳千嶼這些年來最開心的時光。
徐子宥雖然性子依然冷淡,但偶爾透露出來的一點點關(guān)懷就足夠讓她開心好幾天。
有人說,愛情不是蹺蹺板,也不是天枰,雙方誰多愛一點少愛一點也是正常的。
不恰當(dāng)一點的說,如果愛是100分,自己愛他90分,而他愛自己10分,湊成滿分,也便夠了。因為對象是徐子宥,所以她愿意。
徐子宥會帶她出入各種場合,參加他所有朋友的聚會,會把自己的朋友介紹給她認識。雖然語氣是算不得多溫柔的,但是陳千嶼知道,這于他而說是多么重要的一步。
他甚至帶她出席了遠房親戚的婚禮,陳千嶼坐在下面眼睛里滿是粉色泡泡,然后一臉憧憬的抱著徐子宥的胳膊說:“他們真幸福呀!我以后也要辦草坪婚禮!”
徐子宥嫌棄的瞥了她一眼,“省省吧,口水都快出來了,誰敢娶你呀?!?p> 陳千嶼負氣的瞪著他,“如果你結(jié)婚那天新娘不是我的話,我就會穿著比新娘還漂亮的婚紗坐在下面死死盯著你,等到司儀問她愿不愿意嫁給你的時候,我就在下面用比她大十倍百倍的聲音回答我也愿意!”
他笑了笑沒有說話,可臉上難掩的溫柔依舊披露了他的心思。
在他的朋友圈子里,陳千嶼認識了很多人,其中也包括宋婉夙。第一次見到宋婉夙,她拘謹?shù)恼驹诿媲凹t了臉,說自己是喬景柯的女朋友。
陳千嶼有時也會問他,為什么帶她到處招搖,難道不怕何亦穎找自己麻煩嗎?他說,他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的自己了,他想要和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也已有了保護她的資本。
不曾想到的是,那句曾經(jīng)將她感動得熱淚盈眶宣言般的話語,在幾年后的今天,卻成為了她恨之入骨的字句。
隨著他們愈見深入的了解,漸漸的,陳千嶼才發(fā)現(xiàn)徐子宥這個人并不是表面上那么光鮮亮麗。在那樣一個家庭里,唯一教給他的就是如何保護自己。他的冷漠、驕傲、不可一世,那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態(tài)度,一切的一切不過都只是他的保護色罷了。
陳千嶼問過徐子宥家在哪里。徐子宥并未回答,只是說:“一個我不喜歡的地方?!?p> 陳千嶼知道他不想說,便沒有在提過。
那時候,徐子宥會放下少爺架子,丟下跑車陪她騎自行車;她生氣,他會難得好脾氣的把她摟在懷里安慰;她難過,他會斂起冷漠為她擦干眼淚;她委屈不安的時候,他會微笑著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她失眠,他會用好聽的嗓音在電話那頭唱歌。
陳千嶼成了眾人眼里名副其實的灰姑娘,有時候想想,徐子宥真的是徹底改變了她生命的存在。
林美柯曾用這樣一段話總結(jié)了他們之間的緣分,她說:“你們?nèi)绱瞬煌?,卻互相吸引。因為他渴望而卻擁有不起的美好特質(zhì),你全有了。比如簡單、單純的生活環(huán)境,樂觀過頭的生活態(tài)度。而他,活在你向往卻不曾擁有的生活狀態(tài)之中。你們的存在就像是磁石的兩端,跟你在一起就像是完成了他未完成的夢一樣,而你成了他另一部分是延伸?!?p> 生命就在這樣美好的時光中流逝著,誰也不知道那平靜的表面掩蓋著一場怎樣巨大的風(fēng)波。
回憶戛然而止,陳千嶼輕笑著抹去了臉上的雨水。
她從未想過,她最愛的人如今卻成了她最恨的對象,這段傷痕累累的感情讓她付出了最慘痛的代價。
他從未想過,那么愛他的人,最后竟會頭也不回的離開他的生命。
誰也沒想到,那樣相愛的他們,最后竟然會以那樣慘烈的方式分手。
距離上次見到徐子宥日子已經(jīng)過去小半月有余,那天多虧一個好心人路過順道撿了自己回家,不然估摸著怎么著也得走到第二天早晨才回得了家。因為身上有傷又淋了雨的關(guān)系,她在家整整病了一周,這一周里多虧宋婉夙和丁靈輪番照顧自己,不然再給自己一周病也不見得會好。
話說陳千嶼大病初愈后,回到公司第一天就正好碰見了策劃部的八卦小組。說到這八卦小組嘛,估計整個亞柯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論業(yè)績,她們絕對是策劃部的領(lǐng)軍人物,論八卦呢,估計也是亞柯的NO1了。總之只要在亞柯就職的員工,幾乎都被她們八卦過。
這不,宋婉夙說陳千嶼病才剛好,說什么也不放心,硬是把她送到了公司。接著宋婉夙還沒來得及離開呢,八卦小組的幾人就湊過來就關(guān)切起了她的病情,叮嚀她忌口什么的。陳千嶼笑著稱是,心里卻是疑惑的。說起來陳千嶼和‘八卦小組’并沒有太大的交集,所以對她們突然的殷勤,她還真是有些不習(xí)慣。
和她們寒暄了許久,幾人才步入了正題,大意是說什么陳千嶼已經(jīng)老大不小了,也是時候正兒八經(jīng)的處個對象了。她們這些做前輩的有個不錯的人選,然后是對方各方面條件之類的云云。
陳千嶼先是婉言拒絕,后來在幾人的輪番轟炸和宋婉夙的好言相勸之下還是勉強答應(yīng)了下來。
此時陳千嶼正端坐在咖啡店里,拿著本雜志卻滿腦子都是即將到來的相親。其實說到戀愛,陳千嶼大部分的時候是恐懼的。三年前的那場戀愛幾乎要了她的命,她并不覺得自己有心思去開始一段新的旅程,這也是她單身了三年的原因。那日之所以答應(yīng)下來,一是因為被幾人說得有些煩了,其次,大致也是她確實因為徐子宥的事情受了些刺激,而且最近身邊的朋友不知道為什么都一個勁的催她找男朋友,所以這才一時頭腦發(fā)熱的應(yīng)了下來吧?
“陳小姐嗎?”陳千嶼正在思索的時候,對面已經(jīng)站了個身著白色T桖的男人,他的臉上帶著溫暖的笑容,說話時語調(diào)微微上揚,聽上去有些調(diào)皮的味道。嗯,很有鄰家男孩的feel。
“我是。”陳千嶼禮貌的起身,“陸先生嗎?”
“對,我是陸旭笙,你叫我旭笙就可以了?!?p> “嗯,好。我是陳千嶼,你叫我千嶼好了。”
“千嶼?名字真好聽。”陸旭笙自顧自的笑開了,漂亮的眼睛里帶著撩人的波浪。
陳千嶼配合似的干笑了幾聲,“呵呵…”
“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今年27歲,是S市人,父親是一名公務(wù)員,母親是F大的教授。這不,我爸媽嫌我年紀(jì)太大,天天跟催命似的。對了,我本人呢和我父親是公務(wù)員,嗯…”陸旭笙頓了頓,一臉愧色到:“也沒做出過什么成績,就不說出來丟人了?!?p> 陳千嶼安慰似的笑笑,“沒關(guān)系,你還年輕嘛?!?p> “千嶼你呢?沒什么要介紹的嗎?”
“我?”陳千嶼一愣,“我今年24歲,是C市人。家里條件不是很好,一大家子人等著我養(yǎng)活呢。現(xiàn)在在亞柯實習(xí),還沒轉(zhuǎn)正。”
陸旭笙有些吃驚的看著陳千嶼,似乎是沒想到她會如此坦白。人家相親,家里條件稍微差點就藏著掖著的,深怕對方看不上自己,可她倒是坦誠得很。
他笑笑,“陳小姐方便留給電話嗎?我很喜歡你的坦白。”
陳千嶼微怔,有些不好意思道:“陸先生,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首先,我很抱歉,其實我之所以來相親完全是被迫的。嗯,就像你被你父母催一樣的那種,你應(yīng)該知道的?!?p> 陸旭笙不但不惱,反而笑了,一把抓住陳千嶼的手握住。“哎呀,同是天涯淪落人??!實不相瞞,其實我媽非得我要個姑娘的電話回家,嘿嘿…”
陳千嶼聽他這么一說,頓時也放松了下來,嬉笑著說他媽媽真聰明。
“千嶼?!眱扇肆牧嗽S久,陸旭笙建議性的說道:“你看咱兩都是被人逼著的,不如咱兩假裝談戀愛唄。一來咱們以后就不會接著面對各式各樣的相親了,二呢,被家里逼急了還可以互相假裝一下,你看如何?”
“……”陳千嶼沉默了很久,才抬起頭看了看陸旭笙,淡笑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