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
“方才那三枚黑色鐵丸是何?我曾見東長之人用過,你又從何得來?”周平里冷冷的看著百曉生,手中青鋒軟劍更是一顫。
聞言,百曉生愣了愣,看著周平因體力不支,手中不住顫動的長劍,哈哈一笑,用指間輕輕撥開駕在脖頸的青色長劍,道:
“難不成,周兄還怕我是那東廠的人?!若是如此,那方才我又為何出手相救,讓你直接落到他們手中豈不是更加好...”!
長劍被撥開,周平也不意外,雖然他心中猶疑,但的確是百曉生救了自己二人不假,只是他又是怎么得到的呢,這個他想不清楚。
見周平不說,眉頭緊鎖,百曉生又是一樂,直接坐下在了周平的對面,為其解疑。
“方才那‘轟天雷’是從裂山虎手中得來,這倒是周兄你冤枉我了”。
“裂山虎?”。
周平疑惑,從未聽到過這人名號,眼中不解更甚。
百曉生從身旁抓了把白雪塞入口中,嚼了兩下喉嚨一動,繼而笑道:
“這裂山虎算起來與周兄你還是本家呢!其名叫周鵬,也就是我先前追的那人。此人是狂山寨的頭子,本事倒也不差,可惜還不是被小爺我一扇子給撂倒了”。
說到此處,百曉生顯得頗為得意,頭都高高的昂起來了。可一低頭發(fā)現(xiàn)周平平淡的看著自己,尷尬一笑。
“這狂山寨周虎與黑風(fēng)寨燕三娘、青狼寨胡三、摩云寨摩云以及天重寨吳桐合稱為金陵五屠。均是靠著打家劫舍攔路搶劫為營生,每次出手更是不留活口,是金陵地區(qū)勢力最大的五個強匪!沒想到這次竟然一起投了東廠,和影衛(wèi)一起動手.....”?
“嗯...影衛(wèi)!”?
聞言,周平雙眼一瞪,手中青鋒更是有再次拿起的意思。
看到周平的舉動,百曉生雙手連翻在身前晃動,口中更是急忙解釋道“周兄你可別誤會,這可都是那周虎臨死前說的,想要讓我饒其一命。而且,這也的確是我第一次聽到影衛(wèi)的名號,你可別誤會了....
話閉,百曉生驀然一嘆,暗自嘀咕“想我百曉生縱橫江湖多年,竟然不知道東廠還有影衛(wèi)這秘密組織,可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緊盯百曉生的周平。
見狀,心中舒了口氣,他現(xiàn)在是真的內(nèi)力耗盡體力不支了,若是百曉生對自己有所歹意,那必然是插翅也難逃,只有一死的可能。
好在聽其話,倒也解釋得通。
若是他想出手也早就出手了,又何必費盡心思跟自己講這些廢話?!
青鋒劍慢慢插回腰帶,繼而一臉歉意的周平雙手一抱,道“百曉兄,實在對不住,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還望不要見怪才是”。
看到周平終于相信了自己,百曉生心中的重石一落,要是周平還不相信,他可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沒事沒事,人之常情,換做是我也會起疑心的....”,身子一側(cè)看著昏迷不醒的金鈴兒,道“這...鈴兒姑娘她是怎么了,雖然這身上有不少傷口,但也不至于一炷香還不見蘇醒吧?”。
話落,看了眼臉色蒼白的金鈴兒,尷尬一笑“那個...情急之下,這力度嘛...有點沒把握好,勁大了點”。
“額”百曉生愕然,這得多大的勁才能使人在抱著急奔和寒冷的情況下熟睡?
“咳咳...”周平再次抱拳道“百曉兄,在下還有一事相求”?
“但說無妨,怎么著,咱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若是有什么事直說便是”百曉生相當豪氣,繼而臉皮一顫,道“只要不是我辦不到的就行”。
聞聲,周平一愣,哈哈一笑“百曉兄果然豪氣...不過這件事卻是觸手可及,只需幫我警戒一下四周即可,我稍作恢復(fù)”。
緊緊注目的百曉生以為周平會提出什么要再返回找錦衣衛(wèi)麻煩的要求,若真是這樣他必定會扭頭便走。
惜命的他可不想平白無故葬送性命!
尤其是死在東廠手中!
“周兄放心,若有風(fēng)吹草動我定會第一時間通知”。
百曉生也不含糊,立馬站了起來向周圍走去。
待到百曉生走遠,周平看了看仍不見醒的金鈴兒,暗道“不管你是誰,有何目的。這次的確是你救了我二人,那么便算我承你的一個人情”!
“只是...”!
周平心中思索,他真不知道金鈴兒醒來后該如何交代。方才他出手將其打暈,而傅彪?yún)s是沒有逃脫,“也不知傅二哥是否生還...哎”!
搖了搖頭,不再想其他。
盤膝席地而坐,雙眼微微閉合,一呼一吸之間,胸口緩緩起伏,慢慢恢復(fù)起來。
......
另一邊,茫茫雪地中,兩個人影默然而立,一人橫眉怒喝,一人皺眉苦笑,表情簡直天差地別。
金十三一醒來便發(fā)現(xiàn)獨自被王五扛著奔跑,而東廠的人更是一個不見,一怒之下強行掙扎摔了下來。
“你做的這叫什么事?又讓我金十三如何在江湖立足?生死之際,舍棄兄弟獨自逃脫,你如何讓我想那些信任我的鏢局兄弟交代”。
“嘶...”!
盛怒之下的金十三在一次扯動傷口,斷臂的疼懂讓他倒吸一口冷氣。
看到金十三皺眉強忍,王五立馬上前扶住,無奈道“這也不能怪我,都是老二的注意,甚至就連我都沒反應(yīng)過來”話音一轉(zhuǎn),道“不過,我也確實沒有想到傅二哥竟有這股豪氣,以前我還老認為他笨,現(xiàn)在看來,哎......”!
金十三狠狠地看了王五一眼,他也不傻,自然是能夠分清二人的好意,可是心中卻不能饒恕自己這種臨陣脫逃的行為,一咬牙兩行熱淚流下。
“大哥...”王五面色一急,他可從未見金十三流淚,也就是從金陵出發(fā)前‘六子’的那番話使之觸動,可也只是留下一滴,現(xiàn)在這個粗獷的男人落淚,這叫倒是叫他不知該如何處置了。
“對了,鈴兒呢...”金十三忽然瞪著王五大聲急道。
當初傅彪去就金鈴兒,而自己則是扛著金十三瘋跑,他哪里會知道。
思索片刻,王五小聲道“應(yīng)該沒事吧!傅二哥都去幫忙了,而且還有周兄弟在,料想應(yīng)該無事”。
金十三定了定,臉色慢慢好轉(zhuǎn),他也相信周平,以那小子的能力,斷然不會讓鈴兒受到傷害,只是眼下幾人走散,在沒有見到人的情況下他著實不放心幾人的安危!
王五默默立在一旁,過了半晌見金十三的怒氣微消,道“大哥,現(xiàn)在這皇綱已失,咱們接下來又該如何是好?是回金陵,還是....”?
“金陵是斷然不能回了,皇綱被劫,讓我如何向楊大人交代?這件事因東廠而起,那么就因東廠而落吧!咱們?nèi)ゾ┒迹 薄?p> 金十三略一琢磨說道,倒不是他怕楊大人怪罪,就今日場景,換作他人,也必然不會留的好下場。
“對了,沈坤呢?”金十三突然問道。
王五一愣,想了想,道“這個...從一開始我也沒注意啊,還真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樣了”。
不過,在王五心中恨不得他死了才好,也省的和金十三做對。
...
兩人在茫茫雪地說了幾句便快速離開了。
無他,金十三的斷臂處雖已結(jié)疤,可若是不作處理,為恐日后留下大患。
從始至終金十三都未想過在轉(zhuǎn)身回去追錦衣衛(wèi),做那一時英雄,那只有傻子才做的出來,可不想讓傅彪千辛萬苦的好意付之東流。
方才若是死了也就死了,他也心安理得。
但,既然被王五救了出來,那么死去的鏢局子弟也必然得給個說法,這仇卻是不能不報!
一切皆因皇綱,那東廠劫走的馬車又去往了何處,這也必然得有個交待!
...
蹭蹭!
王五將金十三背起,腳下飛快移動,轉(zhuǎn)瞬便消失在了茫?;囊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