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客廳交談一陣,片刻之后只感覺頭腦發(fā)沉,昏昏欲睡,連雙眼都有些難以睜開。卻是那本已消退的酒勁又沖了上來。
金十三摸著有些昏沉的腦袋說道“沒想到這十幾年的老酒后勁如此厲害,想我金某平日也能百杯不醉,今日只喝了區(qū)區(qū)一壇,竟有些不勝酒力了”。周平用力晃了晃頭,強打精神“小弟我也是有些抵不住了”?!翱磥淼眠@酒勁過后方才能去了,要不然失了禮數,以免叫人不喜”金十三迷糊的說道。
言罷,金十三喊了一名鏢局弟子,帶著周平去準備好的客房休息去了,自己也起身向房間走去。
客廳之后是兩條走廊,算是前院。走廊很長,兩邊有好些房間,應是鏢局眾弟子所住。再往里,兩條走廊并在一起,直通向一道拱門。穿過拱門來到后院,又是一排房屋,時不時還有酣睡聲傳來,想來應該是金十三等人的住所。在這些房屋左邊,還有一棟閣樓,被鐵索鎖著,卻不知是干什么用的。
那鏢局子弟將周平帶到一間打理好的客房后,便告辭離去。此時的周平終究是有些忍不住了,平時雖然飲酒但只喝三杯,像今日的情況還是第一次。酒意漸濃,一股睡意從深處傳來,也不管其他,直接倒在床上便睡。
這一睡便是半天光陰,太陽以爬到眾人頭頂。周平不是自己醒的,是被金十三派來的子弟給叫醒的。
來到客廳,只見金十三和王五傅彪三人早已等候多時,三人坐在一張圓桌前,上面還放著各種菜肴,卻是沒人動筷。
看到周平來了,傅彪那大嗓門又是一喊“周兄弟快快來,在與俺痛飲一翻”。周平一愣,邁動著腳步的身子一頓,臉色很是古怪。早上喝酒到現在頭都還有些脹痛,一聽到傅彪又要痛飲,實在是有些怕了。
周平的囧樣落到金十三的眼中,金十三狠狠瞪了瞪傅彪,哈哈笑道“周兄弟別聽他胡說,你看我這桌上都是些飯食,可沒有酒哩”。
“俺就是跟周兄弟開個玩笑,就算周兄弟叫俺喝,俺也不喝了,俺到現在頭還痛得很呢”傅彪笑道。
來到桌前,四人簡單吃了些飯食。期間,也將關于暗器和長刀碎片的事告訴了二人,二人一聽,也同意金十三去天機閣大廳的想法,至于代價,二人倒是不怎么關心。
吃完之后,金十三讓傅彪王五留在鏢局看家,也不帶其他弟子,就只和周平兩人去尋那金陵城中的天機閣。人若是一多,難免會引起注意,叫那暗中之人做了準備,況且,那天機閣也不是人多就好使的地方。
兩人從后門出了鏢局,由金十三帶頭領著,慢慢消失在人群中。
金陵城中的街道相當多,綜合交錯,宛如一個迷宮。若是初次來到此地的人在沒有別人帶領下,很容易迷失方向。
兩人在人群中饒了又繞,街道也走過去了好幾條,路上的行人逐漸變得稀少。又行了片刻,一會兩人變閃進了一條狹窄的胡同。胡同很長,兩邊被高高的石墻圍著,阻擋了陽光的照射,約莫有百丈遠。越往里走就越黑暗,給人一種窒息的感覺。
百丈遠的距離對于二人來說,眨眼便到。一出胡同,那種黑暗窒息的感覺也消失不見,刺眼的光芒使兩人有些睜不開雙眼。
緩了一會,逐漸適應。睜開雙眼,便看到一處一座三層高的巨大閣樓,在空地上靜靜佇立。閣樓用鐵和木搭建而成,占地面積很大,渾然一體。閣樓整體上被黑色覆蓋。只是奇怪的是,閣樓上下連一扇門窗都沒有,只有正對著胡同口的一面墻上鑲嵌著一把獅咬銅環(huán),到是給人一種神秘感。
“胡同之后還別有洞天,只是怎的連門窗都沒有?”周平驚訝的說道。任誰也不會想到,在這狹窄的胡同之后,還有如此一棟神秘的閣樓。
看到周平驚訝,金十三撇了撇嘴“誰知道呢,這幫家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都見不得人似的,就連這天機閣樓都叫人看著古怪??傊@幫家伙沒一個人是正常的”。金十三獨自徘腹著,但聲音很小,只容的周平聽到即可,畢竟天機閣販賣情報至今,卻仍然能夠屹立在世上不倒,其實勢力也可想而知。
來到近前,便看到這堵墻上刻著兩行小字,正是金十三對周平說的“天機閣中話天機,道盡世間辛秘事”?!斑@天機閣的口氣還不小,竟公然刻在墻上”周平再次驚道。
金十三握起銅環(huán),在墻上輕扣了三次,便不再動。
不到三息的時間,便聽到一陣沉重的嘎吱聲。二人面前的那堵墻竟然緩緩分開,打開了一個通道。
定眼一瞧,這個通道竟是由純鐵所造,不論是腳下踩得還是兩邊的墻壁,亦或是頭頂上方,都是鐵質。鐵質通道長十丈,寬高各一丈。兩邊鐵壁上各有十個銅制龍頭,龍口張嘴,吐著火苗,照亮了這昏暗的地方。通道盡頭,隱隱可見是一間不大的房間。
兩人正要進去,忽聽得從通道盡頭傳來一陣咆哮之聲,繼而聽到桌子被打翻,瓷器落地破碎的聲音。
一個獨眼漢子突然出現在通道盡頭,一邊向外走還一邊罵“媽的,什么破天機閣。問你們點破事是看得起你們,竟敢還想要老子一只手,我看你們是不知道爺的厲害。這次小小懲戒,看你們還敢不敢招惹爺”。
這獨眼漢子雖是罵罵咧咧,但腳下的步子卻是異??焖佟J傻木嚯x,也不過三十幾步,眼看還剩下幾步的時候,看著周平二人堵在通道口,不由罵道“前面那兩混蛋,快些讓路,要不爺爺......”。
話還未說完,便看見頭頂上方的鐵壁突然裂開一個洞,一個拴著鐵鏈的流星錘,瞬間落下像那獨眼漢子打去。
那獨眼漢子吃了一驚,但身上到底還是有些功夫。幾個后空翻輕易地躲開那流星錘。只是離那通道口又遠了些。剛想要奔跑出去,卻聽到咚的一聲。從鐵壁兩邊各伸出五根鐵棍,互相交錯的打在墻壁上面,儼然組成了一道鐵柵欄,阻住了獨眼漢子的去路。
見此情景,那獨眼漢子不由得著急起來,剛想回身在奔向那房間之中,又是一咚的一聲,依然是五根鐵棍相互交錯,獨眼男子被徹底的困在了這通道之內。
獨眼漢子急了,沖著那那間房間大喊道“天機閣的,你們這是什么意思”。說完,從腰后摸出兩把短斧,雙臂掄圓,一個助跑,照著那鐵棍砸去。
砰。
火花四濺,也不知那鐵棍是用何種材質所鑄,短斧砍在上面,竟是連一絲裂痕都沒有。又是重重幾下,仍然奈何不得,倒是那短斧,竟磕開了一個小口。
獨眼漢子心中更是大急,正要開口大罵。卻聽得從那頭頂上方以及四面八方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敢在天機閣中鬧事者,死”。
話音一落,那獨眼漢子眼露恐懼,脖子像是被勒住一般,整張便變成了絳紫色,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與此同時,兩邊墻壁上裂開好十幾道暗口,一些帶著寒光的利箭紛紛從暗口中射出,直奔獨眼大漢而來。
那被困住的漢子雖然緊張,可手腳并不慌亂。手中兩把短斧上下?lián)]舞,倒是讓那些利箭還沒有近身,就被其一一打落。
“天機閣的,老子不就是周了你們一張桌子和打碎幾個花瓶嗎!用得著這么趕盡殺絕嗎?”獨眼漢子瞪著那唯一的一只眼大聲嚷道。
“敢在天機閣中鬧事者,死”。
依舊是那一句蒼老的聲音,帶著無情和冷漠,在這通道之內滾滾回蕩。
利箭被打落,那獨眼漢子面色一喜,臉上也好了許多。正待要再次去砍那鐵棍,卻從頭頂上方悄無聲息的裂開一個大洞,一張由鐵鏈組成,四個角還拴著鐵球的大網當頭罩下,獨眼漢子猝不及防之下,被罩在網中。
就在其想要從鐵網中掙脫的時候,兩邊墻壁上那吐著火苗的龍頭紛紛轉動,指向了獨眼漢子。
嗖嗖嗖。
二十只帶有火苗的利箭從龍嘴中射出。那漢子也是了得,身在鐵網之中,一發(fā)狠,將短斧棄于地上,雙手抓住鐵網,一個旋轉,竟將那鐵網帶起,也跟著轉動起來。
當當當。
呲呲。
啊。
帶著火苗的利箭被鐵網阻擋,但還是有兩只打到了獨眼漢子的后背上。利箭穿肉,火苗熄滅,疼的那漢子大叫一聲。
身重兩箭的獨眼漢子,眼中兇光大起,也許是知道必死,也不去管身上的利箭和鐵網,竟像著堵住去路的鐵棍撞去。
呼。
在那漢子動的一刻,那二十只龍頭又是一股火焰噴出,濃烈的火焰瞬間充斥了整個通道。
啊啊。
赤紅色的火焰將獨眼漢子埋沒,也阻擋住了周平和金十三的視線。只能聽見一聲聲凄厲的吼聲從通道中傳來,并夾雜著一股烤肉味道彌漫在通道之中。
吼聲持續(xù)了十息的時間,火焰也持續(xù)了十息的時間。龍口停止噴吐火焰,只見那獨眼漢子面目全非的躺在冰冷的地上,已是了無生息。
嘎查,又是一聲沉重的響聲,那下方的鐵壁突然下沉,帶著那以死去的漢子和滿地的利箭慢慢下降。在鐵壁下降的時候,又有一條新的鐵壁從一旁伸出,重現組成一條通道。
周平暗暗稱奇,奇的是這天機閣中機關重重,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同時又有些詫異,沒想到這天機閣如此霸道,一言不合,就直接殺人。
金十三倒是沒有奇怪,看著一旁有些呆了的周平說道“周兄弟,我倒是忘了告訴你了,這天機二字倒是有兩層含義,一是指那天下機密要事;二嘛,便是天下機關盡出天機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