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尚?”米金禾趴在展間的墻上,探了一個小腦袋進來,“你在嗎?”
林尚正在這面墻上掛東西,低下頭就看到了她扎在頭頂?shù)耐枳宇^。
米金禾抬起頭,眨著大眼睛看著他,“中午吃飯嗎?”
“嗯。”林尚拿起錘子敲了敲墻,震得米金禾退后一步,“馬上就好了,你出去等我?!?p> 米金禾走到展廳門口,看著外面刺眼的驕陽,一會兒吃什么好呢?隔壁商場的豬排飯不錯,高麗菜和米飯還可以免費續(xù);對面的壽司好像也很有名,而且早上經(jīng)過的時候掃了一眼門口的牌子,今天鮭魚卵壽司半價;樓上的九宮格火鍋也是個選擇,腦花、黃喉、鴨腸,想想都流口水;或者吃清淡點兒,蟹粉小籠?一籠不太夠,兩籠剛剛好~這么多美食實在讓她無法抉擇。
“走吧?!泵捉鸷踢€發(fā)著呆,林尚已經(jīng)拎著平日里那個小布包出來了。
“那我們吃什么呀?”米金禾滿臉期待,既然自己決定不了,就把決定權(quán)交給他好了。
“我吃飯團,你隨意?!?p> 飯團?那就是壽司店嘍?可以可以!
鮮嫩肥美的三文魚刺身、甜咸適度的鰻魚壽司、鮮美多汁的鮭魚卵、鐵板柴魚豆腐、鮮蝦茶碗蒸,只要稍微想一想,米金禾的口水就已經(jīng)快要流出來了。
林尚卻朝旁邊走去。
“喂!林尚!你去哪?”
米金禾追上前去,盡力跟上他的步伐,無奈腿太短,只好一路小跑。
“去吃飯啊。”林尚低頭看了看她,發(fā)現(xiàn)她走得十分吃力,稍微放慢了腳步。
“你不是要吃飯團嗎?飯團不是在那…”米金禾指向壽司店的方向,卻發(fā)現(xiàn)兩人已來到羅森門前。
“叮咚!”
感應(yīng)門應(yīng)聲開啟,林尚已邁著大步走了進去。
“不會是要吃便利店的飯團吧…”雖然不太愿意,米金禾還是跟了進去。
林尚走到冰柜前,拿了兩個金槍魚蛋黃醬飯團和一瓶每日C鮮橙汁。
“你中午就吃這個?”
“嗯?!绷稚心昧顺缘?,走到收銀臺前去結(jié)賬了。
米金禾用眼睛快速掃著面前的食物,看著分量都好小的樣子,真的吃的飽嗎?算了,今天就將就一下好了。
米金禾隨手拿了兩個飯團、一盒水果、一份沙拉和一瓶飲料。
“咦?這兒還有關(guān)東煮啊,給我來兩個魔芋絲、一個蘿卜、一個雞蛋、一個魷魚卷、一個豆腐包…這是什么?”米金禾指著一個炸制金黃的扁狀食物。
“這是牛肉薯餅?!?p> “來一個,再來一個雞排,這是什么?”
“這是椒香雞肉串?!?p> “來一串,旁邊那個呢?”
…
米金禾結(jié)了賬,抱著一大堆吃的走到了便利臺前,林尚已經(jīng)吃完了一個飯團,看到她這一大堆吃的,嚇了一跳。
“這是你…要吃的?”
“對呀!”米金禾點了點頭,“不要客氣,你也吃點兒吧~”那兩個飯團,根本就不頂餓嘛!至少她是吃不飽的。
林尚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這么瘦居然這么能吃,是大食怪嗎?
“誒?這個牛肉薯餅里怎么沒有牛肉???”米金禾咬了一口,只看到了薯,也確實是餅,可是連牛肉的影子都沒見著,“你幫我看著點兒吃的?!?p> 米金禾交代了一句,便往收銀臺走去。
“這個牛肉薯餅里面沒有牛肉???”
收銀員小哥看了看她,“這是牛肉味兒的,沒有牛肉。”他指了指旁邊的說明和價簽。
這不是騙人嘛~米金禾有些不滿,可是還有那么多吃的等著自己臨幸,沒有時間在這兒計較。
算你走運,她在心里說。
回到便利臺前,林尚已經(jīng)把飯團消滅掉了,正仰頭喝著橙汁。
“你吃這么點兒不餓嗎?”
林尚將橙汁吞了下去,搖了搖頭。
“你記不記得那天你在酒吧喝醉了?”米金禾試探性地問道,“在ZEBRA。”
“那天是你?”林尚睜大了眼,他眼睛細長,第一次張到這種程度。
米金禾將魔芋絲整個兒放進嘴里,點了點頭,又端起碗來喝了口湯。
林尚笑起來,“原來是你?!?p> “怎么啦?你完全不記得啦?”
“只記得一點兒,見到了個認識的人,后來就沒印象了。”
“噢?!?p> 米金禾悶哼一聲,又吞了豆腐包。
“你那天為什么喝那么多酒?。渴怯惺裁床婚_心的事嘛?”
“算是吧?!绷稚邪咽种械钠孔臃^來,又倒過去。
“喏,嘗嘗這個。”米金禾打開了水果盒,“這么多我自己也吃不完?!庇诌f給他一個一次性塑料小叉子。
“你一直都這么自來熟嗎?”
“也不是啦~沒有沒有。”米金禾擺了擺手,自己可是高貴的千金大小姐,怎么可能是自來熟?不應(yīng)該是高高在上很冷艷的嘛。
林尚沒有拒絕,叉住一塊哈密瓜,送到了嘴里,“嗯,挺甜的?!?p> “你做設(shè)計師幾年啦?”
“五年了。”
“五年?那你不是已經(jīng)二十…?”
林尚看著她,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不像嗎?”
米金禾搖了搖頭,“完全不像,第一次在公車上看到你,我還以為你在讀大學?!?p> 林尚被她逗得笑起來,讀大學?怎么可能,自己都快三十了。
“可是你怎么會來做設(shè)計師?那天我跟老板一起參加我老爸…呃,米總的訂婚派對,你爸爸不是曠達集團的董事長嗎?”
“那又怎么樣?”
“那你不是應(yīng)該繼承家業(yè)嗎?干嘛自己出來這么辛苦。”米金禾并不理解,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歷程中,像自己這樣的人生來都是要繼承家業(yè)的,比如袁子鋒。
“我大學學的是設(shè)計,曠達是做電子的,八竿子打不著,而且設(shè)計是我的夢想?!?p> “夢想啊…”林尚這么說,米金禾忽然覺得自己過去的生活就是渾渾噩噩混日子,夢想這種東西似乎從來沒在她的字典里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