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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劫

江湖,劫

唯心戀 著

  • 武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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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6-11-07上架
  • 8483

    已完結(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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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劫

江湖,劫 唯心戀 8483 2016-11-06 23:36:56

  江湖劫

  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刀光劍影,快意恩仇,孤劍行天涯。王法崩壞,亂世挽歌。有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豪爽,有背后算計借刀殺人的謀略,亦有那俠肝義膽的英雄故事。拳頭與法道,利益與情義,分分合合糾纏不清。有的人想入江湖成名得利,未窺得面目便隕落途中;有的人偏居一隅欲平淡一生,卻深陷其中卷入四方博弈。有人的地方必有江湖,生不由己,可嘆哀哉。

  【江湖·殺】

  皎月懸空。

  絲絲微風拂過發(fā)絲,臉龐映上月光更顯得蒼白,修長的手指拔起地上顫抖的劍,血沿邊鋒緩緩流下,一滴一滴從劍尖滑落,艷麗而輕盈。

  “北宮月,還不束手就擒!”遠處有人大喝一聲,雄渾憤怒的聲音撕裂了詭異寂靜的夜。他雙眼微瞇,聽著前方的破風之聲,地上的竹葉緩慢騰空而起。驟然十個素裹銀裝之人將自己團團圍住,動作嫻熟,勁力陽剛果斷。終于追上來了么,我殺了多少人也數(shù)不清了,到做一個了斷的時候了嗎?他微嘆,帶著惋惜,縱然傷地很重,但要留下自己還得看真本事。

  “一氣混元,八卦封天”,人影飛速旋轉起來,殺機彌漫,滔天氣勢撲面而來,仿佛上古兇獸張開了巨口直視獠牙。九天奪命陣乃上古殺陣,位列鎮(zhèn)侯府第二,按布陣人數(shù)論威力,上至百萬大軍,下至奇人異士,從未逃過此陣誅殺。這次恐怕是真的要栽了,但是想啃骨頭,我就先崩掉你的牙齒。

  “哈哈哈妖孽,這次你倒是跑啊?!睋纹鸪林氐纳碜?,吐出一口淤血,努力尋找破綻,卻發(fā)現(xiàn)出路全被堵死,唯有以力破陣方可有一絲生機。若待得圍困加重傷勢惡化,只有死路了。逃不可拖不得,唯有死戰(zhàn)。

  “大哥,你看他不行了。嘿嘿,黑鐵衛(wèi)那些孬種,侯爺白養(yǎng)了他們那么多年,保護少爺疏忽就算了,抓個人還得咱們銀甲衛(wèi)出馬,全是廢物?!斌E然,一把劍從天而降,與此同時一根沒人發(fā)現(xiàn)的銀針悄悄從陣中射出,行跡飄忽不定,氣機隱蔽。被劍刺中,必死。閉上雙眼,向后起身一翻,右手青霞劍反身一挑成功化解上面的危機。微笑浮上臉龐的同時身子向后一頓,側身跪下,一口淤血再次吐出。被陣法凌冽的氣勢騙了,真正的殺伐不是強大的陣法,卻是不起眼的暗器啊,好陰險的招術,可惡。

  “別拖了老七,他中了我的化功針,已是和普通人無二。早點出陣收尸吧,領回侯府拿賞金,那登仙樓的花魁可是寂寞了好久啊。”嘿嘿奸笑聲傳來,他知道生死決定的時候到了,手中的劍開始哀鳴,似在哀嘆似在哭泣。在血色與月光的映襯下,沒人注意到他嘴角那抹淡淡的微笑。

  九天奪命陣,可以讓以八卦方位為基數(shù)之人氣息相連,然后一人鎮(zhèn)壓混元,發(fā)出集九人力量的攻擊,戰(zhàn)斗力可謂是驚天,而且被攻擊后還能分散力道,這就是陣法恐怖的地方。攻擊翻倍,受傷減半。但弱點也是很明顯,布陣之人不得出陣,出陣則陣衰。當世知道這些的無一不是陣法大師,他們以為隱蔽的弱點我不知道么,我可是北宮家族的少主。想到這里,眼里浮出滿滿的憂傷與思念,爺爺、金叔,你們在地下可好么?

  閉上雙眼,點開封住的穴位,用心去感悟、等待。顫抖的雙手更加搖晃,嘴角的血跡再次溢出。只有三招,三招過后再次昏迷,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下一刻,劍可還能握在手中?

  簪子掉在了地上,長發(fā)飄零在空中。月躲進云中,風更大了。

  【江湖·恨】

  血月懸空。

  北宮家族,鍛造世家,為朝廷效力,帝國最精銳軍團的裝備六成出于此,乃皇族外戚。

  “老朋友,昨日你們龍玄堂鍛造的動靜可是有點大,劍氣直沖云霄,伴有鳳鳴之聲。今RB侯特來本部拜訪,賞玩一下貴劍如何?”來人身高九尺,一襲黑袍在風中飄動,詭異之極。話雖客氣,但語氣卻是充滿盛氣凌人的氣味,絲毫不給人質疑的機會。

  “哦?大名鼎鼎的鎮(zhèn)北侯不在邊關鎮(zhèn)守夷族,卻親臨此地只為一把排不上號的劍?”北宮蒼龍似笑非笑,雖年入古稀,聲音卻也中氣十足,“這把劍送與你又如何?深夜拜訪,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吧?!?p>  “久聞北宮家主豪爽。不錯,今夜前來受人之托有要事相商?!焙谂廴舜笮?,似乎對話正中下懷。

  “請到后堂一敘,不過你身后的秘衛(wèi)就別來了。老夫可是怕的慌,呵呵?!背爸S意味畢露。該死,被發(fā)現(xiàn)了么,黑衣人嘴角抽搐,不夠隨即舒展開,不禁露出幾分譏笑,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靜,夜的靜。黑暗是最好的庇護,因為誰也不知道它背后醞釀著怎樣的陰謀。

  “什么,兩個月三十萬件,你瘋了嗎?”陣陣怒吼伴隨著茶杯摔碎的聲音,依舊在這平靜的夜里濺不起一絲漣漪,詭異的寂靜

  可怕的寂靜。

  “瘋子,都是瘋子,你們想被誅九族嗎?”劍芒閃過。燭光下一人應聲倒地,眼里帶著震驚、不甘和后悔。一束煙花閃過,燦爛之下藏著不為人知的罪惡。

  “動手!”黑衣首領大手一揮,侯爺終于發(fā)信號了。怒吼聲,慘叫聲,硝煙彌漫,鮮血染紅了這個百年世家。

  “暗影,為什么不聽我命令就動手?”黑袍人似乎有些憤怒。

  許久,黑暗中傳來一陣嘶啞的聲音,似烏鴉催命般難聽,“留著是禍患,他在傳消息?!背聊?。“動手吧,這家族雖無兵權,即使被我們內部策反后底蘊仍是不弱。這一招險棋,也不知道公子是對還是錯?!?p>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不是么,盡情享受這場鮮血的盛宴吧。淡淡譏笑劃過嘴角。

  后山,起風,出劍。動作行云流水,顯然功底不弱,月色照在劍上,更顯得出塵飄渺。

  “少爺,快,快走。”一人跌跌撞撞而來,嘴角的血跡和殘缺的右臂無一不在訴說著什么。

  月下人影長呼一口氣,睜眼,收劍式。

  “金叔叔,誰把你傷成這樣?爺爺呢,我爺爺在哪里?”北宮月扶住他,掏出金瘡藥在傷口處涂抹,淚水滴在劍上,滑落?;帕耍娴拈_始慌了,金叔叔那么厲害也受傷了,只怕爺爺……

  “少主,對不起,沒有北宮家了,什么都沒了。”淚水流淌在這個半百的中年人臉上,失落與責備交織,面容混合著血色顯得異常蒼老。嗆出一口黑血,接著說“別想著報仇了,好好活下去,不要辜負老爺?shù)钠谕?。后山有一處密室,你知道的,快跑吧?!?p>  眼神空洞,腦海里浮現(xiàn)爺爺對他的一切,雙手緊握,劉海被風吹動。他記得是爺爺把他從雪中撿起,沒有爺爺,自己早已凍死,是爺爺給了他一個溫暖的家,是爺爺教我生存,教我練劍……現(xiàn)在沒有了,什么也沒有了,彼者蒼天,曷吾獨泣!恨意憤怒充斥胸膛,無論是誰我都要讓他付出代價。月不知什么時候躲進云中,留下一片昏暗。淅淅瀝瀝的小雨漸起,天地仿佛也為這執(zhí)念所傷。

  為什么,昨天爺爺還是那么那么慈祥,今天就會不見了?“月兒,送給你。”“爺爺這是什么?。客?,好漂亮的劍,謝謝爺爺?!薄昂呛?,我知道你喜歡練劍,這不我們鍛造許久的劍剛出爐我就給你要來了。最近不太太平,記得要努力哦。”“爺爺你那么厲害,有你保護我啊,嘿嘿?!薄翱墒悄阋馈ミ峡煜聛頎敔?shù)暮佣伎毂荒愠稊嗔?,啊別抓我頭發(fā)……”“哈哈哈....”

  天空閃過一道雷霆,擊碎了遠處的山莊,也擊碎了某人的心。不讓我報仇么,可是月兒長大了,原諒月兒好不好,我還是第一次不聽你的話呢。

  月色完全淹沒在烏云里,風再一次加大了。

  【江湖·亂】

  孤月懸空。

  動一動手指,試圖站起來,卻根本提不起一點力氣,精神恍惚,仿佛睜開眼最后看一次這個世界也是一種奢望,他能感覺到生命力的流逝,從身體里一點一點,絕望而無奈。一滴眼淚從臉頰劃過,黑暗吞噬著這一切。

  京城,郊外豪宅。

  “公子,這次北宮家族被滅族,屬下等人未發(fā)現(xiàn)任何線索,但于后山竹林發(fā)現(xiàn)一人重傷昏迷,據(jù)所持腰佩疑是北宮少主?!币昏F甲衛(wèi)士單膝跪地,其腰牌赫然閃過一個“禁”字。

  還用查嗎,多半是二弟出手了。但是沒有把柄誰知道呢,說不定那些老家伙還以為是我干的吧。幾十萬的兵器庫存,你終于忍不住了嗎,青年人臉上拂過一絲冷笑,“全力醫(yī)治,”忽然又似乎想起什么,一抹猜測浮上心頭,“不惜一切,把那株雪蓮和血藕也用上,記住不惜一切?!?p>  “師傅,您怎么看待這天下局勢?”青年人垂拱作揖,像坐在右側的須白老者請教?!肮樱抑皇且粋€教書先生,可受不得你這大禮?!崩险呒泵ζ鹕碇浦?,“唉,當今圣上重病纏身,宮中傳來消息情況不容樂觀,最近幾年朝政也不上了。甚至連這等滅族慘案也不派人調查,只怕,只怕離讓位不遠了。總之,你要多提防你那個二弟?!薄昂?,憑他?他就是一個孽種,若不是……就我而言,他干的這出滅門就是一件蠢事,生怕別人不知道要造反嗎?那幾個老家伙狡猾的很,到現(xiàn)在也沒有站隊,只怕二弟這是在逼他們表態(tài)啊?!辈恍贾獗M顯,但眼中卻是充滿了深深的忌憚。

  邊關重鎮(zhèn),鎮(zhèn)北侯府。

  “影,可全誅?”黑袍人站立于祖堂之下,面朝祖先靈位,聲音平淡,沒人知道在想什么?!皩傧聼o能,有一人于收網(wǎng)前逃離,不過中了暗器,已經(jīng)必死無疑?!睋]一揮手,斥退人后,踱步向右。旋轉墻角的花瓶,一道暗門顯現(xiàn),赫然有一宮裝太監(jiān)在里面?!靶l(wèi)大人,無半個活口逃離,一切解決?!薄昂煤煤?!侯爺您辦事真讓咱家放心,帶我稟告主子,定然記您大功一件。”聲音卻不是從眼前聲影發(fā)出,而是從四面八方傳來,說不出的怪異。黑袍人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公子的算計真的能成功嗎?

  京城,帝乾宮。

  棋盤內黑白相互牽連,縱橫交錯,一發(fā)而動全身。一子落下,黑棋頓時成圍困之勢,緊緊咬住白棋。開局看似不經(jīng)意落下得而棋子,現(xiàn)在卻成了雙方輸贏的關鍵。一老者左手黑,右手白,卻是獨坐棋盤外一人指揮著黑白雙方。一人下棋真無聊啊,呵呵,我的兩個好兒子,還不動手么,還敢把我的侄女弄傷,有膽子啊。大哥這就是你說的來生不入帝王家么,可是你的后人還是卷入帝王紛爭。罷了罷了,我自然會護他周全的。又一子落,白棋扼住黑棋咽喉,黑棋順勢借此得到翻盤機會。是時候收網(wǎng)了,這盤棋下了太久,外異族內內亂,是時候理理了。朕當年上位的時候也沒你們這么能折騰,世間最難理清的莫過于情了……

  【江湖·因緣】

  “上一回我們說了那南方蠻王因為一個女子而滅國故事,那么今天我們來說一說北方單于的故事。在離我們這里不知道多遠的北方草原上,生活著許多蠻夷之人,雖沒有文化不懂廉恥,但是每個人都是天生的戰(zhàn)士,從小騎馬射箭……”在一處茶館,赫然一個書生打扮的白袍青年晃晃悠悠的站著,手里一把折扇將他眉前的幾縷長發(fā)搖來搖去,忽然講到興起處停了下來,拿起茶杯慢酩幾口后看著臺下熙熙攘攘的聽客不再說話。

  “哎繼續(xù)說啊,多精彩的故事啊怎么不說了?”“白面書生,你倒是繼續(xù)說??!”臺下吵雜的聲音無一不在宣誓著他們的不滿?!案魑豢垂伲皇俏也幌胝f,而是不敢說啊?!惫笆忠欢Y,面帶歉意地像臺下賠罪,“現(xiàn)在天下可是不太平,而且這個故事可是關系到當今某位大人物,我講了這個故事后只怕會被滅口啊?!迸_下的人都沒了聲音,想必他們也是聽過什么傳聞。赫然,二樓包房傳出一陣聲音,“繼續(xù)說!你不就是想加錢么,既然敢將這件事抖出來,你自然有萬全之策。我出一千兩買你這個故事給大家聽,如何?”“書生在這里謝過公子”嘴角一抹微笑,向二樓鞠了一下躬,繼續(xù)說道,“這就要說到當今圣上那一輩的的上一輩了,我問諸位一個問題,當年太上皇御駕親征北夷,那一戰(zhàn)戰(zhàn)況可有人知?”

  “你是不是傻,自然是大獲全勝,那些蠻夷之人被咱們打怕了,沒看見這幾十年邊關都沒有戰(zhàn)事了嗎?”臺下有一個魯莽大漢悶聲說到。書生笑而不語,轉眼看樓上,仿佛在期盼某人回答。過了許久,二樓剛才那個包間的人仍然沒有說話,一切是那么安靜平常,就在書生開始嘆氣的時候,一句淡淡的聲音傳出,卻與剛才的人來自不同房間,“輸了”一詞,仿佛也是無關緊要的,但不知道引發(fā)了臺下的多大地震。青年也見怪不怪,像二樓再次鞠躬后接著說,“既然這次我的聽眾有幸有太子參加,那么我想遍用問答形式講出這個故事,公子你覺得如何?”這次不僅臺下炸開了鍋,各種畏懼疑惑之色浮現(xiàn)在那些本來是市井小民的臉上,就連二樓的那個被稱為“太子”的臉上也是充滿了震驚。二樓那位公子身后走出一個人,對著他一陣耳語,還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不料卻被一手斥退。震驚過后是一陣詭異的安靜,就像午夜的深宮,寂靜卻醞釀著風暴。

  “問。”二樓公子只說了一個字,聽不出喜怒哀樂。白面書生晃了晃折扇,拂過一絲微笑,對著臺下說,“你們知道為何太上皇的嫡長子,也就是當今圣上的哥哥愿意放棄皇位嗎?”二樓傳來話語,“父輩之事我不便開口,不要問我?!迸_下的那個大漢喝了一大口酒,翁聲說道,“不是說他身體不好嗎,太上皇不滿意?!睍攘艘豢诓瑁瘟嘶文X袋,“這其實是一筆交易,當然其中還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可復雜了??傊@就是為什么帝國戰(zhàn)敗這幾十年卻又相安無事,為什么當今二太子勢力強大卻被朝廷容忍,為什么……”白袍青年說到這里頓了頓,看了看臺下,繼續(xù)說道?!盀槭裁茨銈冎車嗔撕芏辔饔虻犊偷脑颉!迸_下人本來沒注意,經(jīng)此一說,果然周圍三三兩兩坐著一些黑袍人,打扮雖有差異,卻都帶著一把大刀。見到自己說的話起了作用,白袍小生繼續(xù)說到,“當年帝國戰(zhàn)敗,談判期間當時的太子,也就是圣上的哥哥去做人質,卻不知什么時候與單于的女兒兩情相悅……

  這書生一講啊,就講到了很久很久,講到了“所以形成了現(xiàn)在這個局面,大太子有皇族外戚支持,二太子因為母親是北方人,所以背后有北方夷族身影。一個國家兩個太子,只怕這個帝國勢力要開始重新洗牌咯?!斌E然一陣白煙在臺上閃過,那個瘦弱的說書人卻是已經(jīng)不見,只是依稀聽見有遠處傳來“各位知道的有些多了,早點睡吧?!甭牨娺€在被他講的故事震撼的時候,北方卻是發(fā)生了巨大的變故。

  【江湖·戰(zhàn)起】

  北方是一個神奇的地方,水土肥沃牛羊遍地,上面居住著淳樸的少數(shù)民族,個人浪漫而自由,四十年前。

  一個強大的部落,我們稱之為“匈”,在那個時候崛起,逐漸發(fā)展成了草原三大部落之一,最終產(chǎn)生一個草原帝國是發(fā)生在三十二年前的中央北伐,盟主之位本來由三家輪流擔任,后來不知怎么三家共同尊稱“匈”部落首領為單于,算是承認了他的統(tǒng)治地位。而現(xiàn)在這個部落,或者說這個草原帝國,正在組織三十萬最精銳的軍隊,從邊關進入中原。守這個地方的,是鎮(zhèn)北侯,他正在和耶魯律喝酒,耶魯律是單于弟弟。

  “我只是接到命令放你們進關,若是你敢做出屠殺百姓燒毀村莊等罪孽之事,我必取你首級,殺入草原八百里?!焙谂勰凶踊位尉票毤毱烦鲞@一句平淡的話語,燭光搖曳下透著陰森,沒人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他面前的男人卻是升高九尺有余,北方服飾,提著酒壇灌酒,咕嚕咕嚕,并不說話。外面是鐵甲行軍的聲音,再外面是寂靜的夜,沒有月亮,或許躲進烏云去了。

  郊外豪宅,書房。

  北宮月重新恢復了那副高冷模樣,很難想像對待敵人的殘酷、對待親人的頑皮會容納在一個人身上,清秀的臉龐上突顯著淚痕,雙眼直視著面前的那個白衣青年,似乎想從那里得到一個答案。青年在畫一幅畫,全神貫注。背景是一片雪地,一個母親牽著一個小女孩,很唯美的一幅畫?!爱敃r你能活下來完全是你自己的意志,不是我救的?!鼻嗄昃従弿埧?,述說一個事實。北宮月雖然很疑惑,卻也相信這樣的人不會騙他?!拔乙娺^你,給我的感覺你很親切。那么,請你告訴我,他們?yōu)槭裁匆@么做,”說著,淚水在眼里打轉卻沒有留下,拳頭握得緊緊的,牙齒不禁咬住下顎,止住自己的憤怒與無奈,“而且,為什么皇室不管不查這件事”。“你知道,何必再問?!钡Z氣,依舊是萬事臨頭不改面容的平靜。“……”快到冬季了,北方的那些雜種也該溜進來了吧。抬頭看看面前這個不斷鬧騰的人,他可知道他的身份不簡單,很可能就是他一直尋找的那一個人……

  我叫北宮月。

  我成年的時候爺爺告訴我我被人遺棄在雪地里,脖子上帶著一個刻著“月”字的半塊玉佩。我就這樣在這個家族生活了二十一年,直到災禍降臨的那一天。

  我逃了出來,本可以就這樣隱姓埋名安安靜靜生活一輩子,但我還是去追查了。即使查出鎮(zhèn)北侯是兇手,我也沒能力報仇。我只能祈求皇室的幫助,當今圣上的華妃娘娘是爺爺?shù)呐畠骸?p>  我通報了,沒有回音,我又等了一個月,依舊沒有,我仿佛猜到了什么。

  我干掉那個公子本是意外,或許也不是意外。他調戲民女的時候我教訓了他,他害怕的時候報上了自以為安全的身份,我干掉了他,然后他們查到了我,開始追殺。

  多少次拼命而為,多少次死里逃生,現(xiàn)在想想很不對勁,或許背后有人幫我。

  他為什么要幫我,這個人是眼前這個人嗎?

  皇帝駕崩的消息從宮中傳來,已經(jīng)被及時封鎖,只有幾個人知道。我為什么知道,眼前那個人告訴我的,他是我小時候的好伙伴,現(xiàn)在是大太子。

  他告訴他其實并不想做皇帝,做皇帝并不好,再沒有了小時候的快樂。我問他為什么不放棄,他只有沉默。

  大太子性格溫潤,完美的儒生形象。二太子性格張揚,若是亂世必是梟雄人物。最終朝中老臣還是沒有表態(tài),似乎在默認事態(tài)發(fā)展,盡管可能已經(jīng)不受控制。

  若是二太子再沒有動作,按照慣例大太子即位,他就再沒了機會。

  ……

  據(jù)帝都臨安三千里,軍事重鎮(zhèn)暗影城,兩個太子協(xié)商在此一月后見面,理由是二太子好久沒看見大太子好多年了,想見見大哥。二太子留守邊關,大太子鎮(zhèn)守帝都,暗影城為二者中間地帶,絕對會在一個月內布好局,布局與博弈,誰更厲害呢?

  ……我好像知道了我的身世

  【江湖·當年】

  白袍小生一步一步地隱匿在黑暗中,唯有瀟灑的身影和輕搖的折扇可見,誰也不知道,他一步一步地,一步一步地進了皇城。

  “我已經(jīng)把當年真相擴散出去了,相信不出多久二位就會有行動,我們的策劃正在慢慢展開。”白袍青年向位置上的三個老者報告,“只是這次我們引狼入室,還舍棄一個外戚大家,若是北方那兩位不配合怎么辦?”那人提出一個問題,似在擔心什么。

  “這你不用管,他們自會知道怎么做,你把你的事做好就可以?!焙杖唬宦曅蹨喌秃叩穆曇魪拿媲爸心昴凶觽鞒?,“你只知道真相一部分,我現(xiàn)在告訴你另一部分?!?p>  “知道太上皇為什么北伐嗎?并不是為了打擊北方夷族,而是為了幫助他們。當年‘匈’部落違反了草原定律,勾結更北方的帝國,打壓另外兩個部落,在這個帝國幫助下,迫使原本草原霸主尊‘匈’為單于?!敝心耆丝聪虬着矍嗄?,并不理會他的吃驚,繼續(xù)說到,“夷族草原作為我們與另外一個帝國的緩沖,萬萬不可落入對方之手。如今匈部落雖已經(jīng)被對方操控,但當年太上皇北伐將他們打擊很大,經(jīng)過這么多年修生養(yǎng)息只怕戰(zhàn)爭又要開打了。此次他們插手皇子爭位,他們有算計,我們何嘗沒有呢?”微微嘆氣,看著北方,似在哀悼不久后的戰(zhàn)士亡魂。

  皇宮之內的另一處,有人靜默在一處畫像前,背景是一片雪地,一個母親抱著一個小女孩。

  北宮月已經(jīng)恢復了女裝,長發(fā)及腰,幾縷青絲依舊用木簪別好,雖著素衣裙,依舊難掩那遺留詩書的美。她看著眼前獨自下棋的老人,唯有靜默。

  “我答應大哥要好好照顧你,至于你的母親,唉,她真的很無辜,你不要怪他們?!崩险邚纳磉吥闷鹨粋€盒子,“這里面是你母親殉情時候留下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現(xiàn)在我交給你?!北睂m月就那樣站著,并不動,過了許久才緩緩伸手去拿。老者微微談氣,好不容易走出的悲傷,又要被當年的烏云遮蔽,可憐的孩子。這件事后我就退位吧,我老了。

  白袍小生站在那里,似有疑慮憋在心中,中年男子看著他,并不說話。猶豫許久,問道“既然他是皇帝的哥哥與草原公主的后代,為什么要封他為二太子,難道你們是故意讓那些人插手太子爭位?”許久,他自己推測出這個難以置信的答案,震驚地看著坐上的幾個人,這樣說來,豈不是這計劃謀略了很多年?

  暗影城,一處中央宅院。

  一黑袍青年面朝著京城,左邊站著鎮(zhèn)北侯,右邊是那個草原大漢耶魯律,詭異的安靜。青年看著那個許久沒有回去過的地方,似在追憶什么,緩緩開口,“他們逼死我父親,母親殉情,那時候我才三歲。你們能體會我的痛苦嗎?”青年仿佛想到什么,轉過身看向鎮(zhèn)北侯,鎮(zhèn)北侯眼神閃過一絲陰霾,說到,“滅北宮家族后她逃了出來,我沒動她。”青年看著那個方向,又陷入了沉默。

  【江湖·散】

  許久的沉默伴隨著令人心悸的氣氛。

  三日后,大太子悄然來到,只帶了三千親衛(wèi)。距離相見還有半個月,城中已經(jīng)沒了往日的喧囂,只有鐵甲戰(zhàn)戈在城四周巡走,風雨欲來。

  北方夷族來的軍隊已經(jīng)被分成三個小隊駐扎暗影城周圍。

  密令抽調的軍隊已經(jīng)潛藏在周圍。

  鎮(zhèn)守邊關的軍隊密令駐扎在周圍。

  有軍隊悄然北上。

  有軍隊悄然北下。

  禁衛(wèi)軍已經(jīng)成功混入城。

  禁衛(wèi)軍內部有人叛變。

  聽說大太子遇刺身死。

  聽說皇室內部叛變

  聽說鎮(zhèn)北侯倒戈為大皇子報仇。

  聽說“匈”部落遭受叛亂。

  聽說大太子沒死。

  聽說二太子死了。

  聽說……

  所有的一切都與北宮月無關了,她知道最大的黑手,帝乾宮的那個老皇帝會很好處理這一切的,為了浴火重生,這個計劃太長。這個帝國存在太久了,內在的毒瘤和外在的威脅,相信在這一戰(zhàn)中會根除的。

  白袍書生站在北宮月面前,靜靜地看著她,晚風拂過臉龐,夕陽的余暉照在身上,一種落霞仙子出塵輕立飄渺的感覺。他知道她心里并不好受,自從知道身世以來,她就注定沉默,帝國欠她太多……

  “我要走了,不知道哪里去,也許天涯為家。謝謝你一直救我,三皇子?!北睂m月轉過身,背對著夕陽,她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

  “皇上,他已經(jīng)走了?!北环Q為皇上的轉過身,赫然是當年大太子的模樣。

  兩年后,徐州地界。

  一個白袍青年拿著折扇坐在一個人身后,笑而不語。

  她轉過身,輕聲道,我想去北方看看,很危險,你還要跟嗎?

  青年看著眼前人,微微一嘆,明明女裝那么美非要打扮成男的。

  她沒有等他回答繼續(xù)向前方走去,樹上兩只小鳥嘰嘰喳喳地叫著。

  我跟了你兩年,我還要跟著你。

  作者寄語:哎呀好無聊啊,看了很多小說,自己也嘗試寫一篇o( ̄ヘ ̄o#)才發(fā)現(xiàn)好難。

  我思考了半年,推敲碼字兩個月,才把這個寫好。哼哼我是最棒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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