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凌風(fēng)小道長所點(diǎn)出的那些豆兵,都是些強(qiáng)健的鬼魂。
或是,戰(zhàn)死沙場的英靈;或是,死于非命的青壯。
一連點(diǎn)了有一十八人,凌風(fēng)才罷手。
“收!”
接著,他喝了一響道。
一匹靈光閃來,撤手一收,紫紋玄符的黑幡一兜而回,卷著余下一片豆兵,變回了一把小豆子落到手上。
他先將黑幡收入衣袖。
又一個甩手,將一把小豆子扔回到谷老先生捧著的玉碗內(nèi)。
“三甲子靈丹?!?p> “多一枚沒有?!苯又排牧伺氖?,像打發(fā)個乞丐的嘴臉道。
“你…”
頓時,那邋遢老道被氣了個憤怒得張口啞言起來。
一旁,小云羲見二人劍拔囂張。
過了大半響,才敢將三枚甲子靈丹交于邋遢老道面前。
伸手,抖了抖。
那老道雖是氣憤,心里頭卻鬼精的很,盤算了一番確定不吃虧后,便也收了靈丹。
“多謝了小友?!?p> 他擠出了一張笑臉來,恭維一下。
之后,又言道。
“老道見你面生,頭一回到小玄谷罷。”
“這里頭是幾張‘起靈符’,就送小友作個見面禮罷?!?p> 說著,從地攤上捏過幾張符箓來,塞進(jìn)小云羲的手上。
然,那老道才回過了頭來。
一眼瞧上凌風(fēng)那張不肖的死魚臉,頓時又氣炸了。
順手又捏過了幾張,加塞了過去。
“這?!?p> 一老一少雖是爭執(zhí),卻也讓小云羲感到費(fèi)解不已。
他二人彼此熟悉,關(guān)系應(yīng)該極為友好才是,卻也邁不過半邊的臉皮來致歉,誰也不肯先低半個頭。
青石的小道上。
半躬住脊背的谷老先生,從地上撿起著十八粒兵豆,碩大,黃澄澄的。
“呵呵!”
攥在手窩上,會心一笑,容態(tài)上浮起了一片滋滋的竊喜,如獲至寶。
恭手,拜了拜。
三人別過邋遢老道后,繼續(xù)在谷內(nèi)嬉戲了。
臨走時,一個轉(zhuǎn)身在眾人不察之下凌風(fēng)掌上靈光一閃,甩手丟出了一個瓶子,扔向了邋遢老道。
惹得對方一番的手忙腳亂來,才接下。
皺了皺眉頭的老道,疑惑不解,揭開瓶蓋放在鼻尖上嗅了嗅。
“千年靈酒!”
頓時,邋遢老道的皺臉一悅,喜上眉梢。
然,又想起了剛才與凌風(fēng)爭執(zhí)的一番舉動,臉上一陣苦惱了起來,心生悔意了。
……
不時的。
走著,走著…
嬉戲的三人,蕩到了聚寶齋的門前。
“聚寶令!”倏然,凌風(fēng)腳步一頓對小羲咐言道。
聽言,小云羲趕忙從身上摸出在行道閣領(lǐng)取的令牌來,一面鑲金的青玉小令,與一把古樸青銅長命鎖。
“你持此令到里頭走上一遭。”
“看有甚收獲?!敝噶酥歌偨鸬那嘤裥×?,凌風(fēng)推了一把小羲,叫道。
然,凌風(fēng)與谷老先生卻對望了一眼,皺了一下眉頭,腳步紋絲不動的。
“我二人…”
“咳…就不便進(jìn)去了。”才,又尷尬的說來。
“嗯。”
似懂非懂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小云羲掌了鑲金的青玉小令踏入店內(nèi)去了。
廟店里,依舊的干凈得未擺設(shè)有物件。
一個散發(fā)著淡黃芒的古樸的青銅盆,立在廟堂上,懸浮著。
盆口上,浮現(xiàn)出一縱金字‘有緣者得之’。
依舊的,那個林姓道人盤坐在靈器的旁邊,入靜打坐住。
“前輩?!?p> 小云羲上前鞠禮,拜見道。
“小友何事?”很快的那林姓道人,從入靜中醒來,詢問道。
小云羲慌忙的掌開手心,雙手托著呈上一枚鑲金的青玉小令來,正是那聚寶令也。
“呵呵。”
道長微笑了一聲,卻不接取。
“你到寶盆前,自見分曉?!苯又址愿懒艘幌?。
依言,小云羲托著小令緩緩的走近了寶盆。
待到三丈有距。
那聚寶的靈盆內(nèi),一匹耀眼的金黃之茫沖天而起,讓人目不睜啟。
等小云羲張開眼簾時,已經(jīng)來了一片漆黑的天地間。
身影的上下四周,布滿了一段段的發(fā)光的又金黃的綿柔來,大概的有數(shù)百個,里內(nèi)育裹著各種各樣的珍寶。
有瓶、罐、發(fā)簪、珠、鏡、盒等各式雜件。
但,一看便知不是平凡之物,這類東西也太過的璀璨奪目,光澤誘人。
他選了一個就近的,伸手去要摸一把。
然而,那東西仿佛長了腿似的,竟而避著他的手游離閃去,不讓人觸碰。
一時之間,小云羲惱得氣憤上頭了,非要捉住一個來瞧上一瞧,是個什么樣的寶貝,還會這樣的折煞著人來。
過了許久后。
卻是,小云羲疲憊不堪了,氣憤唏噓,手足累了個四肢無力顫抖的發(fā)直來。
看來,他是弄不到一個寶貝到手了。
突然的。
一股清涼的氣息從意識海內(nèi)飄出,流遍他的四肢百駭,使得心情平靜了下來。
“我是怎么了?”
倏的,小云羲發(fā)現(xiàn)自己不太對勁,從一進(jìn)入此片漆黑的天地開始,就極為的煩躁。
仿佛有一種特別的東西撓亂著他的心性。
磨滅著他的意志。
小云羲沉寂了下來,不再理會周遭的一切,心中默默地訟起了【大造化青蓮華心經(jīng)】來。
于他的意識海內(nèi)。
一十二瓣金光璀璨的蓮花萼片內(nèi),裹育住一株亭亭玉立的呈淡青韻的蓮花蓓蕾兒。
在心經(jīng)訟念下,一絲一簍的淡青韻的毫光,在青色蓮花的蓓蕾內(nèi)悸動,熠熠生輝,流光溢彩。
倏忽地。
一團(tuán)金黃的綿柔,降臨到了他的近前來。
小云羲神色一愕。
他伸出手,輕輕的試圖去拔弄一下那團(tuán)綿柔來,嫣然地此一回那寶貝卻不很認(rèn)生了,乖巧的落入他的掌心。
一個金絲楠木八寶盒子。
將蓋子悠悠的往上提,一卷金科玉簡橫在里頭,一本古秘籍靠著旁擺。
睜大眼,小云羲想瞧細(xì)一點(diǎn)。
嗖的一聲。
然,那卷金科的玉簡已化作一縱金光射入了他的眉心。
獨(dú)一的,剩下了那本古秘籍來。
如此,在他的意識海內(nèi),多了一卷金科玉簡來,卻又翻閱不開。
皺了皺眉頭,小云羲不再理會。
退而,來看那本古秘籍,書皮簡樸,簡單的勾勒了幾個小黑篆字。
上撰【九爪龍元功】。
“功法秘籍?”
一愣然的,小云羲心里頭驚訝道。
待,黯然回首。
剎時,他已經(jīng)身歸于聚寶齋內(nèi)了,面前懸立著一古樸的青銅聚寶盆。
一旁打坐著的林姓道人顏上含笑,略有深意地望著他。
“前輩?!?p> 雙手托舉著古秘籍,小云羲卻不敢造次恭敬的拜見上。
也,欲一解心中的疑惑。
“歸去罷?!?p> “待機(jī)緣到了,自見分曉。”吩咐一聲后,林姓道人便自顧自地打坐入定了。
“唉!”
嘆了口氣,小云羲灰溜溜的走出聚寶齋了。
聚寶齋外,凌風(fēng)與谷老先生已等候了多時。
一見著小云羲兩人頓時圍了上前來。
“得了甚么寶貝?”同時,詢長問短了起來。
“武學(xué)秘籍。”
然,不待小云羲說畢,便被凌風(fēng)從手中搶了過去。
揭開了一看。
“龍元者,龍之真元也。乃,龍聚真炁精華所凝,至剛至陽。”
“服者,能發(fā)潛?!?p> “使之,長生不死也。既,永葆青春;又,百毒不侵。”
“……”
“盡得了此般東西?!?p> “唉!太不值當(dāng)了。”皺住眉頭,凌風(fēng)貶價的說道,一番品頭論足。
聽了此言。
“怎的…”
“此功法有問題?”默然間,谷老先生好奇的問起。
“非也。”
搖了搖頭,凌風(fēng)才解釋道。
“此神功,須以龍涎或血為引,配與妙方秘藥服食,才可引氣入體修煉之?!?p> “龍誕;亦或龍血。”
“怕是元嬰的人仙老祖吃上此玩意兒,也莫大的難?!?p> “此法與你有緣?!?p> “唉!自求多福,好自為之,大哥也愛莫能助了。”
拍了拍小羲的肩膊,凌風(fēng)一臉晦氣地安慰道。
便,將功法交回予他。
聽其此一通的釋然,小云羲反是想起了意識海內(nèi)的青蓮蓓蕾來。
此【蓮花生大佛咒】凝聚一炁,于【大造化青蓮華心經(jīng)】醞釀之下,生化真元。
此元。
不知,為龍元否。
心思于此,小云羲也不得而知,只好暫且的放下了。
收好秘籍。
續(xù)而,又將一把古樸青銅長命鎖掏了出來,正是那器靈令。
“此令妥當(dāng)收好?!?p> “待你日后修煉有成,才去‘鍛器坊’討一件趁手的法器罷。”
瞧了一目,囫圇應(yīng)答一下,凌風(fēng)便甩開腿腳嬉戲去了。
……
此一整日里,凌風(fēng)領(lǐng)著二人在小玄谷內(nèi)四處的游玩。或,到各坊、齋去,見識一二?;颍c道友之間,互談?wù)摰馈;颍孺?zhèn)的地攤上,瞧符看藥。
直到日落西山。
悠然之間,三人且行且走的才出了小玄谷,一臉訣別之意。
從俞鎮(zhèn)出來,小云羲心里暗算下如今也快四月了。
時光匆匆,夏氣未盡。
時令已交初秋,天氣逐漸也開始涼爽了起來。
“如此,別過了?!?p> 依依不舍下,凌風(fēng)卻先打破了沉默對二人啟齒道。
“凌大哥…保重也?!?p> 心中藏有私事,小云羲的心緒早已系在了回歸俞鎮(zhèn)上。
“山路崎嶇,途遙蜿蜒,又舟車勞頓?!?p> “我送爾們一程罷?!?p> 說著,凌風(fēng)敕令鬼使抬出那一頂黑色玄紋的寶蓋八人大轎來。
二人上了轎子,對著凌風(fēng)拱手又拜別了一道。
在漆暗的夜下,灰褐色的轎子很快的淡入到黑幕當(dāng)中,一眨眼功夫豈尋無人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