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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怎么不舉了?

盤說 飯人. 2688 2020-10-21 11:29:46

  如臨深淵。

  心頭沒底。

  盧迅這廂驚疑未定時,寵渡那邊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雖說此人煉氣圓滿,但我憑借肉身自不虛他,卻勢必因此亮了底牌。若昨夜之事已傳開,金烏山谷必全城尋我。眼下太過引人注意,卻是不妥?!?p>  其實寵渡也納悶兒,為何到?jīng)龀沁€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自己身上會莫名其妙地生出這許多秘密。

  圓盤。

  神念。

  葫蘆刀。

  煉體。

  前三者還好,只要自己不用,就不容易露餡兒。

  不過,最后的煉體則不同,但凡不是李二那樣的莽夫,稍微有些心思深的人,——尤其高境界的修行者,只要留心窺查,便能看出自己肉身的不尋常。

  所以,煉體之事,當然越少人知道越好,越晚暴露便越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與此同時,臺上假冒凈妖宗的玄陰弟子同樣心頭打鼓。

  “兩頭都非善茬,不管讓誰先舉,只怕另一方都不甘心。要是就此鬧將起來恐露馬腳,這該如何是好?”

  劍拔弩張之際,三方各有顧慮,冥冥之中可謂一拍即合。

  寵渡腦袋一歪,笑問:“不如聽聽師兄作何說法?”盧迅暗松一口氣,應道:“好呀?!?p>  只可憐場間看熱鬧的獵妖客,期待許久卻是這結果,“哇哇”聲中癱倒大片,一時笑罵不斷。

  “就這?”

  “不打還瞪眼半天?”

  “要干就干脆些,少浪費爺爺表情?!?p>  “若這黑斗篷舉不起來,名額到底還是盧迅的;若兩邊都能舉起來,不妨想個說辭一并收了。”臺上弟子求之不得,答道:“我等既非妖族那般不受教化之輩,是該分個先后?!?p>  “便遵師兄之意,看你怎樣能耐。”盧迅這邊本自理虧,只好借坡下驢。

  “那就承讓了。”寵渡說著,跳下地來,抬手一掌把石獅拍得斜斜欲倒,看準石獅底座與地面露出的縫隙,揮臂一抄。

  剎那間,一片死寂。

  片刻后,人聲鼎沸。

  “單、單手就舉起來了?!”

  “先前那些人,哪一個不搞得臉紅筋脹?此人竟如此輕松?!”

  “從頭到尾都不見靈法波動,也沒有藥力的痕跡,不像有動過手腳的樣子呀?!?p>  “媽的,這還是人么?”

  “是我眼花還是做夢?”

  “要是吃他一拳,焉能有命?”

  “這小子別記仇才好呀,早曉得就不笑話他了。”

  眾人先前還極盡奚落嘲諷之能事,當下無不嘖嘖稱奇。盧迅也自滿臉不信,矍然驚呼:“怎么可能?!”

  卻是無人曉得,場間最感驚訝的,反是寵渡本人。

  咋感覺這么輕哩?!

  豈非說還能舉起更重的東西?

  石獅都三四百斤了,更重是多重?

  五百,六百,八百?

  還是說……力舉千斤?!

  驚詫之余,不免狂喜。

  “古人誠不欺我,此功果非尋常!如今不過小成,卻有如此蠻勁;若有幸大成,得九牛二虎之力,又該何等恐怖?一拳開山,踏腳裂地,或非虛言?!?p>  緊隨而至的,便是悔意。

  曾想過氣力有增長,卻怎么也沒想過長到這份兒上。早知如此,就該收斂些,起碼裝裝樣子,別舉得這么輕松呀。

  這下可好,等此事傳開,想不招人注意都不行了,要不聲不響地避開金烏派的搜尋,怕是更為艱難。

  場間最高興的,當屬臺上弟子。

  “這位兄弟真乃天生神力?!?p>  寵渡笑言:“師兄過獎。”

  話間氣息平穩(wěn),更令一干散修心神震撼。

  “看他的樣子,竟未出全力?!”

  “這還是人么?”

  “你們快看那大塊頭的表情?!?p>  ……

  盧迅自知沒戲,嘆口悶氣轉(zhuǎn)身就走。

  寵渡急喝:“哪里走?!”盧迅蹙眉應道:“道友既爭得名額,何必苦苦相逼?”寵渡反問:“不是想舉得慌么,怎么不舉了?”

  非是得勢不饒人,實在另有考慮。

  既然藏不住,何不反其道而行?干脆站到臺面上來,借此事生出震懾,也好叫暗里居心叵測的人出手前掂量掂量。

  而況如今在外人看來,自己只是氣力大些,想來煉體之事到底不曾泄露,自家的底牌還是在的。

  “金烏派再如何精明,斷不料我敢如此招搖?!睂櫠纱蚨ㄖ饕?,轉(zhuǎn)念笑道:“休得多言,你可接穩(wěn)了?!?p>  話音落時,寵渡全身肌肉乍緊,將頂上石獅望盧迅猛力擲去。

  ——呼!

  急促的風聲中,石獅去速飛快。

  且距離又近,躲是躲不開了。

  盧迅忙把重心一沉穩(wěn)住下盤,張開雙臂抱住石獅,頓覺胸前似吃了狠狠一記拳頭,登時氣血翻騰抵不住后勁,徑直往身后人堆里滑去。

  散修未料此著,避讓不及,在接連不斷的哀呼聲中,被撞倒一片。

  便聽人群中一聲悶哼,盧迅全身微抖著將石獅舉過頭頂,面上青筋暴起,顯見吃力,撐有三兩息的工夫,急忙忙將石獅摔在腳下。

  砰!

  地面石板,碎成了蛛網(wǎng)。

  “是俺不如你?!北R迅望寵渡拱了拱手,扭頭就走,不防被臺上弟子叫住。

  “道友且留步?!?p>  盧迅扭頭問:“師兄有何指教?”

  那弟子應道:“冤家宜解不宜結。經(jīng)此一事,你兩個難免生出嫌隙,他日相遇,若拼個死傷,到底是我道門的損失。”

  “師兄之意是……”

  “你既能舉起石獅,不若同往山下?!?p>  盧迅訝道:“此話當真?”

  “騙你作甚?不過后面還做篩選,到底成與不成,要看你的真本事了。若是不成,便怪不得人家奪了名額?!迸_上弟子侃侃而談,“如此也可消你心中怨憤,免去一樁私斗血腥。你道如何?”

  盧迅喜出望外,“謝師兄成全。”

  那弟子再扭頭,眼露期許。

  寵渡會意,笑道:“全憑師兄做主。”

  臺上弟子喜道:“如此甚好,你兩個就此言和吧?!?p>  二人依言拱手,算是揭過此事。

  “好!”

  “這等氣魄,不愧是凈妖宗?!?p>  群修拍掌歡呼,只道是豪門子弟氣度非凡、處事得體,殊不知臺上十幾人本就是玄陰宗弟子喬裝假扮,此番誘捕散修乃作祭鼎之用,巴不得多來幾個精壯大漢,當然照單全收。

  只寵渡總覺得一絲別扭,卻又一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到底是過關的喜悅蓋過疑慮,寵渡不曾深究,事后回想,不免嗟嘆:若當初不那么僥幸,必然沒有之后諸般禍福參半的事了。

  這卻是后話。

  而眼下,那當首的玄陰宗弟子見人數(shù)夠了,不便久待,便道:“諸位,眼下名額已滿,我等就此回宗復命,準備第二輪選拔。各位若有興致,不妨來山下一觀?!?p>  獵妖客拱手還禮,有的去其他招役地點碰碰運氣,有的往凈妖山下看熱鬧,各有去處。

  至于入選的五十一人,隨十幾名玄陰弟子就近取道西門,望山里走,沿路自不免議論紛紛打發(fā)時間。

  “哎,昨夜的事兒聽沒聽說?”

  “你指的是……‘聚寶盆’?”

  “不是他還能是誰?聽最后活著的人回來說,那廝把蛇給吃了,真的假的?”

  “不假,我就在場,親眼所見。想是蛇血之故,那廝渾身通紅,就像油炸過的小龍蝦似的?!?p>  隊伍里陣陣哄笑。

  “據(jù)早前的傳言,他不就為大典來的么,也不知今日露頭沒有?!?p>  “興許在別處?”

  “這個難說。我跑了好幾處地方,也不見有人像他。說不定那蛇血有毒,人已經(jīng)死翹翹了。”

  “如果沒死,就他那身紅,太扎眼了,要不被認出來,必定喬裝改扮,或者化了另外一番樣貌?!?p>  “說起這個,那個黑斗篷會不會是他?”

  “你這么一說,的確可疑。這兩人的行事風格太像了?!?p>  “怎么,還想看他真容?你們是忘記這廝的氣力了?不碰還好,要是惹毛了人家,一頓拳頭砸過來,你幾個誰吃得消?”

  “對對對,照我看吶,還是不要沒事兒找事兒的好?!?p>  奈何人總有一股子賤性,對越不讓做的事,偏偏越想做。

  就有那么一小撮人,心癢如貓抓,不看不過癮,認準了斗笠的方位,悄悄摸上近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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