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書閣如今是怎么了?什么樣的人都能進得來?!?p> 毛小魚抬頭,看見那個說話的紅衣女人,果然不出所料的,就是對著她說的。
紅衣女子見毛小魚衣著寒酸,年齡又小,斷定她定不是這碧海書閣的作者,因此對她也是傲慢無禮,以為是哪個新來的丫鬟在這偷偷看書呢!
因此更加刻薄地諷刺起來,滿臉的居高臨下,“看什么看啊,說的就是你,這般寒酸的模樣,也敢進碧海書閣的大廳。你也配看這里的書?”
毛小魚聽著這刻薄的話,竟然沒有半分生氣,這種狗眼看人低的人多得去了。她嘴角慢慢揚起一抹笑意,“姑娘這般慷慨陳詞,那倒是說說,我為何不能坐在這里?又為何不配看這里的書?”
紅衣女子翻了個白眼,有些不耐煩,“我剛才不就說了嗎?你這么低賤的人怎配在這大廳內看這些書?這簡直就是對書的侮辱,更不用說是對碧海書閣了?!?p> “哦?趙姑娘這般說的話,貧苦人家的孩子,就不配讀圣賢書了?”毛小魚笑意更濃了些,一張小臉神采奕奕的。
“窮就好好種地,要不就為奴為婢,好好伺候主人。還看什么書呀?配嗎?”女子冷笑了幾聲,眼中的嘲諷意味更深了一些。
“那姑娘可知當朝丞相就是貧苦人家出生?若是依姑娘所言,丞相豈不是不配做丞相,更是侮辱了朝堂?是不是該辭掉官職,回歸故里去當一輩子的農夫?不該再侮辱丞相那一官職了?”
毛小魚連著四個問句,問的那個紅衣女子一時間無話可說。頓時惱羞成怒,語氣也沒剛才那么盛氣凌人了,“你亂說什呢?竟敢曲解我的意思。”
毛小魚站起身來一步步朝紅一女子走去,“我曲解你的意思?我何時曲解你的意思了?你所言不就是這個意思嗎?窮人家的孩子就不該讀書,不該出人頭地,就該面朝黃土背朝天,一輩子在那田里勞作。就該去伺候別人。這難道不就是你的意思嗎?”
紅衣女子被毛小魚的氣勢給震住了,她沒想到一個瘦瘦小小的窮丫頭,竟能有如此氣勢。
“你……你……”
毛小魚站在紅衣女子面前,直視這紅衣女子的眼睛,語氣逼人,“你可知道,有多少窮苦人家的孩子通過讀書步入朝堂的?若是真如你所說,皇上為何要設立科舉制度?世襲制不是很好嗎?為何要推翻?人與人本身就是平等的,就算不平等,我們用自己的努力,通過書籍來改變這種不平等,又有何不可?窮人就該世代貧窮,農民就該世代種田嗎?若是如此!那書存在的意義何在?”
門口傳來鼓掌的聲音,“說的好!”
毛小魚看向門口拍手叫好的蘇禾,不知她是什么時候站在那里的。
蘇禾對毛小魚一笑,慢慢悠悠地朝紅衣女子走去,邊走邊甩著剛買的玉環(huán),斜掃了一眼紅衣女子,“你是什么東西?敢對我的小嫂子出言不遜?”
小嫂子?毛小魚頓時就懵逼了,怎么蘇禾出去轉一圈,回來她就成蘇禾的小嫂子了……
“你個小賤人,說誰是東西呢?你又是哪里冒出來的!”紅衣女子惡狠狠地看著蘇禾。
華明聞言就要上前去教訓這紅衣女子。
蘇禾卻是一抬手示意他退下,毛小魚看蘇禾那架勢,就知道是平時使喚慣人的。
“是呀,我怎能說你是東西呢,你呀,根本就不是東西~”蘇禾說完掩著唇笑了起來,“至于我從哪里來的,你也配知道?”
蘇禾那與生俱來的傲氣分分鐘秒殺那紅衣女子。
夏敉和華朋此時也從樓梯上下來了,華朋朝著蘇禾和毛小魚拱手道,“小姐,姑娘。聽下人說,有人在這鬧事?”
“華朋哥哥~好久不見!”蘇禾嘴甜的不成樣子。
“就你在這生事?”夏敉掃了眼紅衣女子,就移開了眼,怕臟了眼一般,“她是誰?哪來的膽子?”
紅衣女子見夏敉看她的樣子,一時怒火四起,她好歹也貌美如花,就那么入不了他的眼?正想發(fā)作,就聽見華朋的聲音響起。
華朋恭敬道,“回主子,她不過是李員外家的小姐,也就在這寫過幾本書,小有名氣而已。屬下這就趕她出去?!?p> 不過是?而已?毛小魚憋住笑,沒想到華朋才是高手,不動聲色就將傲氣凌人紅衣女子攆到了塵土中。她自以為的高人一等,在這里根本什么都不是,甚至被人家瞧不到眼里去。
紅衣女子被說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氣的都有些發(fā)抖。
“哦。”夏敉點頭,“就這德行還寫書?我們碧海書閣的作者不光是要會寫故事,更是要人品與學識兼?zhèn)?。通知所有書閣,將她的書全部下架,不許再發(fā)行?!?p> “是?!?p> “你不能下架我的書,我的書追捧的人數以萬計,你算算,我會給你的書閣帶來多少利益!”紅衣女子一聽要將她的書下架,立馬就急了,這幾本書帶給她的收益可是非常不菲的,她不能就這么看著馬上就要到口袋的錢就這么沒了!
“利益?”夏敉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你的那利益就是九牛一毛,我會在乎你那點錢?我全國一百零三家碧海書閣哪怕十年不印刷和發(fā)表任何書籍,它還是會安然無恙的在這里正常運轉,不會有任何影響。”
“哎呀,夏哥哥,你和她嘮叨什么?!碧K禾有些不耐煩了,“直接拖出去,將那對著我小嫂子指來指去的手指給打折了?!?p> “那手纖細白嫩,打折了多可惜。留著吧?!?p> 紅衣女子聞言,以為夏敉對她有意思,便含情脈脈地給夏敉送了一記秋波。
毛小魚心想著男人果真都是好色之徒,哪知夏敉的后半句卻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夏敉漫不經心地對華朋道,“聽說李員外有幾處產業(yè),日子過得太舒適了,不如,讓他和他的千金體驗一下平常人的生活?”
“屬下明白?!?p> 太狠了!不過,她喜歡!有錢就是任性??!毛小魚心里暗道。
紅衣女子見此,才知道自己是闖禍了!她被憤怒沖昏了頭,竟沒發(fā)現后來進來的蘇禾衣著不是平常人穿的起的,就連她也是沒見過!她唯一看走眼的,就是這衣著寒酸的毛小魚竟是蘇禾口中的小嫂子!
但是,常言道,強龍壓不過頭蛇,她爹與縣令大人向來交好,她們家的產業(yè)哪能說沒就沒!
“閣主,您不發(fā)表我的書那是你說了算,但是我家的產業(yè)可不是你說了算!你以為你能只手遮天?簡直是可笑至極!”
“那你且看看,我遮不遮得住你的這塊天!來人,送客!”夏敉已是不耐煩了。
門口的侍從上前來將紅衣女子給拉出去了。
“你們不將我李家放在眼里,那我們就走著瞧!”紅衣女子目眥欲裂地被拉了出去。
蘇禾跑到毛小魚跟前,滿眼崇拜,“你一番言辭可真厲害。竟抬出丞相大人來壓這紅衣女子。不過這女子也說來可笑,她的這番言論也太過于激進了?!?p> 毛小魚笑,“不過是一個目光短淺,狂妄自大的人罷了?!?p> “小姐,姑娘不用為這種人煩心了。她這種人無品無德,寫出來的東西也是遠遠不及姑娘的,還不自量力訓斥姑娘?!比A朋寬慰毛小魚。
而蘇禾一聽,眼睛一下就亮了,“什么,你也是在這寫書的?那你可認識《檀香引》的作者沈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