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在即將上當?shù)臅r候,總會有一瞬間的覺悟。紀劍云也不例外。正在此間,忽聽得一陣嘈雜的人聲。一個人洪亮的聲音說道:“紀施主,別來無恙。”一看,來者正是少林寺羅漢堂首座靈空大和尚,還有四五個和尚。
“前輩,晚輩這廂有禮了?不知道余兄弟現(xiàn)在如何了?”
靈空怒目一睜,說道:“你朋友的事情,我少林自有公論!但是,現(xiàn)在又來搶我少林弟子的劍譜,該當何罪?”
“前輩誤會,譚前輩受難之時,我正在山西大同,和此案并無關(guān)聯(lián)?!”
“老衲當然知道人不是你殺的,但是,你手上的劍譜作何解釋?”
紀劍云無奈地一笑:“我要說,有個人要送給我,前輩信嗎?”
“紀施主,你如果是我,你信不信?”
“當然不信。所以,前輩準備拿晚輩怎么辦?”
靈空沉吟了一下:“帶回少林,交給住持處置。放心,我少林一定還你一個公道!”
“我余兄弟的事情尚且沒有公論,怎么能夠給我公論?”
“既然紀施主不愿意主動跟老衲回去,那休怪老衲無禮了!”靈空倒不虛禮,一掌直接拍向紀劍云。
紀劍云在葉斗峰已經(jīng)見識了靈空的般若掌,自然不敢怠慢,也是用掌法和般若掌周旋起來。這掌用的是七曜神功中水部手類的粘字訣,恰是運用水的柔弱之力克制般若掌的至剛至陽之氣。十幾個回合下來,竟然沒有落半點兒下峰。
靈空不禁驚異于紀劍云的進步神速,不到半個月的功夫,不僅內(nèi)力增長了一大截,而且武功招式也非同尋常,很顯然是受了高人指點。不禁起了殺心,害怕這樣的人會因為走向邪路而危害武林。不禁將全部的內(nèi)力運于掌間,一招金剛伏魔直接向紀劍云頭頂拍去。
紀劍云知道這一掌金剛伏魔的厲害,不禁也匯內(nèi)力于掌心,直接硬生生接了過來。
雙掌相碰一瞬間,紀劍云和靈空都被對方的掌力震得倒退了三四步。靈空吐了一口鮮血,說道:“好厲害的功夫!”
這時,幾個同來的和尚紛紛攻向紀劍云。幾個人正打得難解難分,忽然聽見地上的靈空“嗯”的一聲,頭歪了下來,很顯然是死了。
其中兩個忙去攙扶靈空,一個便喊道:“這賊頭竟然殺了咱們的太師伯!”
幾個和尚便發(fā)了瘋一般攻向紀劍云,要為靈空報仇。
紀劍云也沒有想到事情會搞成這個樣子,因為他們雖然都使出了近乎全部內(nèi)力,但以自己的了解,靈空不至于就受傷死掉了。但是,他又知道,現(xiàn)在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的。當務(wù)之急,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因為,他已經(jīng)知道了譚伯謙真正的死因。
“我紀劍云并非故意傷害你家太師叔,我完成自己的愿望后自然會去少林寺領(lǐng)罪!各位后會有期!”紀劍云便施展輕功向外逃走。
這邊和尚也不敢去追趕,只想趕緊將太師叔的法體火化掉,帶回少林。讓住持師伯來處理接下來的事情。
紀劍云趕回客棧,喊醒鄢詩奇、張?zhí)靵矶?,將剛剛發(fā)生的事情一說。鄢詩奇一陣子唉聲嘆息:“紀哥哥,你怎么殺了少林高僧,他們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張?zhí)靵硇α诵Γ骸澳敲凑f,鄢妹妹要和小哥去過只羨鴛鴦不羨仙的生活了!我,還是不去打擾的好!”
鄢詩奇便冷眼看了張?zhí)靵?,嗲兮兮地說:“要你管!”
紀劍云惦記著查找殺害師門兇手的線索,嘆氣道:“這譚伯謙原來死于嗜血神功之手。那么說,殘害我?guī)熼T的兇手也可能用的是嗜血神功。可是,這世間會嗜血神功的人還有誰呢?”
張?zhí)靵韰s說:“小哥,我覺得只要找到嗜血劍的下落,便能找到殺害你師門的兇手!”
“就知道,你打嗜血劍的主意?!?p> “鄢妹妹,不要誤會。我也只是為小哥提供另一個線索?!?p> 紀劍云看著這兩人打起嘴仗了,沒完沒了,若在平時倒是有些意思,但是現(xiàn)在他卻只想如何快速找到那個躲在暗處的兇手。
這時,鄢詩奇卻嚷著要睡了。
紀劍云一想,也好,休息了,明天再說。
便回到房中,便將袈裟打開,想從嗜血劍譜中找到一二線索。劍譜的內(nèi)容,他沒有特別留意,因為這劍法竟然需要人子宮為先,太過荒唐。但是,最后的幾句話卻引起了他的注意:“嗜血劍譜,天下最甲!得嗜血劍,勿用此法!”
勿用此法?是不能使用此劍法?還是不用自宮之法,即可使用此劍法?紀劍云最后肯定是最后一種解釋。那么,很顯然,最想得到嗜血劍的人是擁有嗜血劍譜的人。
紀劍云繼續(xù)推斷:這嗜血劍譜既然一直在譚伯謙手里,他又知道嗜血劍在自己師父的手里,那,譚伯謙最有殺害師門的嫌疑??上?,他已經(jīng)死了。
他死了!他死了!紀劍云念叨了幾遍,忽然一個奇怪的想法油然而生:譚伯謙會不會像自己的外祖父紀贏一樣使用詐死的計謀呢?不過,他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外祖父是一個詐死,譚伯謙是全家被屠,這樣的詐死是萬萬不好造的。
迷迷糊糊,紀劍云睡著了。他再次夢見這一段時間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景象:一個人兇殘地追殺著師弟和師妹們,他們驚慌失措地到處亂跑,求救。他急切地想看到這個人的面目,不斷地跟蹤著,穿越長長的甬道,卻怎么也看不到。等到那人終于回了頭,卻是頭戴著面具,根本無法認出那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