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藥心當(dāng)然不會回到各大門派的駐地,而是利用嵩山劍派把守的一段地方,挾持著紀(jì)劍云直接向翠巖峰奔去。翠巖峰已經(jīng)人去樓空,空留一座座寂寞的樓宇站立在星光之下,訴說著辛苦的過往。孟藥心將紀(jì)劍云往地上一扔,便開始搜尋玄鳥十三式劍譜的下落。
紀(jì)劍云沉吟了一陣子,苦苦一笑:“孟掌門,你對劍術(shù)倒是癡迷,我們本可以做一對忘年交的朋友,平時切磋切磋劍藝??上阖澋脽o厭,不擇手段地要得到劍譜,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這劍譜我早已爛熟于心,所以已經(jīng)將劍譜藏在了一個極其隱秘的地方,留待后世有緣者修習(xí)?!?p> 孟藥心立刻眼中有了光彩,笑瞇瞇地說道:“既然紀(jì)少俠只是藏在了一個地方,那就告訴我是什么地方,我將劍譜找到便立刻便放掉你?!?p> 紀(jì)劍云斬釘截鐵地說:“我剛剛已經(jīng)說得非常清楚,你休要癡心妄想了。你心術(shù)不正,武功越高對武林危害越大,我決計不會讓你陰謀得逞的!”
孟藥心臉一沉:“那就休怪老夫不客氣了。我早已為紀(jì)少俠準(zhǔn)備好了攝魂神蠱,讓你嘗嘗痛不欲生的滋味?,F(xiàn)在,我再給逆一次機會,告訴我劍譜在哪里!”說完,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紅色瓷瓶,在紀(jì)劍云面前一晃。江湖人都知道這攝魂神蠱原是苗疆一種極其神秘的蟲子,比侗族的五毒散還有毒上十倍,據(jù)傳能夠讓鋼鐵之軀瞬間意志崩塌。
紀(jì)劍云此時心里不僅惦記著嫣師妹的下落、擔(dān)心日月教的存亡,也惦記著父親大仇的報復(fù),他心里燃燒著一團復(fù)仇的火焰。有一瞬間,他真得想把劍譜交給孟藥心算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帶領(lǐng)日月教眾找朱姓子孫復(fù)仇。但是,很快他便冷靜了下來:這孟藥心口口聲聲只要劍譜,但是為了保持自己的名聲,他一定會殺人滅口的。我若不給他劍譜,反而會有一線生機。便面帶微笑地對孟藥心說:“孟掌門,那就請你試試看!”
孟藥心狠狠地說了句:“敬酒不吃吃罰酒!那,那咱就試試看吧!”說著,從瓶子里拿出一個滿身紅色的蟲子,扔到了紀(jì)劍云的嘴里。那蟲子一見到熱氣,立刻鉆了進去,順著食道進入胃里,開始噬咬他的腸道,然后進入血液。紀(jì)劍云疼得汗水一滴滴往下掉,嘴唇咬出了血,但是仍然不出一聲。
“紀(jì)少俠,嘴巴很嚴(yán)!好,我來告訴你,這攝魂神蠱馬上就會分解出更多新的蟲子,你就會更加生不如死!”孟藥心陰狠狠地笑了幾聲。
這時候,孟藥心背后忽然有了動靜。他以為是艾未生,便說:“艾掌門,一會兒這小子就會將劍譜和口訣都交出來?!?p> 但是來人并不說話,沉默著,讓孟藥心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來者不善,便不需要用語言對話,他抽劍出鞘,看也沒有看,便一劍刺了出去。這時候,來人才笑了一笑,嘻嘻了一句:“孟老狗,果然是孬孫,竟然敢暗算我!”也抄起自己手中的竹杖格擋了孟藥心的劍路。
孟藥心一看,驚了一身冷汗,原來來者竟然是司空竹。這司空竹的名號,他是極其知道的,早年間曾經(jīng)叱咤江湖數(shù)十年,罕有人能夠與他平手。司空竹手中的竹杖一磕,碰在了孟藥心的劍上,便把他的虎口差點兒振裂。孟藥心便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用意于劍訣,不再與司空竹硬碰硬。
司空竹的竹杖其實沒有什么招式,就是胡攪蠻纏,仿佛是仗著自己內(nèi)力深厚找孟藥心的弱點打。孟藥心對劍法癡迷一生,也的確有自己的心得,將嵩山劍法演繹得出神入化,竟也一時沒有吃到虧。兩人就是這般過了幾十招。
這時屋外一聲奸邪的笑聲:“咦,孟掌門和誰在動手?竟然還略占下風(fēng)?需不需要我?guī)兔???p> 聲音正是艾未生。孟藥心大罵道:“艾掌門,是司空竹。趕緊幫忙?!?p> 艾未生這時嘿嘿大笑道:“孟掌門,我這就忙你?!比藳]有進來,卻有幾十個寒光飛速打了過來。
孟藥心大罵:“你,無恥。竟然連我一起算計!”連忙施展輕功躲開。
司空竹也是哎呦一聲,笑道:“艾未生,你還是當(dāng)年那么無恥,喜歡背后偷襲?!辈贿^,身形卻極其矯健,一邊躲過暗器,一邊一手抓起紀(jì)劍云,向窗外飛速跑了出去。嬉笑道:“我這兄弟可不能死,否則我還找誰喝酒去!”
這邊,艾未生一看一擊未中,便又是一擊。這一次,暗器勁力十足,速度極快,直奔司空竹與紀(jì)劍云而去。司空竹一晃身形,又躲了過去,嬉笑地罵了一句:“無恥小賊,也讓你看看我的暗器!”說完,一揚手,一星暗器飛速打向艾未生的氣海穴。
艾未生當(dāng)然也知道司空竹的厲害,便打出一枚穿心釘,將打來的暗器打碎了,一股清香便直接奔向他的五臟六腑。駭?shù)冒瓷鷩樀没瓿銎吒[,以為這是什么厲害的毒物,忙閉氣停止內(nèi)氣,害怕中毒。過了許久,覺得已無大礙,才發(fā)現(xiàn)地上不過是一枚丁香種子,氣得他大罵。
這時,孟藥心才出來,對艾未生說道:“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去葉斗峰山下喊人去圍剿日月教的余孽。”
“那,你呢?”
“我當(dāng)然去追蹤那老賊頭!他帶著那個大一個人肯定走不遠(yuǎn)。你就等我的消息吧!”孟藥心并不等艾未生答應(yīng),已經(jīng)飛身循著兩人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司空竹帶著紀(jì)劍云一奔就是半個時辰,一口氣來到了靈鷲峰之上。原來,這司空竹為了躲避三娘的追索,一直蟄居在靈鷲峰的一座不起眼的寺廟之中。司空竹將紀(jì)劍云往地上一放,才發(fā)現(xiàn)這位小兄弟已經(jīng)被攝魂神蠱折磨得半死不活。他大吃一驚,連忙就是將藏于酒缸中的一種酒直接倒入紀(jì)劍云的嘴中。
這酒至寒至陰,進入紀(jì)劍云體內(nèi)之后,那攝魂神蠱立刻順著他的腸道,一只只從他的嘴里爬了出來!紀(jì)劍云的五臟六腑已是受了重傷,噴出了一大口鮮血。
司空竹嘆了一口氣:“這孟藥心已經(jīng)入魔太深,用這么霸道的毒藥!多虧我珍藏了多年的冰魄玄黃酒,否則小老弟你死定了啊!小老弟,你可真是命大福大?。《嗵澾@么多年,我一直死死管住了自己的這一張嘴,不舍得喝吶!來,來,來,我也陪你喝一杯!”
紀(jì)劍云慢慢恢復(fù)了一點兒體力,便強打精神,舉了一下酒杯:“老哥,多虧你拼死相救??!來,小弟敬您一杯?!?p> 司空竹心得意滿地喝了一杯,大贊道:“好酒,好酒!紀(jì)老弟,我是借你的光,才喝了這寶貴的酒啊!”說話間,又去拿酒杯盛酒,酒缸卻已經(jīng)見底了!饞的司空竹嘆息道,“哎呀,老弟你真是福氣,一口氣把我的好酒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