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紅衣女孩離去,凌小小松了口氣,也沒當(dāng)一回事。
轉(zhuǎn)身向馬車走去,原因無他,和那個小鬼跑了半天餓了,也快到飯點了,她要回家吃冬風(fēng)做的菜。
在吃飯上,她一直很有時間觀念。
但沒想到,她還沒上馬車,就又碰到一個小冤家,凌小小直嘆氣,可能今天出門沒看黃歷。
“凌小姐?”
顧逸君有些不敢確定,畢竟已經(jīng)二十九了,出來走動的富家小姐公子很少了,都在準(zhǔn)備新年的事情。
“真的是你?”
凌小小加緊兩步權(quán)當(dāng)沒聽見,上次她對顧家嫡子的印象可不怎么好,這種人她可不想招惹。
顧逸君連忙追上凌小小。
“你干嘛躲著我?”
凌小小頭疼,大哥!我們又不熟。
“哦?這位公子是?”
凌小小一臉茫然,看起來真不像裝出來的。
顧逸君一臉失望,凌小姐連他是誰都不記得了嗎?
“上次在布莊…”
“哦,原來是顧員外家的嫡子??!顧公子這是要干嘛去?”
看對方想起了自己,顧逸君心中喜悅,雖說上次自己可能給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但到底不是素不相識的路人,她還記得自己就好。
“我是想去美人妝買首飾…”畢竟過年,現(xiàn)在美人妝的首飾這么受追捧,能有一件,年后走家串戶的,面子上也有光。
凌小?。骸啊?p> 連她自己都沒想到美人妝這么受追捧。
“不是說每逢十五、三十才開張嗎?”沒記錯的話,明天才是開張的日子。
“我只是想去碰碰運氣?!表槺阍囋嚹懿荒苡缅X買通,提前拿到一件。
凌小小看出他的心思,也不說破。
“那就祝顧公子好運了,我還有事,先走了?!?p> 顧逸君看凌小小說著就要走,一時心急,扯住了她的袖子。
凌小小眸光一冷,只是被長長的睫毛陰影遮擋,無人能看到。
“顧公子還有何事?”
說著,扯回了衣袖。
“顧公子這樣讓人看到,于名聲有礙吧?!?p> 閨閣公子對女子拉拉扯扯的確不妥,凌小小倒沒什么,畢竟才六歲,沒人說她什么,可顧逸君過了明天就十歲了,早就過了懵懂的年紀(jì),也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紀(jì),如果被有心人看到,添油加醋,那可就完了。
“我…只是想問問,你還好嗎?”
顧逸君是擔(dān)心凌家衰落的事情影響到她。
“不然,我去求求我母親,凌家…”
凌小小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心下稍暖,回頭望著高自己一頭的顧逸君,這還是她第一次認(rèn)真看這個不羈的少年。
今天他換下了那身大紅的衣服,終于打扮的像個閨閣少年了,但卻又好像缺了些什么。
寶藍(lán)色的長裙,隨風(fēng)而動,頭發(fā)也不再挽成兩個髻,而是有些披散著落到背后,看起來乖順了許多。
雖然這樣更能襯托他臉蛋柔和的線條,但總是缺了些神采。
“冬雪,馬車?yán)镉懈t寶石的釵子,給我拿過來?!?p> 冬雪猶豫:“主子…”
凌小小飛快的給他一記眼色。
冬雪在不敢怠慢,登上馬車去拿。
“多謝顧公子關(guān)心,凌家還好,生意場上難免失意,起起落落都是常事,就不勞公子掛心了?!?p> “那你…”
“我也很好?!?p> 凌小小拿過冬雪手里的錦盒,遞給顧逸君。
“看看,喜不喜歡?!?p> 顧逸君受寵若驚的接過來,難不成這是給自己的禮物?
打來盒子,顧逸君兩眼發(fā)光。
好漂亮!釵子通體黃金打造,線條流暢大氣,覆蓋細(xì)密花紋,雕工了得,頂部鑲嵌一顆晶瑩的紅色寶石,一看就價值不菲。
顧逸君僅一眼就喜歡上了,愛不釋手。
“顧公子以為這釵子價值幾何啊?”
凌小小趁機問道。
顧逸君兩眼黏在釵子上,想也不想的道:“千金難求!”
有道是千金難買心頭好,再說了,這釵子的確花了凌小小挺多心思。要不是看在他今天是真心關(guān)心自己的份兒上…
“嗯,顧公子好眼光啊,那就麻煩顧公子明天差人送一千兩銀子到凌府好了?!?p> 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等到顧逸君回過神兒來,凌府的馬車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
顧逸君惱恨的指著遠(yuǎn)去的馬車咬牙切齒。
馬車上,冬雪放下簾子,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怎么啦?有什么好笑的嗎?”凌小小不解。
“小姐,您沒看到,剛剛顧家公子被您氣的臉都紅了?!?p> “氣?我沒氣他??!”
凌小小大呼冤枉。
“顧家公子還以為那釵子是您送給他的呢?結(jié)果沒想到您獅子大開口,要了他一千兩銀子,可不是要生氣嗎?”
凌小小更搞不懂了。
“非親非故,我為何要白白送給他?腦子壞了不成?”那根釵子造價也要幾百兩呢,再加上她的設(shè)計,要一千兩很過分嗎?
“是是是,可我看他好像對主子有點意思呢,不然干嘛那么關(guān)心您?”
凌小小一瞪眼,緊緊衣服。
“你可別瞎說?。∧阒髯游疫€小呢!”
冬雪心道,年齡小是小,可成年女子也不見得有您這么狡詐的。
臉上卻訕訕的。
“是,主子還小,那顧家公子癡心妄想,惦記主子美色。”
凌小小怒瞪冬雪,真實膽子越來越大了,連主子的玩笑都敢開。
“別以為我舍不得罰你,你再說,我罰你和傾城一塊刷馬桶!”
“奴不敢了,求主子寬恕。”冬雪配合的道。
顧逸君站在原地很久才冷靜下來,又看了看手里的釵子,的確值一千兩,但是…
本以為是她送給自己的,卻沒想到是賣給自己,心里的失落無處安放,只能轉(zhuǎn)化成怒火,其實只是為了表現(xiàn)得不那么失落而已。
彩蝶搖搖自家公子。
“公子…”公子最近很奇怪,本來的公子是無憂無慮的,可最近不知為何,總是愁眉不展,時而對著鏡子一坐就是半天,今天他才算明白了。
可是,正夫能同意嗎?畢竟如今的凌府可不比當(dāng)初。
“我沒事,我們回去吧?!?p> 顧逸君冷靜下來,才覺得有些不妥。
他盯著彩蝶深深地看了一眼。
“今天的事情,一個字也不能說出去,尤其不許告訴父君,不然我就把你許配給城東頭的二瞎子?!?p> 彩蝶惶恐,連忙道不敢。
城東頭的二瞎子早年也是個風(fēng)流人物,只可惜娶了個妒夫,那男人不甘忍受冷落干脆就戳瞎了自家妻主的眼,結(jié)果被浸了豬籠,那女人遭受打擊自此之后就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