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前有匈奴,后有鮮卑
清晨的朝陽,和煦而溫暖,驅(qū)散了陰霾和低迷,帶來了光明與希望。
連夜行軍的臧昱部,所有將士精疲力竭,遙望遠處的光祿城,放松了緊繃的心弦。
“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p> 陳遠面帶笑容,心情很是愉悅。正是因為自己的勸諫,才會安全的抵達這里。若是真的前往五源縣,恐怕又會有一場鏖戰(zhàn)。
“是啊,等稒陽大營的援軍抵達,我們就能立刻反攻回去,讓那些草原蠻子,嘗嘗我們的厲害?!标瓣挪[著眼睛,語中豪情激揚,手中馬鞭揮舞:“將士們,大家再堅持一下,光祿城就在眼前,馬上就可以休息?!?p> 話音一落,士氣大漲,神情萎靡的將士,激動的高聲喝彩。
大軍啟動,一鼓作氣,奔向了光祿城。
可隨著不斷靠近,一股肅殺的氣息,從城中彌漫而出。
漸漸的,大軍行進的速度,也開始減緩下來。
“停!”臧昱目光驚疑,注視著光祿城,臉上陰云浮現(xiàn)。
“城頭怎么沒有守軍?”
令狐培眉頭緊蹙,眼中閃爍著寒光:“不對,有喊殺聲,怎么可能?”
隨著令狐培的話,頓時引起了騷亂,軍心開始浮動,議論之聲迭起。
凝望著城墻,陳遠卻笑道:“何須驚訝,清晨換崗,沒什么的。職守的軍士,一會就出來?!?p> “輪值換崗時,會全員撤走?你這是什么道理?”令狐培冷目一凝,眼中充滿了憤慨:“那遠處的喊殺聲,你又要如何解釋?”
“我說令狐將軍,這你都不知道?”陳遠失笑搖頭,指著前方說道:“不過是清晨練兵,難道你令狐將軍,從來不練兵的嗎?”
“你滿口胡言。”令狐培眼中噴火,轉(zhuǎn)頭看向臧昱:“臧將軍,此子胸?zé)o點墨,他的話不可信。這光祿城必生變故,我等還需謹(jǐn)慎行事?!?p> “呔,你說誰胸?zé)o點墨,你……”
“說的就是你,飯桶!”此時的令狐培,已經(jīng)忍無可忍,指著陳遠大罵:“你至今為止,有出過良策?現(xiàn)在將士疲憊,如何應(yīng)對變故?”
“你……真是有辱斯文,你出身于世家,怎能如此粗鄙。”陳遠面紅耳赤,憤怒的反駁道:“某不屑與你為伍。”
“我就算有辱斯文,也比斯文敗類強?!绷詈嗬浜咭宦?,眼中充滿了鄙夷:“如此粗鄙?我鄙視你!某豈能與奸猾同類,視將士性命如兒戲。?!?p> “你們都閉嘴!”
臧昱怒喝一聲,便對令狐培道:“派出探馬,查清原由,全軍待命。”
“喏!”令狐培抱拳應(yīng)諾,隨即轉(zhuǎn)身離去。不過片刻,便有十?dāng)?shù)騎,前往光祿城。
臧昱左右探望,眼中露出疑惑:“郝陽在何處?”
“卑職不知,從昨夜前來光祿城,某就不曾見到過他?!标愡h頓了頓,面露嘲諷道:“莫不是他私自逃往了五源縣?”
“休要亂講?!?p> 臧昱面色一沉,正要嚴(yán)肅警告,便見光祿城門,在轟鳴中洞開,涌出無數(shù)兵將。
“出了什么事?”
極目望去,頓感不妙,臧昱握緊腰刀,隨即大聲喝道:“全員戒備?!?p> 這個時候,令狐培策馬走來,望著遠處驚疑道:“將軍,你看那副車駕,是不是凌特使?”
“是他。”臧昱點了點頭,心中躁動不安。
十?dāng)?shù)騎探馬飛速趕回,各個顯露驚慌之色:“將軍,大批的騎兵,全都是騎兵?!?p> “什么騎兵?”臧昱瞳孔一縮,頭上虛汗涌出。
“鮮卑騎兵,數(shù)不清楚,漫山遍野?!币幻T兵緊張道,眼中慌亂至極。
聽聞探馬回報,眾人舉目望去,便見塵埃滿天,隆隆的馬蹄聲,已經(jīng)隱約可聞。
“臧將軍,這可如何是好?”此時的陳遠,驚慌失聲道:“我們快逃吧?”
“逃?如何逃?”臧昱面色沉冷,氣息凜冽暴烈,抬手指向身后:“將士饑渴難耐,現(xiàn)在又困又乏,你準(zhǔn)備往哪逃,你跑得過鮮卑騎兵?”
話音剛落,又是一騎飛馬而來:“稟報將軍,后方匈奴追至,還有十里便到?!?p> “什么?”臧昱面色大驚,身形猛然一晃,險些栽下馬去。
令狐培眼疾手快,伸手將臧昱扶穩(wěn):“將軍,為今之計,只能兵合一處,向五源縣突圍。”
“向五源縣突圍?”臧昱面露窘色,眼中滿是悔意。若非聽信陳遠,昨夜已到五源,又怎會陷入困境。
“臧將軍?!?p> 數(shù)道呼喚響起,臧昱循聲望去:“凌特使、田忠、常振,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臧將軍,說來話長?!绷栾@面色慌亂,受了不小驚嚇,來到臧昱面前:“還是退往五源再說?!?p> “胡祝呢?”
“胡軍侯已經(jīng)陣亡?!币幻醉殞④?,甕聲說道。
“恐怕不僅胡軍侯,留守大營的范起,稒陽縣守將錢恒,都應(yīng)兇多吉少了?!绷硪幻麑④姡瓌裰G道:“將軍,事不宜遲,速做決斷?!?p> 看著眾位將領(lǐng),臧昱面色冰寒。匈奴還沒解決,鮮卑又起兵禍。
前有匈奴,后有鮮卑,以疲弱之兵,又如何突圍?
臧昱面色陰沉,眼中絕望升起,卻不知如何是好。
“諸位同僚或還不知,匈奴騎兵已經(jīng)追到,我們已經(jīng)被包圍了?!奔幢悴辉赋姓J(rèn),但臧昱還是說道:“此間兵敗,全賴某之過錯,某愧對眾將官?!?p> 眾將領(lǐng)聞言,便集體噤聲,面面相窺,神色肅穆。
周圍的喊殺聲,仍在不斷接近,困境中的絕望,令人心中沉重。
“有人私通匈奴,出賣我軍情報,因而接連失利,怎能怪罪將軍?”
一道狠厲話語傳來,瞬間吸引眾將目光,全都露出滿目疑惑:“凌特使,何出此言?”
“九原駐軍,校尉呂良,私通匈奴,欲奪軍資。此件事,我已報知臧將軍,可誰知呂良……”
凌顯話音未落,卻被截住話頭:“諸位,其他事情容后再議,郝陽已經(jīng)引兵來援,我們立刻集結(jié)兵力,往五源縣方向突圍。”
“郝陽?”臧昱聞言一怔,看向了令狐培:“你是說……”
“臧將軍,郝陽遵從您的將令,已經(jīng)引來五源駐軍,前來接應(yīng)我等突圍?!绷詈啾f道。
此番話一出,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令狐培身上。而其中的三道,帶著意味深長,懷著各自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