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只大虎舒展開健壯的前臂,張開血盆大口,吼聲沉悶如雷,一一向江拾流和白月盈狂撲過來。
而蛇群也紛紛游動,搖頭擺尾,密密麻麻地急掠而至。
江拾流頭皮發(fā)麻,從兩只大虎的撲擊中閃出,回身一肘擊下,正擊在身下的大虎背上,只覺光滑柔軟,渾不著力,待要一劍刺出,身下的大虎已靈活地躍開。
旁邊的草叢中突然又躥出一只大虎,快似驚雷,張開大嘴向江拾流的脖子咬來。
而先前的那兩只大虎重整旗鼓,又向江拾流撲來,一只直立而起,幾乎高過江拾流兩個(gè)頭,雙爪齊舉,當(dāng)頭拍下,另一只則向他雙腿狂猛咬來。
江拾流腳尖一點(diǎn),往后平平移開,哪知又是一只大虎從后背襲來,正沒法處,后背這只大虎卻從自己旁邊滑過,回頭一看,原來是白月盈用月神宮舉世無雙的御物之力,把后背的這只大虎給生生移開了!
“你先把雜草點(diǎn)燃了,什么都不用管?!卑自掠p聲道,一張清麗無雙的臉依然平靜如初。
江拾流心下一定,道:“好,你先擋著,我很快就來幫你?!?p> “葬花缺月!”
白月盈青絲飛揚(yáng),雙手連結(jié)數(shù)個(gè)手印,最后往下一壓,一股無形的束縛之力,悄然彌漫而出,空氣仿佛瞬間凝滯下來,靠近的大虎和蛇群如陷入泥沼之中,動作全部慢了下來,舉步維艱。
所有人皆是吃了一驚,都想月神宮的缺月引果然名不虛傳!
紀(jì)青看見江拾流拿出火折子,正蹲下要點(diǎn)燃雜草,知道若真的給他點(diǎn)燃,野獸畏火,她和樸沙的御獸能力就全然不起作用,急道:“唐朋長老你還等什么,還不出手!”
唐朋自然也瞧了出來,不喜紀(jì)青這個(gè)后輩對自己指手畫腳的語氣,冷笑道:“放心,有我唐門出手,誰也逃不了!”
紀(jì)青也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本來還想再等一會兒,見江拾流已點(diǎn)燃一小撮雜草,唐朋這才慢吞吞地下了指令:“唐門弟子聽著,不惜一切代價(jià),把龍牙劍奪下!”
“是!”
除了唐陽,其他的六個(gè)弟子全都齊聲答應(yīng),紛紛拔起身形,暗器如漫天雨點(diǎn),潑灑而出。
所有的暗器一靠近白月盈和江拾流,立時(shí)也凝滯下來,而白月盈的面色也變得更加的蒼白,顯然要繼續(xù)維持這樣的神功,對她來說很吃力。
“飛云劍派來助你們一臂之力!”歐陽鴻光和一眾飛云劍派的人,到了這時(shí),方才掠到兩人身邊。
歐陽鴻光一掌拍出,把凝滯在半空的暗器全部拍落。
白月盈得這一緩,收回雙手,凝滯的空氣又瞬間恢復(fù)原樣,幾只大虎咆哮著又撲了過來,蛇群也繼續(xù)在地上爬行,離他們越來越近。
歐陽鴻光大聲道:“所有人聚在一塊,小心腳下的蛇!”
白月盈蒼白著臉,以手支額,腳步細(xì)碎,不往地往后退,江拾流從后面扶住了她,關(guān)切道:“你沒事吧?”
白月盈微微掙脫開江拾流的手,搖頭道:“沒事?!?p> 徒聽“啊”地一聲慘叫,一頭伏在草叢中的猛虎突然躥出,咬住一個(gè)飛云劍派弟子的左腿,在眾人一愣間,已把這弟子拖入草叢中。
一時(shí)之間,人人自危,不知該上去救人,還是呆在原地。
“所有人呆在原地!”歐陽鴻光喝道,提劍追入草叢中,毫不猶豫,一劍斬下那弟子的左腿,跟著抓住那弟子的肩膀,扔了回去,飛云劍派的幾個(gè)人連忙接住。
那頭猛虎尾巴倒豎,兇光畢露,揮掌向歐陽鴻光拍來,草叢中又跳出兩只猛虎,分襲歐陽鴻光兩側(cè),竟是配合得天衣無縫。
“孽畜!”歐陽鴻光不顧兩邊的猛虎,一劍直直向前面的這只猛虎刺去,劍到中途卻是一折,連人帶劍又向左邊刺出,劍尖白光微閃,左邊的這只猛虎頭顱落地,直接被歐陽鴻光一劍削斷。
“地境高手!”紀(jì)青一驚,笛聲轉(zhuǎn)緩,剩下的兩頭猛虎掉頭鉆回草叢中,不再去攻擊歐陽鴻光。
“哼,跑得倒快!”歐陽鴻光回頭一看,江拾流這邊卻在猛虎、毒蛇和唐門暗器的輪番攻勢下,已是漸感危急,剛想回援,卻是一片石砂疾點(diǎn)而來。
“歐陽長老,你想去哪,咱們還沒較量過呢!”
卻是唐朋出手,攔在了他的面前,剛才那片石砂當(dāng)然也絕不是普通的石子,而是唐門的五毒神砂。
這五毒神砂,乃鐵砂以五毒煉過,三年可成,打於人身即中劇毒,遍體麻木,不能動彈,終生膿血不止,無藥可醫(yī),實(shí)是一門歹毒無比的暗器。
歐陽鴻光識得厲害,左掌不斷擊出,連連急退,直退出幾丈外,方把五毒神砂全部打散。
唐朋號“鬼手神針”,用得最厲害的暗器當(dāng)然是“針”,只見他每走一步即射出一蓬細(xì)長的牛毛針,牛毛針柔軟堅(jiān)韌,在他手中飛出卻能穿金洞石,更是可以從不同的角度攻出,既神出鬼沒,又凌厲非凡。
歐陽鴻光是地境高手,武功的造詣自也不低,劍光倏忽來去,偶爾劍芒閃過,牛毛針便化成飛灰。
江拾流聽白月盈的話,不去理周遭的事,雙掌不停地緩緩拍出,控制好火候,以掌風(fēng)助草叢中的一處火苗不斷變大,過不多時(shí),果然嗶嗶啵啵地燃燒起來,周圍一靠近的毒蛇便慌忙逃竄。
白月盈雙手一圈,再往外一送,又將十幾把柳葉刀原路擊回,引得一個(gè)唐門弟子手忙腳亂,嬌軀卻是一陣簌簌顫抖,先前的“月碎”和后面的“葬花缺月”,已讓她的內(nèi)力漸漸枯竭,更是隱隱有了些內(nèi)傷。
江拾流早瞧出白月盈有些不對勁,見火勢已成,挺直身軀,站到她面前,道:“你先休息一會兒,換我來保護(hù)你!”
白月盈看了他一眼,道:“好?!睆阶员P膝坐下,調(diào)運(yùn)內(nèi)息。
江拾流當(dāng)下緊握住龍牙劍,守護(hù)在白月盈身邊,不離開半步。
唐門雖只有六個(gè)年輕弟子,卻無不是年輕一代中的翹楚,飛云劍派沒一個(gè)能擋得住,不時(shí)就有人中鏢慘哼倒地,還有不少的人喪生在虎口和蛇吻之下,沒多久便傷亡過半,損失慘重。
“全都閃開!”
半空傳來一聲暴喝,江拾流看到歐陽鴻光怒目圓瞪,已是凌空雙掌擊下,其他的飛云劍派弟子紛紛著地滾開。
“得罪了?!苯傲鞅鹑员P膝坐著的白月盈,遠(yuǎn)遠(yuǎn)躍到一邊。
歐陽鴻光的掌風(fēng)狂掃而過,本已有些勢頭的火光頓時(shí)暴漲,卷出一道兩丈高的火舌,把旁邊的大樹也給燒燃。
春風(fēng)微拂,雜草叢加上四周的參天大樹,火光越燃越旺,燃成一片火海,張牙舞爪的火舌不斷向上伸去,仿佛要把天也給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