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轉(zhuǎn)動的漩渦,寂靜深邃的大海,徐徐吹來的咸濕海風,礁石上的少年少女,還有少女那宛若皎潔圓月的明眸。
“小二哥,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永遠不分開,對嗎?”艾茵低聲問著這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次說出的話。
“對對對?!卑_露出些許無奈的神色,輕撫著艾茵水藍色的秀發(fā),再次強調(diào)道:“在此之前,艾茵你還是先把我這小二的名號摘了去?!本退阋呀?jīng)在這里生活了五年,但是艾羅關于穿越前的記憶絲毫沒有淡忘,這‘小二’的稱號著實會讓他跳戲。
“嘻嘻?!卑鹉樕祥W過一絲狡黠的笑容,歪了歪頭,問道:“不叫小二哥,那叫什么?二號還是爸爸?”
艾羅再次苦笑,前面的二號雖然正式了點,但是也還能接受,畢竟這是他目前的編號。每一次淘汰過后,他們剩余的孩子都會被再次編號,艾羅從最初的二十號變?yōu)楝F(xiàn)在的二號,而艾茵則是從六十六號變到現(xiàn)在的九號。
在這個海軍秘密基地,本名是絕對不能提及的禁忌,只有在沒有外人的時候艾羅才會用艾茵稱呼少女,其余更多的時候用的只有編號。
至于‘爸爸’,這就要追溯到五年之前,艾羅被海軍救起之后,在海軍的船艙中唯一結識到的就是艾茵。他還記得當初第一眼看到獨自一人窩在角落瑟瑟發(fā)抖的艾茵的時候,心中不自覺的涌起一股憐愛,這個比他還要小三歲的小女孩看著實在是太讓人憐惜。
那時艾羅只是想著過去安慰幾句而已,心中已經(jīng)做好被無視也沒關系的打算。可是沒曾想這個一直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小女孩意外的沒有排斥艾羅,反而對他產(chǎn)生了一種特殊的依賴感。
每晚睡覺必然要纏著艾羅一起睡才行,并且有時會無意識以‘爸爸’稱呼艾羅。最初的時候,艾羅自然是被嚇了一跳,不過久而久之,果然……還是不能習慣。他雖然心理上的年齡已經(jīng)是近三十,但是別說當爸爸,就連女朋友都沒找過,這讓他怎么受得了這個稱呼。
然而,即便他已經(jīng)再三提醒,艾茵有時候還是會無意識的稱呼他為‘爸爸’。
這其中的原因艾羅后來總結了下,覺得果然還是自己那時候表現(xiàn)的太成熟,完全不像一個十歲的小孩,所以才會讓艾茵在看到他的瞬間想起死去的父親,并且由此產(chǎn)生依賴。雖然還是無法接受,但是艾羅已經(jīng)認識到這個無法改變的事實,索性也就很少提起。
再后來,他們來到這個海軍基地,出乎艾羅意料的,這里的住房設施還算不錯,并且是兩人制的標間。基地長吉爾基斯少將在第一次講話時明確的告知所有人,可以尋找一個伙伴互相幫助。
對于這一點,艾羅自然是相當?shù)囊苫蟛唤?,在他的記憶之中,CP0組織的成員怎么可能需要伙伴的感情,他們呢只是行走在黑暗中幫助世界政府處理見不得光的事情的殺戮機器。還有基地長最后的那個笑容讓當時的艾羅十分的在意。
不過,相比于艾羅的憂慮,其他的孩子總歸是太過天真,艾茵也不例外,在知曉可以和艾羅一起住,一起生活之后,艾茵與其他大多數(shù)孩子一樣,歡呼出聲。
當晚,艾茵來到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兩張床并在一起,然后自然而然的與艾羅相擁而睡。
關于基地長吉爾基斯少將那最后的詭異笑容,艾羅用了五年時間都沒有想明白,久而久之,也就淡忘,唯有在偶爾回憶起往事的時候,心里才會涌起一閃即逝的不安。
……
“艾羅哥哥,明天我們一定也會存活到最后的,是不是?”少女艾茵終于回到普通的狀態(tài),不再戲弄艾羅。
“嗯。”對于艾茵的提問,艾羅堅定的點了點頭,說道:“一定,我答應過你會把你帶出這個地獄。”
“嗯。”艾茵弱不可聞的‘嗯’了一聲,埋首在艾羅懷中,甜甜的微笑著,享受著這一份溫暖。
……
漩渦島基地司令室,也就是基地長吉爾基斯所在的房間,身披正義海軍袍的吉爾基斯站在窗邊,目光向著遠方的大海望去,又像是在看著海灘礁石上相擁著的兩人,半晌,嘴角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那笑容比之深海大監(jiān)獄推進城地下五層極寒地獄的風雪還要寒冷,那種仿佛掌控生死,玩弄人心的笑容令人望之生畏,不寒而栗。
幸而,如今在這個司令室中除了一個自大卻無能的笨蛋之外別無他人。
“吉爾基斯,你要把我這個本部來的尊貴的巡查使諒到什么時候?”司令室的沙發(fā)上,一個留著黑色長卷發(fā),年齡大概在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吃完桌上的食物,打了一個飽嗝之后,毫不在意的將腳擱在桌上,不滿的咧咧道。
“啊呀,斯潘達因少將,你原來還在這里啊,我還以為你早就已經(jīng)回去了呢。”吉爾基斯笑瞇瞇的說道。
“混蛋,你是在無視我這個本部的巡查使嗎?信不信我向上級報告你玩忽職守,嚴重失職之罪。”斯潘達因聞言,立馬大怒,以巡查使的身份威脅吉爾基斯。
吉爾基斯眼中寒芒一閃,轉(zhuǎn)瞬即逝,微笑著擺擺手說道:“怎么會呢?尊貴的巡查使,斯潘達因少將,是你的氣息隱藏的太好了讓我完全無法察覺。”
“嗯,這還差不多?!彼古诉_因露出傲然的神情,一副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模樣。
“巡查使閣下,你已經(jīng)在我這里逗留了十幾天,該看的都看了,該查的也都查了,是不是該離開,再過一星期左右,十年一次的大海龍可就要來了,到時候可就走不了了。”吉爾基斯說道。
“不妨,不妨,我早就跟本部打過招呼,難得來一次遇上大海龍,怎么能錯過?!彼古诉_因揮揮手說道。
“另外,你這一批成員之中,那個二號小子讓我很不爽,我想要親眼看他被虐殺,嘎嘎?!闭f著,斯潘達因發(fā)出野鴨般難聽的笑聲,回蕩在司令室中久久不散。
第二天清晨,漩渦島基地迷霧森林前,二十個孩子一字排開,這其中年齡最大的也只有十五歲,最小的則是只有十二歲而已。
在他們的面前,是基地長吉爾基斯少將。今天,他們將迎來新一輪也是最后一輪的淘汰賽,勝者生,敗者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