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平原君的提議,趙承平只感到目瞪口呆,之前不是還為了她,答應(yīng)了王跛子的事都不作事導(dǎo)致門客離散,怎么這會兒說送就送?原來不是因為深愛什么的嗎?
趙承平趕緊拒絕,平原君又勸,趙承平有一種無力感,這種龜毛的設(shè)定,還真是太寫實了。
沒辦法!
“嗆啷”一聲,趙承平從腰間抽出自己剛剛買來的十級青銅劍,橫在自己脖子上,“如果平原君大人認為我為月姬出頭是因為對她有男女私情,那我愿一死以證清白。”
這招果然有用,平原君趕緊說:“是我誤解了先生大義,請先生原諒。”
趙承平本來也就不是真想死,既然平原君誠心誠意的這么說了,自然是趕緊就坡下驢,抬手還劍入鞘,向平原君一拱手,瀟灑離開。
之后,他也依舊是日復(fù)一日的為新來賓客畫著人像,也終于弄明白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時間。
高中語文書上曾經(jīng)有的《觸龍說趙太后》這事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長安君此時已身在齊國,按說再過幾年,就要趙秦開撕于長平了。
看來得找個時候提出去長平了,寒衣任務(wù)還沒完成,雖然……從入府任務(wù)來看,這寒衣任務(wù)應(yīng)該也不會有什么好獎品,摳門,難怪游戲上線后,網(wǎng)上一片罵聲說這是人民幣游戲。
這日天氣很好,早上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趙承平穿戴整齊,在屋里演練了好幾次如何向平原君說明自己想要去長平的原因,又對平原君可能反對的理由進行了推演,覺得自己的說法萬無一失之后,他邁步走向正堂。
庭院里竟然站著許多人,正堂門口有幾個穿黑衣黑甲之人立在那里,看挺拔的腰背,應(yīng)該不是尋常人。趙承平要進去,卻被黑甲人攔?。骸笆拐吲c公子議事,閑人不得打擾?!?p> 雖然趙承平不覺得自己是個閑人,但是也不想惹那幾個身高起碼一米八五還腰挎鐵劍之人。
他問身旁一門客:“公子這是跟誰聊著呢?”
那門客也在向里張望:“還有誰,秦國來的使者唄,說秦王邀平原君往咸陽一敘。只怕是不懷好意啊?!?p> 什么?往咸陽一敘,那不是長平之戰(zhàn)以后發(fā)生的事嗎?
長平之戰(zhàn)后,平原君為了保護一個叫魏齊的人,死活不肯把他交給秦國,秦王將他誘至咸陽,逼他就范,平原君卻死活也沒交,最后是信陵君把那個叫魏齊的人頭帶給了秦昭襄王,平原君這才被放回趙國。
這是在搞什么?趙承平感覺頭很痛,文案設(shè)定組的人就不能認真的查查資料嗎?時間線如此混亂,這還讓不讓人活了?那個滿口要尊重史實的老板呢?怎么沒查出來,怎么沒扣那人的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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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成熟的標志不是長胡子,而是接受無法改變的事,并且讓事情向自己希望的方式轉(zhuǎn)移。
按照歷史,平原君會被扣在秦國好久,起碼要等他被放回來,才會有長平之戰(zhàn)的事情,也許后面,還會有更多的歷史事件線會混亂吧。
本以為好歹自己參與了游戲的制作,對史實也是了解一些,順順當(dāng)當(dāng)?shù)膶€變數(shù)也能順利完成任務(wù),誰料想并不是完全跟自己想的一樣啊。
趙承平正胡思亂想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正堂里已經(jīng)聊完了,平原君將使者送到門口的時候,那使者向平原君一揖:“那么明日靜候平原君大駕?!闭f罷,便轉(zhuǎn)身離開。
那八個肅立在門口的黑甲人隨著使者的步伐,八人的前后間距幾乎相等,姿勢一般無二,每個人神情嚴肅,依序分兩列緊隨于其后。
“秦國軍紀嚴明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才知名不虛傳?!鄙砼杂腥藝K嘖稱贊。
秦國興于法律嚴明,毀于法律嚴苛,強大的大一統(tǒng)王朝,卻在歷史的舞臺上如流星般劃過,想想也許這是冥冥之中的命運之手讓它出現(xiàn)統(tǒng)一混亂的戰(zhàn)國,完成使命之后,便消失。
做為一個后世之人,趙承平無法評價當(dāng)時的人,當(dāng)時的事。
做為一個只想進來完成任務(wù),趕緊回現(xiàn)實的人,趙承平更不想惹事生非,只求平平安安把活做完。
望向正堂之內(nèi),平原君失魂落魄的坐在主位之上,趙承平對他此時的心情還是略有了解,應(yīng)該跟把工作做砸了之后,聽見“老板叫你到他辦公室一趟。”的感覺一樣。
不過平原君需要面對的更危險,被老板叫去辦公室大不了被解雇,被虎狼之秦叫去了咸陽,指不定就回不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平原君站起身,在場的所有門客,也都安靜下來,靜等他的吩咐。
“秦王邀我入咸陽,議上黨郡之事,誰愿與我入秦?”
在場有數(shù)十人愿意同行,趙承平這會兒還很為平原君感到欣慰,至少平時沒白給他們飯吃。
平原君一一審視之后,只點了五人留下。而趙承平不在其列。
其余門客三三兩兩離開,唯趙承平留下,希望自己可以一同前去。
“先生欲學(xué)毛遂先生前事乎?”平原君笑笑。
平原君又道:“此去秦國,兇險非常,除口才過人之外,也需要有足夠的武力可以自保,若我有失,須得有人趕回趙國加強邊戍。先生一支妙筆無人可及,只是要與人動手……”
“料想也不輸與他人。”趙承平昂然挺立,“如果公子不信,盡可一試?!?p> 見趙承平如此信心十足,平原君也不忍拂他意,擔(dān)心武士打壞了他,只叫來了身強力壯的家人與之較技。
趙承平豈不知平原君好意,一交手就能感覺出來,那人并沒有學(xué)過搏擊之術(shù),只是力氣大些。簡單粗暴的一拳擊過來,趙承平身子微讓,一手鉗住直擊過來的手腕,另一只手臂重重橫掃,擊在對手的軟肋之上。
要害被重擊,那人當(dāng)時就捂著肋下,呼痛不止。
“公子還是讓會擊技的人與我相較比較好?!壁w承平環(huán)服四周,嘴角微微勾起。
“讓我來試試!”五人中的一位身形極為壯碩的漢子站出來。
看得出來,此人走得是剛猛一路,一上場,便向趙承平撲來,直擊趙承平的臉,拳頭未到,挾裹而來的拳風(fēng)已讓他的頭發(fā)微微飛起。
那人本以為這一拳必然能讓趙承平平地起飛、鼻血橫流,沒想到這一拳打出去,竟然沒有如預(yù)料般的擊中實體,趙承平不知道什么時候,腰身已后仰彎如拱橋,在身子翻起的同時,右腳還狠狠地對著他的后腦來了一下。
后腦是人體要害之一,雖然趙承平留了力氣,但那人還是覺得頭暈?zāi)垦?,口不能言。平原君忙命人將他扶下去休息?p> “平原君大人可還要試?”趙承平的聲音還是一如往常溫和有禮,但在眾人耳里聽來,卻隱隱有傲然之意。
其中一人越眾而出:“公子,我愿一試!”
那人身形瘦長,看面相也是清俊英氣,看著不似先前那人充滿壓迫感,但是趙承平看得出來,這人的水平應(yīng)是五人之中最高,至于是否與自己相若,還要試試才知道。
平原君站起身,說道:“方才趙先生已經(jīng)表現(xiàn)出足夠的能力,不必再比了吧。”
習(xí)武者遇到高手,多有一較高下的技癢之心,趙承平笑道:“我有意向這位先生請教,還請平原君大人同意?!?p> 平原君望向那人,那人點頭:“我也正有此意?!?p> 趙承平向那人一揖為禮:“趙承平,還請先生賜教。”
那人也還禮:“周元,素來只知趙先生丹青妙手,不知還有搏擊之能,愿向先生討教一二?!?p>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趙承平只感覺對方雙臂肌肉如鐵,力大手沉,如果自己與之硬碰碰的較量,未必會輸,但卻會失了和氣,門客中有人受傷,想來也是平原君不愿見到的情況,唯有“纏打術(shù)”可以巧取。
中國武術(shù)界素來稱南拳北腿,北方人平均身高比南方要高出些,大開大合,用腿最劃算,而南方人,身形相較北方更偏靈巧,精于拳術(shù)與巧勁。
這纏打術(shù)便是流傳于南方各省的短打技法,與太極的“金絲纏腕”有些類似,卻又不盡相同,趙承平的樓下鄰居,那位軍區(qū)武術(shù)總教練將它與擒拿和摔跤揉在一起,以降服對方為目的,而不會導(dǎo)致對方重傷。
周元似乎也看出來他的想法,冷冷道:“趙先生不必留手?!?p> 趙承平擋下他千鈞一腿:“近日無怨,往日無仇,同為公子門下,何必你死我活?”
又是一股勁風(fēng)向趙承平右肋襲來,這招很眼熟悉,竟又是跆拳道中的一招,名為鞭腿,若是躲過第一腿,第二腿又會從左側(cè)襲來。
尋常作法是避其鋒芒,向后退,但方才幾個回合,趙承平處處以和為貴,對方卻處處緊逼,定要分出個勝負。
“再打下去,會來不及吃晚飯?!壁w承平突然易守為攻,隨著周元那一腿之勢的消減之力,突然欺進他身前,周元只有一條腿支持,另一腿待收未收,只來得及劈出一掌正正印在他的胸口。
趙承平不擋不讓,拼著挨了他這一掌,右手如刀,一掌劈中周元頸側(cè),力量并不大,但周元當(dāng)時就軟倒在地。
擊打迷走神經(jīng)這一招,趙承平自學(xué)過之后,再沒用過,只因鄰居對他說,這一招不小心就會錯手打死人,而在現(xiàn)代社會,不管是見義勇為或是自我防衛(wèi),弄死人命都是極麻煩的事。
看著周元倒在地上的樣子,趙承平心中一驚,不會這就打死人了吧。他蹲下身子,去探周元呼吸,腦中不停的重演剛才自己出手的瞬間,擊中的是迷走神經(jīng)而不是頸動脈竇吧?
周元鼻息雖微,只有指尖一點點感覺,趙承平又想去探他頸動脈,周圍三人齊聲喝道:
“你要對周大哥做什么?”
伴著喝阻之聲,三把長劍架在趙承平頸上。
蘭花疏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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