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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魔歸來

第五十六章 檻低不拘,門高更好

修魔歸來 弈瀾 2089 2016-11-26 08:00:00

  午后,界主離舍暫時從入定中睜開眼,魔界諸獄主那里終于有消息傳來,卻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果然身陷險境?!苯缰麟x舍接連收到幾位獄主的傳書后,終于對殷流采完全放下防備,他看向殷流采,眼中似乎在琢磨什么,片刻后才重又開口,“姬晙在上玄宗?”

  “是?!?p>  “傳書給他。”

  界主離舍還不是界主時,看來對化嗔真君十分信賴,殷流采略作沉吟,便傳書往上玄宗,卻不是給化嗔真君,而是給姜流素:“師尊正在閉關(guān)煉化天劫余澤,此時也不知是否已經(jīng)妥當(dāng),若還在閉關(guān),只怕要等些日子?!?p>  “天劫余澤,姬晙如今什么境界?”

  “渡劫期?!币罅鞑烧f完,就發(fā)現(xiàn)界主離舍整張臉都僵了,不由得有些好奇,“那在你現(xiàn)在的記憶里,師尊是什么境界?”

  “元嬰。”

  “元嬰期啊,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了。”殷流采接著又好奇地發(fā)出疑問,“那一千多年前,界主什么境界?”

  界主離舍也許還在思索問題,順嘴就答了她:“筑基……我如今什么境界?”

  “亦是渡劫,渡劫天雷在十余年前?!币罅鞑砂l(fā)現(xiàn),界主離舍還不是界主時,很熱衷于和化嗔真君作對比,在聽到他也是渡劫期后,明顯松一口氣,很有“知道我比他厲害就安心了”的即視感。

  “若是姬晙,我大約能猜想到,為何會允你碎丹后修正道,入上玄宗?!苯缰麟x舍眼下雖然疑心重,但卻更“話嘮”一些。

  “為何?”殷流采一直不懂魔界的船怎么這么好下來著,這其中想必有殷十三確實(shí)受界主離舍關(guān)照的原因,但絕對不止是這個原因。

  “未修道前,我所認(rèn)識的修士并不多,論出眾唯姬晙而已,待修道時欲拜姬晙的師傅為師,卻被拒之門外。姬晙運(yùn)氣一直很好,他身邊的人運(yùn)氣也很好,這一點(diǎn)一直令我十分嫉恨?!苯缰麟x舍“失憶”狀態(tài)下坦誠得令殷流采瞠目結(jié)舌。

  “界主,我有點(diǎn)不懂,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個?”殷流采總覺得不對,可要她說哪里不對,她又說不出來,只能滿腦袋霧水求界主離舍直接給她個明白。

  界主離舍卻不直接給她個明白,只是終于露出“失憶”后的第一個笑容,璀璨得令人目眩神迷:“如此,我亦明白了為何會肯為你費(fèi)心?!?p>  傻傻的,不存機(jī)心的,天真的,多讓人放心,放心久了必會存幾分真心,存了真心就會為她事事上心,之后便一切都能解釋得通。

  殷流采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點(diǎn)什么:“因?yàn)槲也粔蚵斆???p>  “你覺得呢?”界主離舍璨然含笑。

  “好罷,界主,你繼續(xù)療傷,等玉壺島回了傳書來,我再知會你?!币罅鞑山K于醒過味來,界主剛才一直在試探她,這種感覺還蠻討厭的。從前一直信任她,關(guān)照她,行事說話無不坦坦然然的界主,居然懷疑試探她到現(xiàn)在。

  上玄宗的傳書,夜間才到,姜流素回的是化嗔真君依舊在閉關(guān),恐怕至少還要半個月。因?yàn)橐罅鞑蓻]說什么事,只是問化嗔真君什么時候能煉化天劫余澤,姜流素便問她是不是有什么事解決不了,叫她有解決不了的事直接跟她說。

  殷流采連忙回一封傳書,講明有點(diǎn)小麻煩,非化嗔真君出面不可,好在不急,等化嗔真君出關(guān)再來解決也不遲。

  第二天,殷流采和重新上線的盟友杜鑒之臨出門時,接到姜流素的傳書,告訴她化嗔真君一旦出關(guān),她就會稟明,囑咐她在外萬事小心。她便又回個傳書說“知道了”,卻莫明惹來杜鑒之羨慕妒嫉恨:“你們這些大宗弟子,可真叫人眼紅,不管修為高低,出門在外,即使離宗千萬里,也總有師門作靠山,有同門可仰仗?!?p>  “大宗也有大宗的煩惱,上玄宗倒是能好一點(diǎn),其他宗派,只怕是實(shí)惠多煩惱也多?!辈皇悄膫€大宗都像上玄宗那樣畫風(fēng)清奇到突破天際的,殷流采聽姜流素講過,殷十三也見識過,所以殷流采十分感激化嗔真君重點(diǎn)關(guān)照她,最終選擇上玄宗,而不是其他,

  “別的大宗弟子我只遠(yuǎn)遠(yuǎn)見過,只你這上玄宗弟子,經(jīng)這些時日相處,令我深有感觸。當(dāng)年我?guī)熥鹪f過,修行,還是有個宗門依靠為好,檻低不拘,門高更好?!?p>  殷流采嘆口氣:“所以,所有問題還要回到那個問題上去——我們是因?yàn)樾薜?,才做這些事,還是因?yàn)橐鲞@些事,才修道的?!?p>  杜鑒之瞬間便從妒嫉恨中回過神來,朝殷流采深深施一禮道:“雖無幸入宗門,但能得殷道友一言提點(diǎn),無撼矣。”

  “大道茫茫,但愿你我,皆能無撼?!币罅鞑烧f著回頭看一眼,界主離舍還在閉關(guān),周圍已布下法陣,等閑的修士可闖不進(jìn)去。只是她沒法不去想,自己為什么要在說完這句話后,回頭去看界主離舍所在的屋子。

  “殷道友一言點(diǎn)醒我,我卻也要一言提醒殷道友,即使是我,也知道上玄宗的《玄觀經(jīng)》宗旨為何?!?p>  殷流采:“我也知道啊,玄玄萬物,玄玄我心,但諸多先賢曾參出許多種釋義,你說的哪種?”

  杜鑒之一時語塞,大宗門弟子可真討人厭:“萬物中自有玄玄奧義,人心中自有玄玄大道,若要問鼎大道,需先明證我心?!?p>  “你是指我得拎清我心中真正的想法,我什么想法,我沒什么法?。 币罅鞑尚闹谐錆M懵懂。

  看著一臉懵懂的殷流采,杜鑒之忍不住再次開地圖炮——大宗門弟子可真討人厭:“有些話愣要我說這么明白做什么,我一個男修,與你無親無故,委實(shí)不好說情感上的事?!?p>  說完這句話,杜鑒之率先邁步出門去,留下殷流采在原地“啊”的一聲追上去:“你說清楚,什么感情上的事,我哪里來的感情上的事。別說什么都說一半好嗎,你這樣我也不上不下的,你們這些世家出身的修士怎么都這樣吶。”

  喊完,殷流采琢磨出點(diǎn)意思來,繼續(xù)喊:“你是在說離舍嗎?”

  杜鑒之:這些大宗門弟子可真討人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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