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臺別慌,我等沒有惡意,外人驟然剛到此地,是會多有不適”
裴先生眼見書生的樣子頓時趕緊出聲道,這種情形他頗為熟悉,說五十次多了,說二十次少了,連他自己都經歷過一番.
凡是正常情況來到這方世界的人都要經歷這一遭,而朱鮫卻屁事沒有反而顯得奇怪.
畏光但不怕風,很像朱鮫前世里那啥病.
“是啊,我等沒有惡意”
“你先別慌,有事坐下來慢慢說”
“怕光是正常的,有啥事聽裴先生給你講”
周圍眾人也你一言我一語的幫腔.
“你們是誰,這是什么地方,不要過來”
誰知書生聽完不僅沒有放松卻反而更加緊張起來了,由于眼睛刺痛,他想要掙扎爬起來幾次都沒能如意,遂將屁股在地上往后越挪越遠,從朱鮫這個角度看過去,那樣子要多滑稽又多滑稽.
眼見書生這樣,眾人一時間沒了辦法,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
“小若,小若,呃.....寧兒,你來試試吧”
裴先生轉過頭叫了小若兩聲,結果叫了兩聲沒有反應,才無奈的轉向簡寧說道.
朱鮫也跟著轉過去,只見獨孤小若面若花癡,視線一動不動的瞧著書生,耳朵竟然已經紅到了耳根,怪不得怎么叫都沒動靜.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瞧的,更別說還蒙著眼睛擋住了大半.”
朱鮫內心頗為不忿,畢竟這待遇他從來都沒有享受過.
“好的,裴先生,我來試試吧”
轉頭望了望獨孤小若,簡寧上前對著裴先生回答道.
“公子,還請不要害怕,我等都是和你同是天涯淪落人,你現在所遭遇的我們也都經歷過,若公子有什么具體疑問,還請跟我們到屋內坐下來好好談,我們保證都會告訴你的”
簡寧上前對著書生柔聲道.聲音如同清脆的百靈鳥一般,讓人感到悅耳動聽.
“真....真的么,你們不....不會.....想......想害我吧”
“公子你仔細想想,若是真的想害你,直接動手就好了,又何必跟你費這么多話.”
“這....這倒也是.這道.....道理說........說得通,那我現在該怎么做”
在和簡寧一問一答中,書生理清了思緒,說話也逐漸的有條理起來,不像一開始那樣結結巴巴.接著又說道“可否請你們派一個人過來攙扶我一下,我現在眼睛很難受,基本看不見.”
“公子別慌,只要將眼睛閉上不要再睜開就不會持續(xù)受傷害了,產生的疼痛過一會兒就會自動消失.雙手可以從眼睛前拿開了.”
書生照著做了,果然只要不再睜開眼睛,用不用手擋著都沒啥問題,當即在原地用手摸索想要站起來,可能是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情況,并沒有一次就成功.
“果然好帥,難怪若兒會臉紅成那樣”
待書生將手拿開后,簡寧得空一瞧心底感嘆道.
“公子稍等,我這就來扶你,還請不要亂動.”
而又見到書生想要嘗試站起來,簡寧急忙上前說到.
一縷香風襲來,書生臉上的慌亂已然平靜不少,竟然就真的乖乖待原地讓簡寧慢慢的攙扶了起來,一步一步的跟著簡寧走向了裴先生旁邊的屋內.
大鐘旁邊圍觀的村民,一個個都集體沉默,自覺的將路讓了開,這待遇這經歷其實他們都有體驗過,知道書生剛才是什么心情.
只是剛開始大家內心都還頗為同情,此時內心卻充滿著復雜的情緒,羨慕和同情一半一半.
不過簡寧姑娘親自攙扶這待遇,可是沒有人體驗過.大多都是一群糙漢子幫的忙,體重輕的一個人,沉的就兩個,依次疊加.
眼看著簡寧將書生攙扶進了房間,裴先生又有用眼神向村民們示意跟了兩個人進去,這才轉過頭來在依然發(fā)花癡的獨孤小若頭上敲了一個暴栗.
“哎喲,好疼啊,先生干嘛敲我”
獨孤小若捂著腦袋轉過來,卻看見先生的手停在腦后.
“還看呢,人家都進屋了,還一直愣神,怕不是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還好人家現在看不見,你一個姑娘家也不知道收斂一下,剛才我叫你好幾遍你都沒聽見.”
裴先生一幅無奈且裝作怒其不爭的樣子揶揄的對著小若說道.
“哪有,可是真的好帥啊,誒誒,口水,哪里有口水,先生快幫我看看”
獨孤小若自動忽視了裴先生其他的話,卻抓住了其中一個關鍵詞,忙用衣袖在臉上擦了擦.
“嗨,你呀,好了好了都擦干凈了,既然想看那就趕緊進去給你寧姐姐幫忙.”
裴先生無奈的搖搖頭,對著小若說道.
“啊,真的么,我現在就去”
獨孤小若迅速答應,歡快的跑了進去.
朱鮫看見獨孤小若的樣子,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
這書生明明才剛來,卻造成這么大雞飛狗跳,又得到兩姑娘幫忙的待遇,朱鮫打心底的不舒服,這人長得帥魅力高了就是好,可是卻和他沒什么關系,從小到大魅力什么的從來沒有光顧過.
“讓朱小哥見笑了,新人剛來的時候都是這般樣子.”
裴先生招呼圍觀的村民散開后才轉過頭來對朱鮫說道:“啊噢,我卻忘了你不是這樣進來的,像朱小哥這般進來的人也有,只是十分稀少,大部分都是通過此鐘進入,就連我也不例外,這種情形得持續(xù)一月之久呢.”
“先生不用在意,小子我也十分感興趣,先生莫怪小子唐突,不知我可否跟進屋內去瞧瞧,若以后遇見了這事,也有經驗對付.”
“哈哈,也對,走吧,我們一起進去看看去”
兩人邁開腳步,很快的就進入到了房間內.
書生此時已經躺在了床上,雙目微微睜開一條縫,已經可以模模糊糊的看清眼前的一些東西,其實按道理來講的話,畏光也只是怕室外的光而已,但其實到了室內也一樣會有刺痛,不知道什么原理,眾人也沒有研究清楚,但過了一個月總會消失,多數時候是當成了水土不服.
簡寧站在一旁,而獨孤小若卻坐在床邊陪著書生說著話,看他的樣子已經鎮(zhèn)定了下來,另外兩個男性村民則在屋里一聲不吭的幫忙收拾.
“這丫還真有福氣,讓人火大,母老虎母蜘蛛也就算了,連這姑娘都.....”
朱鮫面上不顯,心底活動卻泛濫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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