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狂徒!”
貴賓席位的秦宏拍案而起:“家族小試,秦無夜你竟然要對秦羽下死手……這是何意?”
“武者交手,拳腳無眼!”
秦無夜面不改色:“更何況,秦羽死了么?”
“正面承受你下的死手,秦羽估計康復過來,都是大不如前!”
秦宏神色冷冽:“回想起來,你一路過關斬將,對秦里、秦山同樣下手不輕……你這是要毀我秦家幼苗,心思歹毒,論罪當誅!”
“秦家幼苗?”
秦無夜不怒反笑:“莫非我不是姓秦?敢問一句,若是我被秦羽正面重傷,閣下會不會為我說話?對待你口中的秦家幼苗,當真是一視同仁了?”
聞言,貴賓席位的大人物一個二個臉色難看。
秦無夜下手固然是重了,但是秦宏故意發(fā)難,更是將事情推向一個不好解決的地步。
除此之外,秦無夜直面秦宏,依然不卑不亢,這等心性,不但遠超同輩,可以稱得上驚人二字。
沉吟一二,秦嘯天看向秦宏,道:“秦宏,你坐下!”
秦嘯天在天陽秦家當了家主多年,素有威嚴,他一發(fā)話,秦宏不敢違逆,怒氣沖沖地坐回位置。
“剛剛的交手,秦無夜和秦羽互不相讓,勝負往往在瞬息之間,猝不及防之下,會收不住手,一點都不奇怪?!?p> 秦嘯天做出決定:“來人,帶秦羽下去,發(fā)放上好的傷藥,為他,還有在小試之中受傷的秦家小輩療傷,若有耽誤,廢話少說,直接來我這里領罰即可!”
“是,家主!”
下方的族老連忙領命。
“家主!”
秦宏大急。
本想扣帽子給秦無夜,妨礙他越發(fā)高漲的氣勢,甚至要他止步于此,無法繼續(xù)參與秦家小試。
萬萬沒想到家主竟然直接揭過,不了了之!
“要是秦羽將秦無夜重傷,我的話語同樣不變?!鼻貒[天沒有多管秦宏。
秦宏向來與秦昊不和,秦昊失蹤,依舊隔三岔五地針對秦無夜姐弟。
若非秦火兒自己爭氣,表現(xiàn)突出,吸引了諸多族老和他這個家主的注視,秦宏投鼠忌器,不好動手,指不定這對姐弟如今要活得多么凄涼。
“況且,秦無夜強勢崛起,對我天陽秦家來說,是一大好事?!?p> 秦嘯天有些唏噓:“另外,對于秦昊,我好歹有個交代了?!?p> 一直候在秦嘯天旁邊的秦天依心神大震……秦無夜居然強到這個地步?
他擊潰秦羽的武學猿殺,整個人宛如變成了擎天巨猿,轟出了憤怒一擊……要是自己對上,是否全身而退?
思量至此,秦天依心中一凜,不敢多想!
小試決賽!
當秦無夜走下石臺的時候,投向他的視線全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這等字眼。
起先根本沒有多少人留意到這道年輕的人影。
現(xiàn)在,秦無夜三個字,已經(jīng)成了最為矚目的焦點。
眾人對他的關注,乃至超過了秦彥和秦力這兩位還在交手的九竅武徒!
秦無夜沒有多看這兩位可能是自己下一場對手的秦家少年。
在他看來,誰是對手都一樣,笑到最后的,只會是他秦無夜。
“秦無夜,你很強!”
忽然,一道女聲連同曼妙人影擋在了秦無夜的面前。
秦無夜抬眼看去,發(fā)現(xiàn)說話的是前不久敗給他的秦青。
見此,秦無夜輕笑說話:“這是自然……你以為我是誰,小爺可是秦無夜!”
秦無夜的回答,直叫秦青一陣懵逼:“你……你這人為何一點都不謙虛?”
“謙虛?”
秦無夜笑了:“強就是強,弱就是弱,有何謙虛可言……武道不是讀書寫字,武者應當自尊自愛,唯有心懷驕傲,方能走得更快更遠?!?p> “這話分明沒有道理,為什么我好像反駁不了?!?p> 秦青嘀咕了一下,遲疑少許,深吸了一口氣,道:“多謝你剛剛手下留情?!?p> 她不是沒有見過輸給秦無夜的家伙。
他們或多或少都要帶點傷勢下臺。
秦青倒是一個例外,所以秦無夜顯然是留手了。
“無情未必真豪杰,憐子如何不丈夫?!?p> 秦無夜含笑說道:“男人是泥做的,不經(jīng)歷諸般劫難,如何成就大道;女子是水做的,我憐香惜玉,理所當然?!?p> “你……!”
這話一出,秦青的臉龐隨即漲紅,昔日的堅毅蕩然無存,僅余一抹女兒家的羞澀在心頭打轉(zhuǎn)。
她張了張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最后惡狠狠地橫了一眼秦無夜,快步走開。
目送秦青遠去,秦無夜剛剛收回目光,秦火兒已經(jīng)似笑非笑地站在了他的跟前:“無夜你果然長大了,不僅瞞住我許多事情,還懂得調(diào)戲妹子……哎呀,就是希望你不要有了娘子,就忘記含辛茹苦將你帶大,將來還可能孤獨終老的姐姐?!?p> “火兒你這是吃醋了?”
秦無夜打量了一下神色不太自然的秦火兒,嗅到了她語氣里面若有若無的酸味,戲謔問道。
“誰吃醋了?我吃誰的醋!”
秦火兒動手不動口,揪住了秦無夜的耳朵:“還有,我說了多少遍……喊我姐姐,火兒是你喊的么?秦無夜,是不是翅膀硬了,現(xiàn)在連姐姐都膽敢調(diào)戲了是不是?”
“不敢。”
秦無夜舉手投降。
雖說秦火兒揪他耳朵的手掌根本沒有使勁,只是繼續(xù)惹她的話,接下來這位姐姐會如何暴走,秦無夜同樣不好說啊。
“算你識相!”
秦火兒哼哼唧唧地放開他的耳朵,將目光落向還在動手的一方石臺。
秦彥和秦力斗得不分上下,戰(zhàn)況激烈。
“不過,差不多要有結(jié)果了?!鼻鼗饍亨f道。
果然,幾息過去,秦彥率先祭出殺招:“黑虎拳!”
他一拳轟出,虎嘯之音若隱若現(xiàn)。
很明顯,秦彥的這門上品武學造詣不弱,哪怕還沒有到大成層次,絕對已經(jīng)不遠!
“風火十八拍!”
秦力不甘示弱,同樣施展一門上品武學!
風火十八拍,雖然多用于群戰(zhàn)當中,可是懂得靈活多變的話,十八掌加于一人之身,這等威力可謂極為恐怖!
一人拳頭如虎,一人雙手煽風點火。
緊接著,拳掌便是匯聚在一點之上!
“轟?。 ?p> 兩道人影重重地碰撞在一起。
轟隆一聲,霎時間石臺真元激蕩,強光閃現(xiàn)。
隨后,秦彥、秦力二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倒卷而去,飛出了石臺范圍。
“砰!”
二者落地,皆是脖子一歪,昏死過去。
“同時出場,這……?!?p> 觀眾面面相覷……這個結(jié)果,是什么意思?
“秦彥和秦力修為相當,修煉的時間相差無幾……這一戰(zhàn)是平手嗎?”
“要是決賽一戰(zhàn),平手倒是無妨,但是秦無夜呢?他晉級決賽,莫非不戰(zhàn)而勝,斷定他是第一了?”
“呵呵,秦無夜不但實力不錯,運氣一樣不錯……這下子估計要白撿一個第一了?!?p> ……
貴賓席位的秦家高層眾說紛紛,商議著這一戰(zhàn)的結(jié)果。
下方人影走動,為兩位九竅武徒檢查一番,當即有族老抱拳稟告:“回稟家主,秦彥、秦力二人昏迷過去,沒有大礙,只是體內(nèi)真元掏空,不休息一天半日,只怕不好醒來?!?p> “一天半日么?”秦嘯天沉吟不語。
一天半日……秦家小試已然落幕。
況且,一直以來,都沒有押后一戰(zhàn)的說法。
那么是直接將第一的位置給秦無夜,秦彥、秦力位列二三了?
正當秦嘯天遲疑不決,秦宏主動說話:“家主,我有一個建議?!?p> “什么建議?”秦嘯天問。
“如今秦彥、秦力二人同時落地,昏迷不醒,自然是不好決定誰晉級、誰淘汰了,但是秦無夜直接奪得第一,恐怕惹人非議。”
秦宏笑吟吟地說道:“所以我建議,他與我們秦家三位凝真人杰對決一番,要是能夠支撐一刻鐘,這個第一便是他的了?!?p> “哦?”
秦嘯天略顯詫異地看向秦宏……不得不說,這個法子頗為折中,合情合理。
此言一出,不少秦家高層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瞧著秦嘯天就要點頭,秦宏又不失時機地繼續(xù)說道:“話雖如此,可是三位人杰之中,秦火兒是秦無夜的姐姐,她參與在內(nèi),顯得不公。而天依小姐不止造出了真脈,還凝結(jié)了真漩,過于強大,這樣不好。”
“你的意思是,由秦牧與秦無夜一戰(zhàn)?”秦嘯天瞇了瞇眼,看出了秦宏的意圖。
對此,秦宏笑而不語,他的反應說明一切。
“秦宏!”
將一切看在眼內(nèi)的秦火兒氣得胸口起伏。
這是公報私仇,給機會秦牧找回場子!
秦無夜雖然強大,可是秦牧晉級凝真境多時,更有血脈神瞳輔助,天曉得他有多么強大。
正面一戰(zhàn),對于秦無夜言之過早!
“秦無夜,你看如何?”秦嘯天詢問秦無夜。
秦宏找了一個好時機,秦嘯天騎虎難下,決定權只能交予秦無夜。
只要秦無夜回絕,秦嘯天會另尋他法。
不管怎么說,武徒與武者的交鋒,答案顯而易見,固執(zhí)一戰(zhàn),這是找虐罷了。
這一剎那,整個秦家演武場的目光都匯聚在秦無夜這里。
包括秦天依、秦牧的注意力,亦是如此。
秦天依驚疑不定,她認為秦無夜多半拒絕,但是內(nèi)心某處又有點希望秦無夜應承下來。
秦牧冷眼旁觀。
他很感激自己父親制造了這個大好機會。
須知秦牧現(xiàn)在急需找人發(fā)泄怒火,秦無夜這個罪魁禍首,無疑是最好不過的對象!
應承,他會狂虐秦無夜;拒絕,秦無夜今天的努力全部成了無用之功!
進是死路,退……同樣是死路啊!
秦火兒眼神焦急,她顧及弟弟的顏面,又不好直截了當?shù)貏裾f他放棄,只好不斷眼神示意,讓他推了這一戰(zhàn)。
來日方長,他們姐弟不愁沒有反殺秦牧的機會。
結(jié)果,眾目睽睽之下,秦無夜沒有絲毫猶豫,他處之泰然地回答:“有何不可?!?p> 有何不可……這句話不重,然而眾人聞聲色變,秦無夜要挑戰(zhàn)秦家的凝真人杰!
“這是凝真境啊,與通竅境有著云泥之別!”
秦家子弟以及來客紛紛說話,語氣驚嘆,泛著一抹不敢相信。
“無夜!”
秦火兒抓住秦無夜的手臂,眼神著急,她想秦無夜退掉而不是答應??!
秦無夜清楚這位姐姐只有在說重要事情的時候,方才直呼其名,他反手抓住秦火兒的皓腕,道:“火兒,有些仇,有些怨,我不習慣留到來日,若然可以,我更喜歡當場就報了?!?p> “秦無夜,你可以答應這一戰(zhàn)……很好!”
秦牧朗聲說道:“上臺吧,與我一戰(zhàn),讓我看看你這位后起之秀又有幾斤幾兩,是不是可以叫板我們秦家人杰!”
言罷,秦牧在諸多注視之中,主動登臺!
秦無夜輕撫秦火兒的掌心,道:“我去去就來?!?p> 秦火兒怔怔失神,等她清醒過來,秦無夜已經(jīng)踏上石臺。
雙方答應,事已至此,秦嘯天唯有點頭,囑咐二人:“你們有著修為差距,所以點到即止。要是我認為情況不對,我會強行終止這一戰(zhàn)?!?p> 無論如何,秦無夜這一株即將崛起的優(yōu)秀苗子,他要好好保護……這是天陽秦家的希望。
秦秀這一回沒有替秦無夜說話。
她隱約覺得,這還不是秦無夜的極限。
“或許,相對于當年的秦昊,他還要更加驚才驚艷?”秦秀不禁想道。
……
石臺之上。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p> 秦牧微微一笑:“秦無夜,這是你自找的?!?p> “是誰自找,這還不好說啊?!?p> 秦無夜徐徐解下手中包裹。
他來時已經(jīng)帶著這一物,一直交由秦火兒保管。
現(xiàn)在看來,他倒是帶對了。
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
“哦?這是……?”
秦牧雙目凝起。
只見秦無夜取出了一口銹跡斑斑的古劍。
“要斗兵器嗎?”
秦牧的儲物戒指大亮,一桿長槍被他抓在掌中!
長槍光澤奪目,一看就不是凡物。
“這是一級寶兵,我不欺你?!鼻啬涟寥徽f道,眼中戰(zhàn)意十足。
他要當眾碾壓秦無夜,給這個小子一個永生難忘的教訓!
“誰欺誰,仍是未知之數(shù)。”
秦無夜嘗試舞動真靈古劍……嗯,感覺不錯!
“若是準備完畢,即可開始最后一戰(zhàn)……秦無夜支撐一刻鐘不敗,即為這一次的小試第一!”
宣布完畢,族老迅速退下。
“我先來!”
秦牧二話不說,提槍殺去。
“追風十三槍!”
秦牧長槍舞動,破風而去,一朵朵槍花在空氣綻放。
“咻!”
“咻!”
“咻!”
……
不多不少,恰好十三朵,對應十三槍!
每一槍的聲勢都極度凌厲,若是被擊中,至少要被開出一個血洞!
這一幕,看得眾人大為緊張,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見狀,秦無夜無畏無懼,他不動則已,一動……劍出,石破天驚!
“天下武學,唯快不破!”
秦無夜陡然出手,一劍斬出,快如閃電!
劍光掠動,這一劍絞碎了迎面而來的朵朵槍花,勢如破竹,反倒直擊秦牧的面門而去!
“什么!”
秦牧心中一驚,本能躲避。
“唰!”
劍光錯身而過,劃破他耳邊的一縷發(fā)絲!
余光瞥去,秦牧發(fā)現(xiàn)自己的斷發(fā)揚起,眼眸微微一顫。
秦無夜不為所動,快劍忽然變了方向,橫掃過去,眼看就要削去秦牧半個人頭。
說時遲,那時快。
秦牧一口氣催動了體內(nèi)的凝真修為,頃刻之間,腰身一曲,以一種可怕的角度,強行彎腰躲過了秦無夜的致命一劍。
“重劍式!”
秦無夜的劍勢再變,改為下劈。
前一劍,輕于鴻毛;這一劍,重于泰山!
秦牧暗道不妙,立馬仗著長槍橫在身前,他要硬接這一擊。
“轟!”
這一劍很重,落下的時候像極了白日驚雷,哪怕對方舉槍抵擋,依然硬生生地將秦牧這位凝真武者劈倒在地!
見此,眾人眼睛猛地收縮,畫風轉(zhuǎn)變太快,幾乎跟不上這一戰(zhàn)的節(jié)奏。
任由他們戰(zhàn)前如何去想,都沒有想到這個結(jié)果……通竅境的秦無夜竟能力撼凝真境的秦牧,當真是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