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院從建立至今,已經培養(yǎng)出了成千上萬的學子,其中每隔四五年都會涌現(xiàn)一兩位天賦出眾的學員,但真正能登上頂峰,成為煉神境強者的,可謂是鳳毛麟角。
他們出身不同,機遇各異,但無一例外的便是他們都是在從軍前就擁有了鍛臟期的修為。武院對這類學員格外重視,一旦出現(xiàn)就會重點培養(yǎng),平時修煉的指導以及資源就不說了,就連學府重地的藏書樓也會對其額外開放一次。
所以宇澄的目標就是爭取在十五歲前達到鍛臟期,這樣一來,他便能得到學府的支持,為他以后的成長增加籌碼。
“三年。我還有三年的時間?!?p> 將未來的方向想好后,宇澄深呼吸一口,坐在床上,閉上眼眸,摒棄雜念,腦中如涓涓泉水一樣的涌現(xiàn)出《淬血功》的淬骨篇。
修煉淬骨篇已經半個月了,宇澄早已將其中的法訣盡數(shù)掌握,血氣修煉的路線更是輕車熟路。
從剛開始的兩個半時辰,慢慢地縮短到兩個時辰...一個時辰,再到現(xiàn)在的半個時辰。此刻,他一閉眼,淬骨篇就自主運轉起來,一道道鮮紅的血氣自發(fā)從他的心臟涌出,像是練習了無數(shù)遍一樣,迅速地就找到各自的經脈路口,然后一頭扎了進去,緩緩地沿著早已安排好的路線運作。
在這些血氣的運作下,宇澄周身紅芒浮現(xiàn),他體內的經脈血管也在血氣的一次次沖刷下開始微微發(fā)熱,慢慢舒張,其中一些隱晦、阻塞的細小脈絡也在血氣的不斷運作下有了松動,骨骼也開始泛起了淬骨初期獨有的青光。
這青光愈來愈強,最后竟慢慢地壓制了紅芒,將它掩蓋在自己之下,僅僅附在體表,化作薄薄的一層。
看其色澤的濃郁度,已經是淬骨初期的巔峰了,再前進一步便可突破到淬骨中期,將青磚骨進階為黑鐵骨。
這要是讓外人知道,絕對會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要知道,宇澄進入淬骨初期才半個月,也才十五天過去,他竟又要突破了?
這在常人看來絕對是不可能發(fā)生的事,一般來說,像宇澄這類平民子弟,沒有大家族的資源供給,淬骨期每突破一次,都得沉淀積累一到兩年的時間,這種半個月就晉級一次的情況絕對是天方夜譚。
但這就是事實,它就在宇澄身上發(fā)生了。
宇澄已經做好打算,他準備就在這幾天利用手頭的清靈散將修為突破到淬骨中期。
而突破到淬骨中期后,他需要的資源將會更多,但這些他都不必憂愁。
他現(xiàn)在已經是紫軒閣的長老,每個月都會有三千金幣的俸祿,這絕對夠他以后三年的修煉之需。
所以,他現(xiàn)在只管安心修煉就是,盡早突破才是正事。
“呼----呼----呼----”
此刻,簡陋安靜的小屋內,只聽得到宇澄輕微的呼吸聲,平緩悠長,極具節(jié)奏性。
午后的陽光透過窗戶紙灑在他的身上,仿佛鍍上了一層金,遠遠望去,就像皇宮屋頂?shù)牧鹆?,閃耀著光芒。
恍惚之間,一股陌生而又堅毅的神色從他稚嫩白澤的臉龐上一閃而過,隱隱約約的,仿佛是錯覺,可又不像......
......
時間在修煉中慢慢逝去,一晃眼,又過去了半個月。
在這半個月里,宇澄如愿以償?shù)赝黄频搅舜愎侵衅?,將青磚骨晉級到黑鐵骨,現(xiàn)在他只要稍微發(fā)點力,在配合修煉至小成的碎骨拳,就是一塊一寸厚的鋼板在他面前,他也能輕松將其打斷。
嘩啦一聲響,小屋內的安靜被潑水而出的聲音打破。
宇澄站在木桶邊將掛在身上的水珠擦干凈,木桶中的的清靈散已經被他吸收殆盡,清澈透明的水面還在因為剛才的動靜泛著一圈圈漣漪。
在加上屋里的光線很暗,宇澄只能看到水面上自己模糊的身影。
樣子看的并不真切,但一些明顯的變化還是看的出來的。
以前他只能吃些稀粥咸菜,勉強填飽肚子,并沒多少營養(yǎng)。但這些時日以來,他除了每日都用價值不菲的靈液修煉外,同時也改善了自己的伙食。
現(xiàn)在乍一看去,就會發(fā)現(xiàn)他比以前成長了不少,瘦小的身板也比以前更結實了。
宇澄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水面的漣漪已經完全消散,平靜的如同一面鏡子,他看著水面上模糊的面容,曾經的那份稚嫩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份硬朗。
經過這半個月的修煉,他之前購買的清靈散都用完了,今天他要再去采購一些回來,不過再去那之前,他還得去趟紫軒閣。
自從上次從紫軒閣回來后,宇澄每隔兩天都會出去一趟,幫他們解石采料,但今天與以往不同,是他和李茂約定的日子,要和他一道出城去采購原石。
像紫軒閣這種經營玉石的商家氏族,對原石的需求量是非常大的,每個月他們都要出去采購一大批原石,今天正好是他們采集的日子,于是李茂上次特意囑咐了他,要他今天與他一道前去。
快速將身上的水分都擦干,宇澄換上了一套干凈的衣服就出門了。
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就來到了紫軒閣門前。
此時,李茂正已與另外兩人在門前等候,見宇澄來了,李茂遙遙一笑道:“石兄,你來了?!?p> “李茂兄,讓你們久等了”,宇澄道。
盡管現(xiàn)在宇澄已是紫軒閣的長老,地位要低于李茂,可李茂卻并不在意這點,堅持還讓宇澄直接這么稱呼他。
“童伯,呂大師,你們也在啊!”
童伯的存在宇澄并不意外,只是呂大師這里倒是讓他感到一些詫異。
“石長老”,童伯不溫不火地點了點頭。
而旁邊這呂大師這時也說道:“慚愧,慚愧啊,石長老,之前都是老朽的不是,冒犯了石長老,但這幾日我再三反思,終是明悟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可以貌取人。”
“與石長老你的成就想比,我呂某人這四十年的光陰都算不上什么了,大師之稱實不敢當,還望石長老能不計前嫌,指教一番老朽,老朽感激不盡。”
說著,呂大師竟朝宇澄拱手一拜。
這下宇澄是徹底懵了,沒明白呂大師這弄的是哪出,但他的反應很迅速,在呂大師還沒完全拜下前,就伸手將他扶住。
“呂大師,你這是哪般???”
“石兄,正如呂長老所說,他現(xiàn)在是痛改前非,虛心向你請教,還望石兄你不計前嫌,能指導指導呂老,畢竟我們如今也算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就應該團結互助嘛,這樣我們紫軒閣才能更加輝煌,石兄你說可是?”
李茂嘩啦一聲抖開手中的折扇,一邊輕輕地扇著風,一邊說道。
“這...”聽到李茂的話,宇澄一陣猶豫,但看呂大師的架勢,似乎是他不答應就會立馬跪下去一樣,于是宇澄咬咬牙,就同意了。
“好吧,既然李茂兄都這樣說了,我豈有不答應之理,但我們得先說好,我從來沒教過人,賭石這玩意不好說,至于呂長老能學到多少我也不打包票了。”
聞言,李茂將折扇收起,輕拍了一下笑道:“如此甚好,呂老,你還不快謝謝石兄。”
“老朽謝過石長老”,呂大師又是一拜。
這次宇澄就沒在阻攔了。
“時候不早了,我們趕緊啟程吧,傍晚還得趕回來呢”,李茂抬頭看了看天色,然后率先登上了在一旁等候多時的馬車,宇澄三人也先后進去了。
此時剛過清晨,街上的行人也多了,馬車不急不緩地在道上前行著。
“石兄,你還沒出過城吧?趁這個功夫,我就給你講講原石市場以及城外的一些事吧”,李茂道。
“愿洗耳恭聽”,宇澄道。
于是,李茂便將原石市場的事娓娓道來。
只是他還沒有講一會兒,馬車突然就停了下來,外面車夫掀開簾布說道:“少爺,前面好像有什么事,城里的禁軍都出動了,他們正在趕人呢。”
“哦,竟有此事?”李茂驚疑道。
于是他們四人紛紛起身,將馬車的車簾掀開,湊在一起往外看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事。
只見一隊裝備優(yōu)良的士兵排列站好,從前方的城門一直往皇宮方向延伸,然后他們在一位領軍人的命令下,又分成兩列,向兩邊排開,并將路中央的行人都驅散了,給中間空出了一條足以容下八匹大馬并肩行走的路來。
然而就在他們將這一切做完不久,城墻上忽然響起了一道深沉又悠揚的號角,伴隨著鑼鼓聲,響徹整個魏都。
“這似乎是迎賓的號角?”聽了片刻后,李茂似乎辨認出了這一號角聲,于是他又給一旁還沒明白的宇澄和呂大師講解道。
“只是他們這又是在迎接誰呢?宮里的文武百官,皇親國戚,能配得上這等陣勢的,一雙手都能數(shù)的過來,現(xiàn)如今他們都在城中,除了外出歷練的大皇子?!?p> “可不應該?。恳谴蠡首踊鼐?,我豈會一點消息都沒收到”,李茂一邊分析一邊小聲嘀咕道。
而這時,不遠處的城門方向忽有一支軍隊出現(xiàn)。
只見這支軍隊披金帶甲,身上煞氣騰騰,手中的武器無不纂刻著復雜難懂的符文,而他們的坐騎,卻是一匹匹眼透紅光,蹄生火焰,尾若霞云的鱗馬。
這伙人目不斜視,威風凜凜,與他們比起來,站在兩旁的宮廷禁軍簡直就像看大門的寒酸下人,有的人甚至都羞愧的低下了頭。
“少爺,你看那,那位似乎是二皇子殿下。”
眾人順著童伯的目光,將鏡頭轉向這支軍隊的后方。
只見在這支軍隊中間,有一人騎著一只成年水牛般大小的金黃色的獅子,這獅子的頭顱碩大,兩眼兇光畢露,血盆大口一張一合間,不斷向外噴吐著泛著點紅色的氣息,猙獰的爪牙嚇得一旁的孩童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
而在這獅子的一旁,卻并排站著一匹獨角馬。
這獨角馬在魏國境內絕對是少見的稀有品種,除了皇室,沒人能騎得起。傳說這馬性情高傲,奔跑速度極快,且穩(wěn)健。
只是如今,它卻像中了風,生了病一般,走得顫顫巍巍,就如體弱多病的老人,每一步都走的極為艱難。
而這時,一旁的黃金獅子突然打了個響嚏,就如銅鑼破裂,那獨角獸嚇得啪嗒一聲就跪倒在地,連帶著它上面的主人也猛地向前一傾,摔倒在地。
“來人啊,將這畜生給本殿下拉下去宰了”,地上的那人爬將起來后,指著那只瑟瑟發(fā)抖的獨角馬破口大罵道。
“二皇子何須為了一個畜生如此動怒,真要怪的話,還得怪我這黃金獅子才收服不久,兇性一時難改,害的二皇子的坐騎都受驚了”,黃金獅子上的那人說道。
此時他們二人距離宇澄四人也不遠,他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黃金獅子上正坐著一位赤袍青年。
他肌膚白晢如女子,臉龐俊美,帶著一股妖媚般的氣息,尤其是一對眼瞳,開闔之間,不時閃過一絲血色電芒,懾人無比。
單看外表,他就給人留下了一個深刻的印象,如果不看他身下的黃金獅子,人們一定會認為他是一位風度翩翩的貴胄公子哥。
此刻,這位身份神秘的青年已命人又牽來了一匹火云鱗馬予二皇子。
“二皇子,這火云鱗馬早已與黃金獅子混熟,二皇子,接下來你就用它代步吧”,赤袍青年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恭謹不如從命了”,二皇子說道。
看著雙方漸行漸遠,身影慢慢消失在皇宮方向,李茂的眉頭越皺越緊:“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讓二皇子親自出面迎接,而且身份還不小?!?p> “少爺,他們恐怕不是本地人”,童伯突然開口道。
“你是說...他們是...”看著童伯目中的精光,李茂震驚許久,最終還是沒有說完。
宇澄雖然好奇,但他知道若是能說的李茂一定會現(xiàn)在說出來,既然他沒有說,那便說明這事他不宜多問。
一時間,馬車里顯得異常安靜。
但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了車夫趕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