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兒一樣的青春》之四十六
七月尾,忽有臺風(fēng)。臺風(fēng)雨亦來,人覺略有寒。車窗外,風(fēng)兒正刮,云雨正飄。方鐵自感艾月嬌跟趙雨菲對其冷落冰霜,時時怠慢之后,頓覺二人“背信棄義”似的。雖說方鐵此時此刻,擔(dān)任著艾力集團的編輯職務(wù),但內(nèi)心卻是無比凄切,究其原因乃是艾力集團的背城借一之困境。而他卻只是一小小編輯,已無多少權(quán)力,也就無可奈何了。方鐵來得家中,父親正巧不在,方鐵便來得村口天門,好好散散步,舒展舒展筋骨,釋放釋放內(nèi)心的郁悶。雨在下,但不大;風(fēng)在掛,正涼快!方鐵面山背林,乃覺竹溪的山林溪澗,多么秀美,多么迷人!只不過細細想來,竹溪終歸清寒。推此原由,至主要者,竹溪之山高路遠,四處茫茫竹海,無有一家企業(yè)。想想自己當(dāng)時背井離鄉(xiāng),只渴望有朝一日可以回得家鄉(xiāng),報以赤子之心,游子之懷,但至今又是狼狽回來,不免有些感慨!莫非……莫非真的有所謂的命運?
少頃,父親方子榮回得家中。經(jīng)過了好久好久的鍛煉,此時此刻的方鐵已非悖入悖出之人也。方鐵直白地說:“爸,這個月我的工資只有上個月的一半了?!狈阶訕s驚訝,問:“為什么?”方鐵苦苦一笑,道:“爸,我‘削職為民’了?!狈阶訕s莞爾一笑,道:“這也是好事啊,‘無官一身輕’嘛!”方鐵自知自個兒家境,只覺對不住父親方子榮,方鐵神色黯然,眼含淚光?!跋瘸詡€飯?”方子榮催道。方鐵無聲。方鐵點點頭。方鐵的心情,有種說不出來的不悅。方鐵在竹溪僅僅呆了一個晚上,即匆匆復(fù)至臨吉。
是啊,方鐵知道艾月嬌其實非慷慨解囊之人,而艾力集團面臨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其人對于艾力集團有了幾多感情,幾多夢想!也就直截了當(dāng)?shù)貙Π聥烧f:“月嬌,我……我是一心一意希望企業(yè)有所革新,有所發(fā)展啊!”聞之,艾月嬌微微一笑,道:“可你又能做什么呢?”艾月嬌雖是直言直語,卻讓方鐵如坐針氈,好不難過。是故,方鐵之前的好感,也就越發(fā)有些朦朧,有些茫然了。但方鐵怎么能夠抗拒內(nèi)心的激動與狂熱,對艾月嬌說:“月嬌,我對你是真心的,你懂嗎?”艾月嬌聞之,卻如未聞。方鐵無言,方鐵失落。但方鐵不會讓艾月嬌看清,更不會讓艾月嬌看扁。方鐵當(dāng)即回辦公室打了辭職報告上去,欲自力更生,獨立自主了。方鐵離開艾力集團,雖說無牽無掛,自由自在了。但對艾月嬌卻終有幾分愛慕,幾分憐惜!可這都無法抵擋他對心中的某種更高的追求!這是人的私欲,自不多言。
要說趙雨菲對于方鐵,終有幾多纏綿之意。驚聞方鐵又辭職了,倍覺戀戀不舍,難以言表。事實上,趙雨菲的愛戀,始終在崔文林和方鐵之間徘徊。趙雨菲來得方鐵的辦公室,已經(jīng)人去桌換了。嗚呼,方鐵此時此刻的所思,乃是峻峭之山;潺潺之水;麗麗之林木……他哪有心思顧及和趙雨菲的兒女情長?他哪有心思顧及在艾力集團的得得失失?方鐵出得艾力集團后,仿佛看到了五彩繽紛的春天;仿佛看到了陽光明媚的時節(jié)。方鐵去得小百貨,買了方格信紙和中性筆,回得竹溪。此時此刻,方鐵坐在臨溪80里山路的鄉(xiāng)間巴士上,多么自由自在;多么心曠神怡!多少風(fēng)景,多少故事,到得臨吉,方鐵找到了他的天堂。方鐵到得家中,父親方子榮問:“怎么了,放假了?”方鐵愧疚道:“沒有。”“那你怎么回來了?”方子榮問?!鞍?,我辭職了。”方鐵道。“辭了也好。”方子榮道,“你有什么打算?”“寫作。”方鐵道?!耙埠?,”方子榮說,“先試試看?”就這樣,方鐵回得家中;就這樣,方鐵開始了創(chuàng)作的路!
卻說蘇旦倍覺方鐵非胡攪蠻纏之人也,她的店面有些擴展,有些興盛,她便想找到方鐵一同來經(jīng)營。她急急切切來得艾力集團,問門衛(wèi)陸言成道:“大伯,請問艾力集團的方鐵在嗎?”門衛(wèi)陸言成道:“方鐵已經(jīng)辭職了?!薄罢娴膯??”蘇旦懷疑聽錯了?!拔沂悄惆职值哪昙o(jì)了,難道還會騙你嗎?”蘇旦自然相信陸言成的話,也就悻悻然回得店面而去。
方鐵走后,艾月嬌覺得方鐵非匹夫之勇之人也。她覺其人倒有幾分剛毅,幾分骨氣,這是艾月嬌蠻欣賞的。有時候,窮鄉(xiāng)僻壤,亦出蛟龍。伏潭之龍,遇時也興。是故,艾月嬌還是打算派人事主任蔣晉如空時去得竹溪,把方鐵叫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