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唐元再次引來一陣側目,里床和外床的家屬紛紛用異樣的眼神打量著他,唐元依舊無視。吳世軒又閉著眼睛在休息,唐元走近他,下意識的上下打量了一眼,接著眉頭深蹙,忍不住罵道:“那楊青就是個掃把星!跟頭豬跑了不說還害你成這樣,真TM火大!”
吳世軒并沒有睡著,唐元話落,他便霎時睜開了眼睛,情緒不穩(wěn)道:“你說什么?”聲音雖虛,卻讓人感受到一陣惡寒。
見他醒來,唐元先是關心了幾句,接著便說:“已經(jīng)查清楚了,那天打你的人是那頭豬花錢雇的!至于原因,還沒弄清楚,估計跟楊青脫不了干系!”
吳世軒沉默著,蒼白的臉色透著股陰郁,薄唇緊抿,瞳孔微縮,眸光犀利而清冷,雙手不自覺的便握成了拳。雖然表面看著平靜,但他的內(nèi)心已然是一陣驚濤駭浪,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fā)。氣氛驟冷,唐元看著眼前人的模樣不禁有些膽寒,再看了眼那滿身的傷,他便后悔自己嘴太快不該這時候說的。就在他張口又要說點什么,吳世軒卻突然一口鮮血吐了出來,接著就是一陣咳嗽,嚇得我和唐元驚呼了一聲,紛紛上前手忙腳亂起來,最后還是唐元搶先一步跑出病房去找醫(yī)生了。
我從未見過人吐血,望著他嘴角以及濺落在胸前的鮮紅液體,我頭皮發(fā)麻,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我不暈血,但怕血,更何況還是人血。我從包里抽了幾張紙巾,躊躇著要去擦拭他嘴角的血痕,手抖動著就要挨近他嘴邊,他卻又一口血吐了出來,熱乎乎的不偏不倚正好濺到了我手背上,我哇的一聲收回手哭了起來,不知是驚的還是嚇的。
整個病房都是我的哭聲,我害怕他這么吐下去命就沒了,嘴里一邊念叨著別吐了,一邊又不斷往門口張望,盼著唐元快點把醫(yī)生叫來。病房的其他人也被吳世軒吐血這一幕嚇到了,一個個面色驚恐的看來,有的還在嘀咕著什么。很快,唐元就回來了,帶來了醫(yī)生和護士。我慌忙讓道,適時止住了哭聲。醫(yī)生看了一眼就皺眉給他檢查起來,一邊檢查一邊詢問原因。待聽到緣由,他把唐元指責了一頓,說病人還很虛弱不能受刺激。接著便讓隨行的護士去取血袋給他輸血,離開之前又再三叮囑別讓他再動氣,否則后果自負。
醫(yī)生和護士走后,唐元看著失血過多昏昏欲睡的吳世軒一陣懊惱,而我則匆匆跑去了洗手間??戳搜凼直衬俏⑽⒂行┠痰难獕K,喉頭忍不住的就干嘔起來,即刻打開水龍頭沖洗著。好半響才關掉水,甩了甩手里的水漬,見一點痕跡也沒了才覺舒服一點。
出了洗手間我回到了病床邊,吳世軒已經(jīng)昏睡過去,唐元正在給他清理血漬。那觸目驚心的紅再一次叫我胃里忍不住的翻騰,只好撇開眼看向了別處。先前注意力都在吳世軒身上,只是隨意的掃了眼里床和外床的病號,這會細看之下,便見里床和外床的病號都是大叔級別的。里床的病號一只胳膊打著石膏掛在胸前,一只腳的腳趾頭包扎的嚴嚴實實,看樣子傷的不是很重,至少還能自在的坐著說話。而外床卻要嚴重些,鼻子和肩胛骨包扎著,兩只腿還打著石膏,此時正睡著。記得我受過最嚴重的一次傷是在體育課跳遠的時候扭傷了腳,那時只覺得很痛,走路都不能走,養(yǎng)了大半月才好。想想那會的自己,再看回他們,心不由的抽搐了下,他們所承受的疼痛是我的不知多少倍。
正感懷著,護士就提著血袋過來了,吳世軒右手打著吊瓶,所以護士便又在他左手插了個針管進行輸血。而這時那個女的也提著東西進來了,一看到吳世軒她就紅了眼眶哽咽的喊了一句,然而這次吳世軒卻沒有醒來,臉色蒼白的仿佛沒了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