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志祥酒壯慫人膽
面對邵志兵突然發(fā)難摔門而去葉舟無措,除了傷心痛苦之外,她心里好不容易筑起來的那座并不怎么牢固的斜塔轟然倒塌。這個家與她來說其實沒有任何可以讓她留戀之處,之所以留下只為了道義。但道義很多時候需要理解和寬懷,很明顯邵志兵沒有給她這些,相反還把她這份道義上的付出當(dāng)做是理所當(dāng)然的。再說得明白一點就是邵志兵把葉舟的客氣當(dāng)福氣了,在葉舟的世界里,她自己可以把這些當(dāng)作是理所當(dāng)然的,但并不表示邵志兵也可以,至少他應(yīng)該更為體貼。說白了,邵志兵應(yīng)該感激,甚至是感恩。否則葉舟就會覺得她的道義和付出便失去了任何價值。
葉舟為邵志兵的態(tài)度哀傷,同時也為自己的屢屢受挫而悲鳴,她真不明白她的人生怎么會坎坷如斯?她只不過是想追求自己想要的完美愛情,可是想擁有一份真情就這么難嗎?到底是她命運不濟遇人不淑呢?抑或是其他?葉舟始終想不明白,想起自己的種種不如意,不僅咬著被角悲啼。也不知哭了多久,葉舟累了,她實在哭不動了,空寂的房里留下了陣陣飲泣。
飲泣聲驚動了隔壁的邵志祥。他很是覺得奇怪,兵子兩口子平時不怎么會吵架,葉舟平日里也沒有像今天這般傷心難過,怎么了?兵子這小子怎么出去也不知道回來?他就不怕出點什么事?死小子!邵志祥心里罵了一句兵子,然后打了一個酒嗝,很艱難的撐起他的那雙醉眼,搖晃著從小凳子上起身,步履蹣跚著穿過堂屋,他覺得自己應(yīng)該去看看葉舟,哪怕說上一句安慰話也好。
葉舟斜倚在床上,一床輕薄的毯子隨便地搭在身上,蓮藕般潔白的雙腿裸露在外面,粉色的褲頭在毯子的一角若隱若現(xiàn),葉舟只顧自己傷心,對這些似乎渾然不覺。喝得昏天黑地的邵志祥心智此時還算清醒,理智告訴他站在房門口表示一下關(guān)心就可以了,但是腿卻不聽使喚往房間邁進。
“葉舟,兵子這小子怎么惹你了?害你那么傷心!”邵志祥噴著満嘴的酒氣開問。
“沒什么,你喝多了快回去睡吧!我沒事的?!比~舟見伯哥進了她的房間,心里有點不悅地下著逐客令。
“沒事就好,那我走了?!鄙壑鞠橛D(zhuǎn)身離去,卻不料身子一個趔趄,往一旁摔去。
葉舟見狀,急忙起身伸手欲扶,重心不穩(wěn)的邵志祥正好跟葉舟撞了個滿懷??諝馑坪跄塘?,這是邵志祥第一次離一個女人這么近,近到觸手可及。葉舟呼出的氣息打在他的臉上,溫潤柔和,甚至帶點馨香。邵志祥暈了,渲泄的欲望在酒精的刺激下益發(fā)的濃烈。
邵志祥把葉舟緊緊地?fù)碓趹牙?,喃喃地:“葉舟,娘天天說讓我跟你生孩子,我不答應(yīng)她就天天折磨我,要不我們就遂了娘的愿吧!這樣她就不會逼我了!”說完,他借著酒勁,拼命地把葉舟壓在身下。
葉舟當(dāng)然聽清了邵志祥的話,她的心里很是驚愕,更多的是恐慌。但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卻感覺邵志祥的手在她身上撕扯。葉舟吃驚不小,拼命反抗,怎奈嬌弱的葉舟又怎么會是邵志祥的對手?可憐剛剛才止住哭沒多久的葉舟,此時只得再一次哭著求邵志祥:“祥子哥,你放手??!我是你的弟媳婦,你不可以這樣的。”哭求、繼續(xù)掙扎反抗成了葉舟目前唯一要做的事??墒巧壑鞠榈难简v著往上涌,積聚了近30年元氣的身體已然燃燒起來,又豈是葉舟的淚能澆滅的?
葉舟凄厲的哭聲驚醒了睡夢中的小志多。葉舟進邵家算起來該有一年多了,要說感情算是志多對葉舟最深了。這一年多來志多的功課基本全賴葉舟輔導(dǎo),讓他的成績從差等一路飆升,到畢業(yè)的時候,他已經(jīng)是個優(yōu)等生了,過完暑假,他就該去鎮(zhèn)上上初中了。
所以,在這個家里志多唯獨服葉舟,娘說什么他可以充耳不聞,但只要葉舟說什么他從來不會頂牛。他不叫葉舟二嫂,每次總是親昵地叫著舟姐姐,叫得葉舟心里暖暖地很窩心。李鳳珍娘家80歲的嬸娘沒了,她沒親生閨女,按當(dāng)?shù)氐娘L(fēng)俗習(xí)慣,李鳳珍這個嫡親侄女兒就得擔(dān)當(dāng)女兒的義務(wù)替嬸娘守靈。兩天來她一直帶著多子和晴子在靈前燒紙。也該葉舟有人庇護,偏偏這志多因為前兩晚少睡,到了第三天實在抵擋不了瞌睡,便管自己睡下,任由他娘叫喚他也不理。
本來小孩覺沉,邵志兵黑臉?biāo)らT,葉舟飲泣都沒能吵醒隔壁房里沉睡的志多。但此時,志多卻揉著惺忪的睡眼出現(xiàn)在葉舟的房門口,正好讓他看見大哥把他的舟姐姐壓在身下。13歲的志多不知道大哥想干嗎?但他的舟姐姐在掙扎痛哭,這是志多不能忍受的,他知道舟姐姐哭了一定不是好事。他氣憤地沖進房間,厲聲喝問:“大哥你這是干嗎?”一邊喝問一邊猛推大哥,但瘦小的志多又怎么可能推得動如一頭蠻牛般的大哥?情急之下他迅速張開嘴,狠狠地對著邵志祥的手臂咬下去。這是志多對付人的“法寶”每次只要他覺得玩不過哥哥們了,張嘴就咬。
手臂上留下了深深地一排牙齒印,滲透著細(xì)細(xì)的血絲,邵志祥負(fù)痛,酒意去了大半。清醒過來的邵志祥滿臉羞愧,木木呆呆地竟不知如何是好。
羞辱、悲憤、葉舟繼而號啕,她真的覺得自己已經(jīng)沒有臉面再活下去了,順手操起一旁的剪子,朝自己的咽喉剪去。志多嚇呆了,“哇”的一聲哭出來:“不,舟姐姐不要!”志多的哭聲再一次驚醒了邵志祥。眼看著葉舟的剪子已經(jīng)伸到脖子處,邵志祥眼明手快地一把奪過。葉舟全然不顧邵志祥跟她說:“對不起!他并不是有意要這樣的”她如瘋了一般發(fā)作起來,她要把恥辱委屈一并發(fā)泄出來。
夜漆黑漆黑地,唯有幾只貓頭鷹發(fā)出幾聲滲人地叫聲,叫得人心里發(fā)毛。鄉(xiāng)下管這樣的叫聲是鬼叫,只要哪個夜晚聽見有這種叫聲傳來,上了年紀(jì)的人就說是哪個人壽限到了,小鬼來索命了。這種說法一直在志多的腦海里,何況嬸姥姥還沒下葬,更顯得陰森森的。今天志多全然不顧這些,他的舟姐姐發(fā)瘋了才是大事,年幼的志多不知該怎么辦?他唯一能想到的是趕緊去把娘找回來,娘總有辦法的。
志多跌跌撞撞地沖進嬸姥姥的靈堂前,氣喘吁吁地對著他娘大叫:“娘,快_快_快回家,大哥把舟姐姐壓在床上,還說要生孩子,舟姐姐哭死了!”靈堂前坐著許多一起守靈的許多親戚、鄉(xiāng)親。他們或打牌、或吃夜宵,對志多這么晚了還跑來這事也沒人關(guān)心,但是,志多的那一句:“大哥把舟姐姐壓在床上。。。。。。?!边@句話如久旱的河床突遇雨水般,極速滲進了他們的耳膜。
“什么?你說什么?”眾人驚奇追問。不諳世事的志多根本沒有意識到這里面的風(fēng)險,他又原原本本地把那句話重新復(fù)述了一遍,還把他咬壞了大哥的手臂這事也一滴不漏地亮了出來。李鳳珍剛聽志多說了前面一句,她就驚著了,想阻攔志多不讓他繼續(xù)往下說,可是,來不及了,向來以嘴利“著稱”的志多根本就不理她,如竹筒倒豆般暢快。
李鳳珍知道這下闖禍了,她暗罵祥子不是東西,她提出來的時候祥子裝模作樣的不答應(yīng),結(jié)果沒等她籌謀就捅了簍子。邵志兵也知道這下壞了,志多這一說,等于把家丑外揚,他們家以后豈不是成了眾目睽睽下的笑柄,而主角竟是他和家人。面對突如其來的變故,以為可以駕馭一家大小的李鳳珍揉了揉太陽穴,她的頭疼病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