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小龍現(xiàn)在還K粉嗎

　　沒有吵鬧，沒有責(zé)罵，沒有哭聲。一切是如此的平靜。

但我知道，這貌似平靜的表象下，掩蓋著滴血的心痛。我想，第一次遠(yuǎn)離父母，不知?dú)w期何時(shí)的良慧，一定也傷感過吧。

被決定的人很傷痛，但是作決定的人也不輕松。每一個決定都經(jīng)歷過痛苦的掙扎，才能痛下決心。未來要攜手一生的，是身邊的那個伴侶，而不是父母，所以良慧才會決定為愛出走。

——好一個為愛出走！

又一個為愛出走的。

廖良龍也是為愛出走，只是他舍棄的是愛情。

廖良慧也是為愛出走，而她，舍棄的是父母。

都是為愛出走，但是目的和方式卻全不一樣。

廖良慧走了兩天。

我一直不敢到二伯家去，不是怕他責(zé)怪我，我是怕看到失去女兒的他們，那無法言說的痛。

雖然，這失去只是暫時(shí)的，她遲早會回來，等他們原諒了、接受了之后，她就可能回來了。

但是父母對女兒的愛（雖然方式不對），卻遭到如此決絕的對抗，是做父母的二伯他們，顯然很難接受的。

我聽母親說，二伯母已經(jīng)兩天沒有吃飯了。

我想，如果幫助良慧逃跑的時(shí)候，我能想出更好的辦法挽回他們的關(guān)系，該多好。

可是，時(shí)光不能倒流，人生不能重新選擇。

母親終于向我打聽廖良龍的行蹤了。只是，她問的不是廖良龍去了哪里，而是問，廖良龍什么時(shí)候回來。

原來，她一直不聞不問，并不是因?yàn)樗裁炊疾恢?。也許，她什么都不問，只是因?yàn)?，她認(rèn)為我們需要自由，因而沒有過度干涉而已。

我說，我不知道他什么時(shí)候回來。

“他的電話一直打不通?！蹦赣H說。

“是的，我發(fā)短信他也從來沒回過?！蔽一卮鹉赣H。

母親沉默了許久?！八膊簧暇W(wǎng)嗎？”

“嗯。”

晚上，沙皮給我打電話。

“你媽打電話問我龍哥的事了。”

“你怎么說的？”

“我，據(jù)實(shí)以答了。——我不知道怎么說。一直瞞下去不是個辦法啊！”

“嗯，說了就說了吧?！?p> “關(guān)于龍哥和林雁的事，我也都說了哦?！?p> “你還說了什么？”

“——呃，還說了你也喜歡林雁?！?p> 天哪，我撓撓頭皮。

我不知道，如果母親知道廖良龍出走，是因?yàn)槲遥撛趺纯创?。我也不知道，如果母親知道我們兩兄弟喜歡上同一個女孩，她會怎么看林雁。

她不會因?yàn)榱瘟箭埖某鲎叨w怒于林雁，對林雁產(chǎn)生了個極其不好的印象吧？

我有些忐忑，等著吃晚飯的時(shí)候，母親向我求證。不管母親問我什么，我都會據(jù)實(shí)以答的，——沙皮都代我答過了，我難道還要粉飾太平么。

晚上父親卻回來吃飯了。我原以為，是母親通知了父親，讓父親回來審問我與廖良龍的事，但席間母親卻一言不發(fā)，父親也什么都沒問，我的心就莫名地?cái)R在半空，不上、不下。

我想主動坦白交待，這事卻又無從說起。

我給父親夾菜的時(shí)候，父親很隨意地問我：“小龍現(xiàn)在還K粉嗎？”

我一下子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我望向母親，這時(shí)母親淡淡地說：“不知道?！?p> “不知道？”父親不解地望了望母親，也不說什么了，只是低頭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