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運錢這個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奇怪的地方,我何磊、陳平我們?nèi)齻€都在靠后的地方,和前面的一隊隔了一定的距離,他不是傻子,所以他也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東西,也向后靠了過來,畢竟和我們更熟一些。
我看到他朝我擠了過來,他低聲對我說:“為什么你們離這么遠,他們有什么問題嗎?”
我也低聲對他說:“我們不清楚他們的來路,所以躲著點,誰知道他們到底是什么人?”
錢運錢又悄悄說:“既然懷疑他們?yōu)槭裁床徊樗麄冏C件?”
我心說,你要查的話他們百分百的有正規(guī)證件,我們?nèi)齻€反倒沒有。不過我不可能告訴他只是說:“我們斗不過他們,萬一是假的,被發(fā)現(xiàn)了就有可能殺人滅口?!?p> 錢運錢沒有再問什么,而是點了點頭,只不過不再朝那一邊靠近,而是也和我們一樣走在了后面,和前面還有一段距離。
我保證我在這件事上面沒騙他,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些人的底細,代表的勢力,我甚至是在剛才才知道那個女人叫做徐靜,所以對此我才不說什么,當然也說不出來。
前面那個女人返回來,走到我們的隊伍中,笑呵呵的道:“怎么走這么慢,不快一點?”
我敷衍的笑了兩聲:“沒有我們大部分人受了傷,你看。”說著我還指了一下錢運錢:“他都還背著一個,我們怎么走快?”
她笑了一下又帶著警告的語氣說道:“最好跟緊一點哦,不然掉隊了是有可能死的?!闭f完就頭也沒回的走到前面去了,居然還敢威脅我?我鄙視你祖宗。就在我很不滿的時候,陳平拍了我一下,聲音很低的說道:“先聽他們的,一切有我。”說完就朝前面走去,我呆了一下,沒想明白他話的意思,不過想到我之前的分析,我也跟了上去,何磊和錢運錢看到我都走上前了,也加快了腳步,跟了上來。
就在我們糾結(jié)這些事的時候,前面的老頭喊了一聲“等一下”中氣十足,完全看不出年老體衰的樣子,我一開始還在猜測,這個老頭這時候進到墓里,也不拍被干掛了,或者心臟病突發(fā)在下面就嗝屁了,到時候還是一個風水寶地,說不準百年之后他家也出一個皇帝什么的?,F(xiàn)在看起來,這個老家伙比我還要牛一些,說不準我掛了他都沒事。
這老頭喊停的地方,是一間巨大的墓室,我們之前都沒見過這么大的,之前的最大的也就一間中學教室那么大,這就一標準體育場,只不過這里的石壁上沒有多少人工的痕跡,也就是說這間墓室之所以這么大,是因為在修建之前本就是一個很大的洞穴,那么是不是有通往外界的路?
我看著墓門后空曠的空間很想大吼兩聲,不過看在這么多人的面子上,我就不好意思了,呵呵,不過那個老頭說道:“進去前要小心,否則會迷失自己,這里面有一樣會迷惑心神的東西,實際都是虛像,一定不要被迷惑了?!闭f著就朝里面走去。
我一開始還在說這老頭發(fā)什么神經(jīng),有什么東西能把這么多人陷入幻覺?但我知道自己錯了,在跨進去的一瞬間,我就像進入了另一個世界一樣,什么石壁、什么墓門?全都沒有了,我在一片竹林里面,我摸了摸竹子,那種真實的觸感,這怎么可能是幻覺?是我又穿越了才對吧?
如果我是一個畫師,我一定會畫下來這一幅絕美的畫面,青翠的竹子在風的吹拂下,略微的彎下,發(fā)出沙沙的聲音,我可以感覺得到?jīng)鲲L吹在身上帶來的清爽,就連我的衣服也不再是之前的沖鋒衣了,裝備的大包也像從未有過一般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古人的寬袍大袖的衣服,寬松的套在身上,天上清冷的月光,灑下一片片銀輝,輕柔的撫摸在我的身上,這幅畫面絕美不忍直視,仿佛直視的目光會破壞這完美的畫面。
我有些奇怪,這是幻境嗎?那把我送進來又是要干什么?第一次幻境是“女魘”為了讓我看到幾世以前的因果,第二次是三生石讓我尋找我是誰?那這一次又是為了什么?前世?因果?還是說這是我內(nèi)心的心魔?
就在我想的時候,有一只生物的出現(xiàn)破壞了原本絕美的畫面,另一個我,沒有像以前一樣穿著和我一樣的衣服,穿的是一件純白的衣服,只是在衣服的正面用剛勁有力的筆法,寫了一個“道”字。
他呵呵的笑道:“你好,我們又見面了這種美景好像還缺點什么,你說呢?”
我瞟了他一眼:“少什么倒是不少,就是多了你實在太煞風景了?!币贿呎f我還一邊搖頭,以示我的不滿。
他出奇的沒有接話而是拿了一樣?xùn)|西說道:“這種地方,如果你問李白缺了什么,他一定會說缺了酒,所以我?guī)Я诉@壺“竹葉香”來,我親手晾的,來嘗嘗?!闭f著又奇跡般的掏出兩個酒杯,坐到了地上。一只手還不忘拉著我。
我沒有理他,不過還是把酒杯端起來抿了一口酒,一入口就把我震住了,這種液體一入口帶著絲絲冰涼,遮住了酒原本的辛辣,過了一會一點點酸甜味才細細的滲入味蕾,冰涼清新,整個口腔一瞬間就舒暢了,大腦一瞬間就得到了放松,隨后酒的辛辣味才慢慢的體現(xiàn)出來,但已經(jīng)算不上辛辣了,而是一種很爽的感覺,再一品聞,這酒香醇厚,帶著竹葉的清香,很快這種清香就彌漫了全身。
我等我回味完看著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搶先說道:“味道不錯吧,要是再有一些詩歌就更好了?!闭f著也沒理我而是唱了起來。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歸曰歸,歲亦莫(mù)止。靡室靡家,玁狁之故。不遑啟居,玁狁之故。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歸曰歸,心亦憂止。憂心烈烈,載饑載渴。我戍未定,靡使歸聘···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載渴載饑。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歌聲中有一種催淚的哀思,我知道這是出自《詩經(jīng)》的一首詩,這首詩叫做《采薇》此詩選自“小雅”。是形容一位被遣戍邊的兵士從出征到回家的詩歌。我是讀著有些悲壯的。一時愣神了。
“喂,我唱得這么樣?”另一個我一只手撐著頭,躺在地上對我說。
我“嗯”了一聲也坐到地上,想起王叔,想起很多,另一個我也沒有再說什么,整個世界只有風時不時的吹在竹葉上的聲音。
我抬頭問另一個我:“這里到底是哪里,一開始不是一個普通的墓室嗎?”
他笑了一下:“這是一張畫,名曰《翠竹圖》,畫作出自一位吳姓人士之手,后來注入靈氣,當每個人進入掛畫的房間都會陷入幻境,又會在幻境中找到自己的本心,但是如果這個人心機太多,就難以出去了,因為這種人已經(jīng)忘記了本心?!?p> 我苦笑道:“那我為什么也出不去?我難道很多心機嗎?”
另一個我搖了搖頭:“你不是太多心機,而是你的本心就是我,只是你認不清楚所以出不去而已。”說著就開始慢慢消失,然后再消失前還笑著說了一句:“對了,你喝的酒和你王樹喝的酒一樣哦,下次再見,呵呵?!?p> 我靠,那我他媽還不如剛才去舍己為人啊,我該怎么辦,摳嗓子眼催吐?好辦法,就在我要把手指伸進嗓子眼的時候,這周圍的東西都消失了,只有靠近墓門的石墻上掛了一幅圖,這幅圖是畫在一種很好的紙上,但是這種質(zhì)地柔軟的紙是在東漢蔡倫改進造紙術(shù)以后才出現(xiàn)的,為什么會在封閉了三千年的古墓里出現(xiàn)簡體漢字和這種質(zhì)地極好的紙張?
圖的里面有一片竹林,在上面還鑲嵌了圓圓的月亮,就是之前的幻境樣子,而我和另一個我坐著的地方,也畫了兩個人,相對坐在地上,一個是之前在三生石幻境里抓我手的那個姓張的,另一個我認不出只是看著這個姓張的,臉上掛著天真無邪的笑容。奇怪的是,在這幅古代的圖上,他們居然穿著現(xiàn)代的衣服,讓人懷疑是不是有誰添上去的,但是整幅圖卻沒有一點違和的地方,仿佛這幅圖上的每一筆每一下都是天地所成,誰都不可以增減筆畫。
我正打算仔細看一下這幅畫的時候有兩個聲音喊我的名字,我轉(zhuǎn)頭去看,看到陳平和那個老頭也在看著我,陳平除了喊我一聲以外,沒有再說什么,反倒是那個老頭嘖嘖兩聲說道:“沒想到你居然這么快就出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很久呢?”
我不甘示弱的道:“老家伙,這翠竹圖是測驗人本心的,像我這么純潔的內(nèi)心,難道不應(yīng)該這么早出來,我看你才應(yīng)該最后好吧?!?p> “老頭子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還有什么心計?不過這圖的名字,是你知道還是猜的?我都只知道這圖能探測人的本心,不知道名字,你又是從何而知的?”
我剛要回答,陳平就說道:“這圖的名字就叫《翠竹》只是知道的人不多。”
那個老頭好像很信任陳平一樣,只是點點頭就沉思去了,沒有再說什么。
陳平拉了我的胳膊一下,我看他的時候他搖了搖頭示意我不要說什么,我看他這樣子就沒有再說什么,我們?nèi)齻€就這樣一句話都不說的站著,直到下一個人從翠竹圖的幻境里解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