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趙語的擔(dān)憂

　　腳步聲響起，趙語走入大堂看見趙無銘雙目中閃過一絲驚喜:“四弟你是何時回來的“。

　　“大哥“。趙無銘轉(zhuǎn)身看見趙語，露出一絲驚訝的目光，隨即醒悟過來:“今天午時到的信都，說來也巧，剛到信都城外就碰見了侄兒“。

　　“今天午時你見到了雍兒？“。趙語的語氣中充滿疑惑，緊接著目光看向趙雍。

　　此時韓語蝶等人才反應(yīng)過來，紛紛從席位上站起，對著趙語一禮。

　　趙雍聽見趙語發(fā)問，不好意思的訕訕一笑:“今天孩兒逃學(xué)游獵，正好巧遇叔父“。

　　“原來你還知道不好意思？也罷今天看在你叔父的面色，暫且不與你計較此事“。趙語說完看向趙無銘，語氣中有些急促:“你應(yīng)該見過薛都尉了吧“。

　　“碰見侄兒不久之后，我就碰見了薛都尉。下午在薛都尉府中閑聊了一陣，隨即回府這才來尋大哥。卻不想大哥并不在府中“。趙無銘對著趙語解釋。

　　趙語沉思半晌，剛想開口。卻見韓語蝶看向他:“四公子是這十幾年來，第一次來我們府上。妾身想帶著雍兒他們下去，吩咐下人準備些酒菜過來“。

　　“也好“。趙語知道她不想過多了解政務(wù)，隨即示意她離去。

　　韓語蝶對著趙語和趙無銘兩人躬身一禮，轉(zhuǎn)身帶著趙雍和薛子墨等人往外面走去。

　　人漸漸離去，大堂為之一靜。趙語走向主位之上坐好，目光看向趙無銘:“他們離去，我們交談倒也清凈了幾分“。

　　“看著雍兒，大哥后繼有人，倒是讓小弟羨慕不已“。趙無銘想到趙雍，對著趙語感慨。

　　聽見趙無銘提起趙雍，趙語好像想起了什么，嘴唇動了動。遲疑半晌，方才出言:“其實當(dāng)初四弟你要是沒有大鬧祭祖大典，手中有安陽封地。估計燕國漁陽云氏，早已將嫣兒妹妹許配給了你。你們的孩子也能和雍兒、子墨他們一同上學(xué)，一同嬉戲“。

　　“嫣兒？“。趙無銘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言，隨即岔開話題:“都是些往事，此時在談已然無益。今天回府見到范順和郜詔二人，聽他們之言。青雀在安陽，好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事情，似乎陷入了麻煩之中“。

　　“難道安陽有異動？看來此時果然到了多事之秋“。趙語的心不由得漸漸下沉，父王身體每況日下。信都城中早已暗潮涌動，此時若安陽在又異動只怕會有刀兵之災(zāi)。

　　趙無銘的神色也漸漸凝重，想到青雀:“目前還未完全證實安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情況，來尋大哥之前。我以命令范順，明日帶領(lǐng)一千兵馬前去打探“。

　　“不可、以免打草驚蛇“。趙語的話剛出口，心底卻升起一絲疑惑，當(dāng)即詢問:“不對、你那里來的兵馬。若是用人情，調(diào)邯鄲守軍。稍有不慎對我等而言，就是滅頂之災(zāi)“。

　　“大哥放心我手中兵馬，并非邯鄲守軍“。趙無銘對著趙語解釋。

　　趙語好像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驚:“難道你并沒有將那三千兵馬還回去？此事要是被父王發(fā)現(xiàn)，恐怕會引出禍端“。

　　“也不是那些偏遠公族封君之兵，大哥放心小弟手中的兵馬。到底屯聚在何方，趙王絕對無法發(fā)現(xiàn)“。趙無銘對著趙語保證。

　　趙語目光直視趙無銘，繼續(xù)追問:“你手中有多少兵馬“。

　　“不低于一萬，他們?nèi)艄ゴ蚪娨砸划?dāng)十我不敢說。但以一當(dāng)三，確是輕而易舉“。趙無銘在心中稍微一猶豫，便少說了兩萬親衛(wèi)軍。

　　趙語不好在過多追問，只能對著他勸解:“一萬兵馬，如此大的目標(biāo)信都怎么可能會毫無察覺。四弟你可知私自聚兵是死罪，一旦被趙緤等人發(fā)現(xiàn)，恐怕會性命不保“。

　　“當(dāng)初在邯鄲城外就趙緤等人，向大王告的狀。若不是魏國奇襲邯鄲，恐怕此時我以成為墳冢中的枯骨“。趙無銘提起這件事情，雖然說的好像很平淡，但卻難掩其中的怒火。

　　趙語不好在言語，大堂一片寂靜，略顯得有些壓抑:“當(dāng)初我就在宮中，只是趙緤和趙范兩人聯(lián)手，在加上宦者令。只能看著你被父王，打入大牢。當(dāng)夜孤前往宮中告知母后此事，母后只是一聲長嘆?？蓻]想到魏國突襲邯鄲，你收攏潰軍力挽狂瀾，這才免于一劫“。

　　“所以這次我屯兵之地隱秘至極，就算趙緤在信都挖地三尺，也休想找出兵馬所在之地。他若無異動則罷，若有異動必能給予他雷霆一擊“。趙無銘提起趙緤兩個字，語氣中夾雜著絲絲怒火。顯然對于，當(dāng)初趙王率領(lǐng)禁軍在邯鄲城外包圍之事，耿耿于懷。

　　趙語啞然一笑，安陽兵馬二十萬，若有異動。區(qū)區(qū)一萬兵馬又能做什么？擔(dān)著怎么大的風(fēng)險，私自聚兵又是何苦。想到此處，隨即岔開話題:“四弟可知，一年前代郡太守告老，父王任命三弟趙范為代郡太守。代郡兵馬三十萬，代郡貴族又可聚十萬私兵。北防婁煩，南拒中山，位高權(quán)重。和趙緤兩人，一內(nèi)一外兩者遙相呼應(yīng)聲勢浩大，使得孤這太子之位在兩人的威勢之下幾乎搖搖欲墜“。

　　“今天聽薛都尉說起過“。趙無銘微微點頭，看向趙語想到當(dāng)日游獵之時，趙范眼中的殺意以及那驚險的一幕忍不住詢問:“大哥有一個疑問，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問“。

　　“你們親兄弟，又有什么是不能問的“。趙語對著趙無銘反問。

　　趙無銘嘴唇動了動，半晌對著趙語發(fā)問:“趙緤奪我封地，所以才對我有殺意，這我能理解?？哨w范為何對我殺意更勝？自問我和他之間并無太多仇怨“。

　　“四弟你確定和他沒有仇怨？“。趙語意味深長的看向趙無銘，不知道他是真的忘了還是故意不知。

　　趙無銘思索良久，隨即搖了搖頭:“還請大哥相告“。

　　“你和趙緤只有一樁仇怨，卻和趙范有兩樁。我只是知道其中一件，至于另一件若有機緣，你可以詢問父王或者是母后“。趙語說完，輕輕突出兩個字:“云嫣“。

　　“嫣兒？“。趙無銘眉頭漸漸鄒起，不明白腦海中為何對這樣的事情毫無映像。

　　趙語的思路好像回到了以前:“云嫣舉家遣往我邯鄲避難，卻不知為何與你情投意合。起初我等誰也不知，直到趙范對云嫣表達愛慕之意后，請求父王向嫣兒妹妹的父母提親。卻被嫣兒妹妹以死相逼，從而作罷。趙范心中生疑，暗中調(diào)查嫣兒妹妹，這才使得你和她之間的戀情被我等知曉。聽聞趙范對此事耿耿于懷，欲將你置之死地而后快。不過孤猜想，這件事情也許只是表面上的原因。至于真正的原因，應(yīng)該是第二件事情。只可惜孤當(dāng)初年幼，父王又下過封口令，這才未能記起“。

　　“年幼？難道還能牽扯出上一代的恩怨？“。趙無銘好像想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詢問。這么狗血的事情，沒想到也會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

　　趙語緩緩點頭，看著趙無銘對著他勸誡:“這件事情你不用調(diào)查，除非大王開口。否則就算是知情之人，也不會對你說出半個字“。

　　“罷了、隨緣。該我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不該我知道的時候何必強求。聽聞趙王病重，不知他病到了何種程度“。趙無銘知道在問下去也沒有結(jié)果，想到趙王的身體隨即詢問。

　　趙語聽著趙王兩個字，露出一絲苦笑:“父王重病，御醫(yī)有言。父王若能安心休養(yǎng)可撐五年，若還和往常一樣辛勞就只能撐兩年，若情緒波動太大則隨時都有可能駕崩。四弟到了此時，你就還不肯稱呼他一聲父王嗎？“。

　　趙無銘沉默，一時之間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回答趙語。

　　趙語見狀接著相勸:“不管怎么說他都是你的父親，就算不稱呼他為父王，那稱呼為大王也好過趙王“。

　　“聽大哥之言，今后稱呼他為大王“。趙無銘思來想去，趙王畢竟年事已高，又是血脈至親。不管對他有多大的怨言，看在他重病的情況下還是暫且把那些恩怨放下的好。

　　趙語見趙無銘態(tài)度松動，嘴角露出許些笑意:“父王知道必定會欣喜不已“。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王的性格，就算他知道，也未必會有一丁點的欣喜之感“。趙無銘搖了搖頭，對于趙王他并不抱有任何希望。

　　趙語沉默，此時腳步聲傳來，黃皓走進來對著趙無銘和趙語恭恭敬敬一禮:“啟稟太子、四公子，宮內(nèi)有人前來。言大王口諭，魏國使節(jié)即將進宮，召太子立即前往，若四公子在太子府可同去“。

　　“魏國使節(jié)到了？“。趙語有些驚訝，剛剛離開王宮的時候并未收到消息。

　　趙無銘稍微思考，看向趙語:“大哥有所不知，今天我前來之時正好遇見申屠休帶著禁軍。以護送魏國使節(jié)之名，驅(qū)趕行人擋住了侄兒歸家之路。要不是黃皓及時來的拖延一段時間，恐怕此時申屠休就應(yīng)該綁著我那侄兒到你府前興師問罪了“。

　　“大膽申屠休，安敢如此欺辱孤?？磥泶巳耸窍露Q心，徹底投靠我那好二弟了“。趙語聽完頓時大怒。

　　黃皓見趙語大怒，嘴唇動了動，但還是忍住并未發(fā)言。

　　趙語怒氣未消，直接從席位上站起來，看向趙無銘:“四弟我等一同進宮，等會看他申屠休在父王面前如何解釋此事“。

　　“大哥有命，小弟自當(dāng)奉陪“。趙無銘也從席位上站起，跟著趙語往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