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有了這只可愛的小白兔之后,小月似乎沒那么寂寞了,平時跟著蕭默南練字、讀書,閑了就逗弄著它玩。
這段時間的相處,蕭默南更加的欣賞眼前的女子。
以前他只知道小月能出口成章,卻不知原來她懂的更多。其實,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看起書來,似乎比他還要快,理解的還要深。
只要他有的,她似乎都喜歡讀,國史、民事、禮樂典籍,甚至兵法韜略,她都來者不拒。
他讀書的時候,她也坐在一旁讀,總在精彩處會心一笑,倒弄的他看書時經(jīng)常失神。
她就像一座寶藏,越靠近,越覺出其價值連城。
這樣的小月,他不僅欣賞,甚至敬佩,還有......喜歡......
不知不覺半個月時間過去了。這半個月來,風天諾似乎除了練劍就沒有其他的事可做了。
一早起來開始,晚上方休。身上的衣服經(jīng)常是濕了干,干了又濕。
一直默默待在身邊的若雪,看著實在揪心,卻也沒有辦法。只能幫他擦擦汗,或者偶爾陪著練練。
她知道,他想早日練成爺爺?shù)摹皧Z命相思劍”,也知道他是想逃避什么。
這一天,風天諾依然在太陽底下練劍,風焰一聲不響的站到了一旁。
一直站在樹下?lián)鷳n的若雪看到風焰,躬身道:“風叔叔。諾哥哥他......您一定要勸勸他,這樣下去,身體怎么吃的消。”
風焰無奈的嘆口氣,什么也沒說,沉默的站在一旁看著兒子在烈日下?lián)]汗如雨。
“停下來。諾兒!”
沒有反應,練劍的人絲毫沒有要停的意思。
“諾兒!為父有事找你,快停下來!”
練劍的人充耳不聞的繼續(xù)著,反而眼里多了幾分冷漠。
他這是在干什么?在自我折磨嗎?風焰又是氣惱,又是擔憂。于是,拔出佩劍沖上去,“既然你要練,就讓為父陪你可好?”
風天諾沒有停,轉(zhuǎn)身就與風焰纏斗在一起。
風焰不敢盡全力,只抱著陪練的態(tài)度,然而風天諾卻非常的進入狀態(tài),顯然把向自己挑釁的風焰看作對手。還是那個日日夜夜恨著的父親......
愛與恨從來都是相輔相成,多愛一分,也便多恨一分。那凌厲的目光對上風焰,著實讓風焰心里一痛。
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心里還是只有恨嗎?
觀戰(zhàn)的若雪,越來越覺出不對勁。父子切磋,怎么像是生死對決一樣!
“做了這么多年來最想要做的事,感覺如何?”,風焰任風天諾拿劍指著自己,眼神縹緲。
風天諾死死的盯著風焰,突然激動起來,“是!從八歲開始就一直想著這一天!打敗你,剖開你的心看看,它究竟是什么做的!”
“諾兒——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他們?!笨粗鴥鹤友劾锏耐纯啵男某寥牍鹊?。
“不,你沒有對不起他們!”風天諾冷笑一聲,“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的良心!”
說完,風天諾松手,長劍咣當一聲掉在地上的聲音,似乎砸在了風焰的心上。
看著風天諾轉(zhuǎn)身而去的身影,風焰眼里痛苦蔓延。
他看著風天諾緩慢的走進屋子,嘭的關(guān)上門,心底生出陣陣悲涼。也許這輩子,他們父子之間的鴻溝,再也跨不過去了吧。
依稀記得小時候他那個小小的身子,緊緊縮在角落,卻唯獨不肯給自己抱。慢慢長大了,看向自己的眼神少了那份驚懼和憤恨,卻總是冷冰冰的。
其實,世界上最痛苦的并不止是被拒之門外的人,還有那個主動關(guān)上心門的人。若不是傷的太深,又怎會將自己的心囚禁?
“幫我照顧好他。”
若雪點點頭,安靜的沒有說話??纯词Щ曷淦请x去的風焰,又看看這道緊緊關(guān)閉的房門,突然有點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林小姐最好還是不要打擾二少爺。讓他安靜的呆會吧!”小環(huán)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提醒道。
“小環(huán)姐,你能跟我講講諾哥哥以前的事嗎?”若雪跟著小環(huán)走遠了,院子里恢復了安靜。
是的,安靜,便是此刻風天諾最想要的。
相比較,小月的日子似乎過的挺安逸的。那些人似乎將她遺忘了,已經(jīng)好久沒人找她麻煩了。
但她卻并沒有忘了要讓自己變的更強大,她迅速的學習著藍焰國的一切。她要改變自己的處境,好好活著,堂堂正正的,不再依賴任何人,不再是人人可欺之人。
她再也不要逆來順受,總是被動的接受。她要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即使再也回不到屬于自己的時代,她也應該在藍焰國活出自己的價值。
一切都在按著她預想的那樣,慢慢好起來,只是她時常有種被跟蹤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這種感覺令她很不安。但到底是誰跟著她,有什么目的,她卻不得而知。
當然,多余的她也沒有時間去想。除了讓自己蛻變,她還要跟著蕭默南參見各種文人雅士之間的聚會,漸漸的,王都的文人雅士圈子里,有一個叫月兒姑娘的聲名鵲起。
她總是遮著面紗,大多時候都是安靜的跟在蕭默南身后,一旦對起詩來,卻往往是妙語金句。
尤其是那清冷冷的氣質(zhì),很招人迷戀。只是她身邊是大才子蕭默南,其他人自是沒有什么機會了。
但也不乏勇氣可佳者,比如說當朝太守之子楊文朔。
楊文朔在一眾才子中也算是拔尖的,就是行事作風較為放蕩,據(jù)說他從來不避諱男女大防,甚至還和府里女婢傳出過閑話。
他的氣質(zhì)和蕭默南也是不同,更偏于活躍一點,如果要形容的話,應該偏于英武,少了文雅氣。
每次聚會也不會刻意穿的雅致,而完完全全一副紈绔公子哥的打扮。為此,很為同來的人鄙夷過一段時間。
后來大家發(fā)現(xiàn)他性子直率,只是行事隨意了些,似乎也不像傳的那樣不堪,也就不再計較了。
他的確行事和大家不太相同,就比如,蕭默南第一次將小月帶去聚會時,其他人要么形容小月是“溫婉如月,風華絕代”或者“清麗高潔,氣質(zhì)冷而芳”等等,楊文朔卻只說了一句,“我看倒是一朵刺梅,冷艷之下藏的全是刺?!闭f著,還要模仿下被刺傷的表情。
這形容,就連一向好脾氣的蕭默南都有些生氣,而小月卻并不惱,只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可是沒過多久,楊文朔就表現(xiàn)出了對這枝“刺梅”難得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