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多遠,靜雯轉過來望著情玉不走了。情玉道:“你又怎么啦?”
靜雯不好意思地道:“我餓啦?!?p> 情玉哈的一聲笑道:“有求于我了吧!”
靜雯唰唰出劍,說道:“不,只是打劫?!?p> 情玉急道:“有事好商量,何必動刀動槍。”自懷中取出干糧來,這還是他自地上撿回來的。靜雯更不客氣,接過便吃,解下水袋,飲水。情玉其實早已餓了,此時也不必再忍了,二人不敢多吃多喝,微解饑渴又自向前。
沒多久天便黑了下來,情玉找了一處沙丘,自己在沙丘后躺下,靜雯在他不遠處盤腿而坐。前半夜沙子暖暖的睡著很舒服,到了后半夜,氣溫持續(xù)下降,情玉衣著單薄冷得再也睡不著了,正要翻身坐起,卻聽腳步聲響,靜雯悄悄走上前來,故作不知看她要做什么,靜雯輕輕蹲下忽然出手點中了他穴道。情玉大驚急道:“你想怎樣?變亂來?!?p> 靜雯道:“只是讓你睡著老實一點?!彪S之靠著情玉躺下。情玉一觸到她的身體頓時渾身發(fā)燙,心跳加速很不是滋味,而靜雯的身體似乎也熱了起來,二人都不再感到冰冷,不久沉沉睡去。
天明時分析,情玉長長地伸了個懶腰坐起道:“睡得好……”忽然住口。
靜雯一跳而起,說道:“你怎么會動?”
情玉干笑一下說道:“剛剛穴道自己解開的。”其實昨晚在靜雯一指點下時,他身體微側,快速避開穴位,根本沒有被點中。
靜雯似信非信地站起來道:“走吧?!鼻橛袢〕鏊2欢嗟母杉Z,一人一份邊走邊吃。
接近午時,天已熱得難以忍受,置身沙漠只如火烤,二人再難向前走,只得找一個庶陽處坐下。靜雯一提水袋已經(jīng)干了,心中頗為悔恨,怪自己當初不該割裂水袋抖落干糧。情玉遞過自己的水袋道:“后悔了吧,早知今日有此困擾,那天又何必使蠻?”
靜雯大聲道:“我喜歡?!币话褗Z過水袋,說道:“別以為我會謝你,我的命若保不住,你的命便也沒有了,我會在死前先將你殺了?!币谎鲱^喝起水來。情玉無奈地搖頭,用劍將所帶的那根馬腿分開,剮去內(nèi)骨,再用懷中紫劍將馬肉削成極波的小片,灘在太陽底下暴曬。
靜雯奇道:“這樣曬干的肉能吃嗎?”
情玉嘆氣道:“不能吃也得吃呀,總比餓死了強?!笨粗种械膭?,不禁想起了肖雅宣,低下頭去。
靜雯看見他呆呆出神,悄悄伸過手去,一把奪下他紫劍,笑道:“我的劍原來就是被它削斷的,卻不知是何寶物。”
情玉急道:“還我?!鄙焓謥頁尅?p> 靜雯一跳而起笑道:“你別亂來啊,這把小劍能削斷我的劍,定然也能削斷你的劍,你本來劍法就不及我,再沒了劍可就只有任我宰割了。”
情玉求道:“還我吧,我不能失卻了它?!?p> 靜雯道:“那以后再說,現(xiàn)在是不行了。”拿著此劍瞧了又瞧,看著那一屋籠罩的光時,心中忽然感到特別厭惡,難以忍受,自己好像被它傷過一般,大喊一聲:“我討厭這鬼東西?!币凰κ?,將紫劍扔出老遠,坐在地下,不知何原由,心中很難平定。情玉慌忙跑上前將劍撿回來,看著她心煩意亂的樣子,大感莫明。
午后時分,馬肉已經(jīng)曬干,情玉取回分了一些給靜雯,靜雯情緒仍很低落,馬肉本就不怎么好吃,更何況是曬干的生肉,但此時饑餓難忍也只好這般將就著吃了。放到口里只如肯著皮革難以下咽,二人喝得少許那水袋便干了。情玉道:“今天晚上若再走不出去,恐怕我們永遠也出不去了?!膘o雯只是不理。天微涼時二人又自上路,沙漠中并沒有風,地上的馬蹄印依舊清晰可見。
走不多遠,靜雯忽然開口道:“你把那柄紫色的小劍扔了,我不想再見到它?!?p> 情玉說:“我收好不用就是?!?p> 靜雯堅決地說道:“扔了它,我不許你留在身邊?!?p> 情玉搖頭道:“這柄劍有我一個朋友的鮮血,我不能扔,我答應你不再削斷你的劍便是。”
靜雯道:“可我討厭它,你若不扔我可要動手了?!?p> 情玉怒道:“你這人也太不講理了,只在乎自己的喜好,為什么不顧及我的感受,你知道這劍對我有多重要嗎?”
靜雯道:“你不就怕我殺你,用它對付我嗎?告訴你,你若不扔,我現(xiàn)在就殺了你?!?p> 情玉再也忍受不住了,大聲道:“好??!反正也是走不出沙漠了,現(xiàn)在我們都還有一口氣,就拼個死活好了?!?p> 靜雯不再多話出劍直刺,情玉也自出劍,但劍法并沒有因為憤怒而有所長勁,在靜雯的猛攻下節(jié)節(jié)敗退。斗得一時,情玉漸漸由憤怒轉為平靜,心道:“切莫為了一時之氣真將兩人性命丟在了這里,那可太不劃算了。”向靜雯喊道:“到此為止吧,不要再打了?!?p> 靜雯道:“除非你答應我的條件,否則不用再說了?!?p> 情玉自然不能丟棄紫劍,心想,她此時正在氣頭上,自己須得先忍上一忍,待她氣消了再說,主意打定再攻兩劍,擋開攻勢轉身便逃,靜雯卻是緊追不放。
二人時斗時追一直向前,情玉只盼能快點走出沙漠,但沙丘此起彼伏,好像永遠也沒個盡頭,不禁微微嘆了口氣,轉身又逃。靜雯見他又逃,一躍而起凌空刺落,情玉正跑之間忽見馬蹄印轉向,向前看去只見細沙緩緩流動,暗叫不好,正要轉頭,靜雯一劍卻刺過來,無奈之下,全力躍起向前縱出,靜雯一劍刺空,怒氣更怒,又一躍而起。
情玉一下縱出四丈有余,落下時正好跳過了流沙,靜雯輕功不及他,結果落在了流沙邊緣,登時下沉,大驚失色,想抬腿走出來,反而陷得更深更快。情玉急忙喊道:“別動,千萬別亂動,否則死得更快。嘿嘿,你不是很厲害嗎?那就從流沙里面跳出來吧。”口里雖然這樣說,腦子卻飛快地轉動,正想如何能救她出來。
靜雯道:“我死了都不會放過你的!”一甩手將長劍擲向情玉。
情玉閃身讓開笑道:“好可惜呀,最后一擊也落空了?!膘o雯撈起一把沙子擲了過來,情玉見她如此胡來,知道堅持不了多久就會全身陷落難以挽救,想了又想,笑道:“等待死亡可是很痛苦的,我不如便做個好人,讓你死得快些?!币卉S而起,凌空翻身頭下腳上,一把抓在靜雯的肩頭想借此一躍之力將她提出來。
靜雯以為他果真要害自己,雙手全力抓出,正好拉住他手腕,情玉一提沒有提起,自己反而落在沙流中。靜雯道:“害人不成反害己,這就是報應?!?p> 情玉氣道:“我是想提你出去的,若不是你拉我手腕我早就成功了?!?p> 靜雯道:“你有這么好心?”情玉自作自受百口莫辯。靜雯道:“我答應師父一定要殺你,即使是死也要拉你陪葬,現(xiàn)在我雖然自身難保,但能讓你一同死也算對師父有個交待了。”
情玉怒道:“最毒婦人心,一點都沒錯?!?p> 靜雯道:“你就痛快地罵吧,反正大家都要死了?!鼻橛褚幌氲剿李D時冷了半截,是呀,在這人跡罕至的沙漠中,陷于流沙中隨時都可能被埋葬,又有誰會來救他們二人。
死亡是可怕的,等待死亡卻更為可怕。二人靜靜地處在流沙中一分一分地向下陷落,情玉實在忍受不了了,他必須打破沉靜,即便是快點死了也好,于是一笑說道:“人們都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們這樣死于一處,便是一萬年的苦修恐怕也得不來的?!?p> 靜雯道:“誰愿意和你死在一起?和你死在一起簡直對我的辱沒?!?p> 情玉道:“可你剛才還那樣依依不舍,說什么死也要我給你賠葬,你忘了?”靜雯只一聲“你”氣得說不出話來。情玉暗暗偷笑,又道:“你說我們死在這里,若被后人發(fā)現(xiàn)了尸骨,他們會怎么認為?哈哈他們一定會認為我們是一對至死不離的恩愛夫妻呢。”
靜雯氣道:“亂說。”一掌打過來。
情玉躲開來掌,正想再氣她一氣,忽然隱隱地聽到馬蹄踏沙之聲,頓時大喜,急忙止住靜雯高聲喊叫救命,靜雯道:“有人來嗎,我怎么聽不到?”她的內(nèi)力不及情玉自是沒情玉聽得遠。
情玉道:“不遠處有兩匹馬在奔跑,應該有人。”又大喊了幾聲,卻無回應。
靜雯道:“會不會是神馬?。俊?p> 情玉道:“神馬一向是獨來獨往,但也不防試試?!比〕鲋裆谑箘糯盗似饋?,但聽那馬蹄聲不斷接近,二人都高興起來,不多久已到近前,果然是神馬,它的旁邊還有一匹高大俊美的白馬,那馬如同冬日之雪,完全潔白,沒有一絲雜色,在太陽度下顯得格外耀眼。
靜雯不由得贊道:“好美的一匹白馬呀!”
情玉道:“白馬固然可愛,但我們的命可是更加重要。”解下腰帶來對靜雯道:“把你的也解開?!膘o雯雖然不愿意,但此時沙子已經(jīng)沒到了他們的肩頭,形勢沒得選擇,于是解下腰帶。情玉接過了后將兩條腰帶系在一起向神馬套過去,說道:“朋友,拜托了?!鄙耨R極具靈性,用嘴叼起來便向后退。
靜雯道:“我先出去,免得你?;??!?p> 情玉道:“我還不放心你呢?!?p> 靜雯道:“我必須先上?!币徽婆诉^來,情玉只好出手擋格,兩人過得幾招,沙子已經(jīng)沒到了脖根。
情玉見再過得少傾誰也出不去,只好將腰帶給她說道:“你可不能沒有道義,棄我于不顧。”
靜雯冷哼一聲雙手用力拉扯,神馬向后退走,將她一點一點拉了出來,不我時便出了流沙。
此時情玉已被沙子陷到了唇邊,急喊道:“該我了,快拉我出去?!?p> 靜雯道:“我這次是來殺你的,又怎會救你?笨蛋,你就在這里化骨吧?!?p> 情玉大喊道:“你不能這樣,你……”一句話未完沙子已經(jīng)流進了嘴里,急忙吐出閉嘴,向靜雯投去哀求的眼神。靜雯別過頭去,不愿看他,但終于還是忍不住轉過頭來,沙子已沒到了眼底,此時眼中已沒有了哀求,只是無限的憤恨和絕望。
靜雯道:“你要怪就怪你爹爹吧,誰要他得罪了我?guī)煾?。?p> 情玉聽此,便閉上了眼睛。沙子沒過了他的眼簾,沒過了他的額頭,沒過了他的烏發(fā),只留一條手臂還在外面擺動,似乎想抓住什么,卻什么也抓不到。靜雯感到很難受,很想扔出腰帶去拉他出來,但她卻是向師父發(fā)了誓的,一定要殺了情玉。手里腰帶動了又動,猶豫不定沒有擲出,她知道一旦擲出,自己就永遠殺不了情玉了。
那只手終于也帶入了流沙中,看著空蕩蕩的沙流,靜雯突然心中一陣陣刺痛,眼淚奪眶而出,好像在這一剎那之間失去了最親的人,也同時失去了整個世界,這種悲痛的感受是她從未有過的。她感到莫明,想強自忍住,但卻作不到,她的身體好像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了,淚水源源不斷地涌出,心中的苦痛不斷加劇,整顆心似乎都將碎裂開來,望著沙流,腦海中一片茫然,即使神馬長嘶一聲隨著白馬飛奔而去也絲毫沒有察覺。
時間似乎在情玉沉沒后瞬間停止,但又似乎飛馳而過,瞬間便是一百年,一千年甚至一萬年。總之時間是錯亂的,不知到底過去了多少,那不斷流動下沉的細沙緩緩地向上動起來,靜雯還以為自己產(chǎn)生了幻覺,使勁揉了揉眼睛,再看時,流沙的中心仍自向上翻涌,越來越激烈,心中暗道:“莫非是情玉死了不甘心,竟成了鬼,要從沙子中鉆出來找自己索命?”雖然這般想著,卻不感到害怕,甚至還有跳入沙中與之同處而葬的沖動,真像被鬼迷住了心竊,她竟會為一個自己要殺的人有放棄生命的可怕想法。
流沙的中心似沸騰的水翻涌滾動,形成一個沙包,那沙包慢慢地裂開,露出了摻雜著細沙的黑發(fā),接著是頭,是眼睛是鼻子是嘴巴,情玉的頭整個兒地顯露出來,張開嘴深深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身體轉動著,向上升起得更快,現(xiàn)出了雙肩,現(xiàn)出了胸膛,現(xiàn)出了腰際,上半身全部現(xiàn)露出來。只見他雙手不停的在沙中旋轉劃動,像在水中作轉身姿勢,但雙手一露出沙面身體又自下沉,試了好幾次都難以脫出沙流中心,不由地向靜雯投去求助的目光,靜雯卻早已驚得呆住了。
情玉喊道:“靜雯姑娘,幫幫我,我不想死在流沙中,我寧愿死在你手里,拉我上去吧。”靜雯一驚而醒,幾乎顧不得他是人是鬼,就要撲上前去伸手拉他出來。情玉驚恐地喊道:“你做什么?”靜雯一征慌忙后退,找到腰帶向情玉擲去,待情玉伸手抓住,便拼了命地向外拉。但沙子的吸力極強,情玉雖然只有雙腿埋在沙中,但脫出沙流時兩人都已汗流滿面近乎虛脫。
情玉的臉上汗水沖著沙塵滾滾而下,一道一道極為難看,但卻顧不得擦上一擦,心中的歡喜讓他難以抑制,長吸一口氣,雙臂微微張開猛地旋身一轉,地上沙塵頓時揚起,以他為中心旋轉起來,形成一道薄薄的沙幕將他裹在其中。不多時雙臂向外一振,沙幕呼的爆開向四下飛散。情玉仰天長嘯一聲,大喊道:“我知道了,別天,我現(xiàn)在可以打敗你了?!?p> 方才他陷身流沙之中,于絕望之際忽然悟出了流沙下沉的原理,同時也參透了別天的“龍行神功”,隨之雙手暗運內(nèi)力,與沙流的下沉之力相對抗,終于重新浮出了沙面。上次在康城中,他雖然重傷了別天,但那是憑著冥菊的威力將別天逼出了沙幕的保護,并非自己靠真實武功取勝。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都在想著如何才能在武功上將別天的“龍行神功”破掉,此時猛然參透了其功理,心中的歡喜更勝于自己脫離險境獲得新生。
靜雯看著情玉這些古怪的舉動更相信他是鬼了,問道:“你是回來找我報仇的嗎?”情玉自歡喜中驚醒過來,忽然感到很累,坐倒在地不斷喘氣。靜雯道:“你怎么啦?”
情玉道:“我……我快累死了?!?p> 靜雯道:“你不是已經(jīng)變成鬼了嗎,還會累?”
情玉一征隨之明白過來,她定然是受驚過度,心智失常了,歇了一會方才說道:“我方才死了去見閻王,那閻王卻說你很可伶,拿不到我的頭無法向師父交待,于是讓我先回來?!?p> 靜雯道:“那閻王是讓我親手殺死你了?”
情玉急忙搖頭:“不……不是,他是要你帶我去見你師父,讓她來殺我,你只能作領路之人?!?p> 靜雯道:“原來是這樣,那你確實該死了?!?p> 情玉一聽頓皺眉頭,“實在該死”這可不是什么好話,如何回答,想了一想又道:“雖說命中是這樣安排的,但非不可改變?!?p> 靜雯急道:“怎樣改變?”
情玉奇怪地看著她問道:“看你的樣子好像很關心我似的?!?p> 靜雯臉上一紅,說道:“誰會關心你?我是想知道怎樣才能讓你不死,提早防著,以免讓你得逞,難向師父交待?!?p> 情玉嘆道:“最狠毒莫過于婦人,算了告訴你也無妨,反正遇上你我是沒得救了。那閻王說,要是我有非常重大的事要去作,或是有非常牽掛的人放不下,那我便不會太早死去。”靜雯暗暗點頭,情玉語鋒一轉說道:“不過呢,閻王說我呢是人中龍鳳,武林精魄,死了也不能白死,他看你……”
靜雯道:“是要我給你陪葬嗎?”
情玉急道:“不不不,我當時告訴他,我在世上還有件重要的事沒作完,必須去一趟天山,他答應讓我作完了再去死,還說讓你幫助我,并且在我未辦完事之前絕不能動手殺我,否則他會懲罰你,不,是懲罰你師父。”
靜雯道:“當真是這樣嗎?”
情玉道:“不信的話你便殺了我試試看,等你回來,你師父早就沒救了。”
一提及師父,靜雯可不敢冒然嘗試,更何況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迫使她相信情玉的話,于是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我會幫你的,然后……帶你去……見師父?!?p> 情玉暗暗發(fā)笑,看看天上的太陽頓時感到口干舌燥,咽子眼冒火,對靜雯道:“我們得趕快離開這片沙漠,最不濟也要先到一處水源,否則都得死在這里。”
靜雯點點頭忽又問道:“閻王有沒有告訴你我們怎樣離開這里?”
情玉一拍腦袋悔恨道:“哎呀!真該死,走得匆忙忘問了,不如我現(xiàn)在回去問他吧?!?p> 靜雯急忙拉住他道:“千萬別……”生怕情玉一去不返。
情玉拿起腰帶一邊解一邊說道:“這神馬真不夠朋友,竟然不管我們的死活,跟著心歡散步去了?!?p> 靜雯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見情玉解不開兩個腰帶,說道:“用劍吧?!彼⑺蓜Γ瑢⑺澜Y兩邊的腰帶割斷。
情玉笑道:“一個同心結也,說明我們很有緣份。”說了此話頗感不妥,急忙別過身去。
靜雯身在胡地不懂得什么是同心結,但卻明白緣份之意,氣道:“誰和你有緣?亂講。”但看那腰帶打的結更有趣,便把它收入懷中。兩人整好衣服,都默不作聲地順著神馬的蹄印向前走去,在這茫茫的沙漠之中,唯此才是他們可依的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