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后來從師父和干爹的口中得知是七星寶劍救了她,她這才知道七星寶劍是一把有靈性的劍,只有在真正的俠士劍客手中才會發(fā)揮它神奇的作用。
這一仗讓紅線名聲大振,而飛天女俠的傳言又流散開來,人們認(rèn)定那飛天女俠就是這個名叫紅線的丫頭。有飛天女俠在長安城里,將士們和老百姓自然安下心來。
后來的日子里,逃難的百姓和商賈也陸陸續(xù)續(xù)回到京城,長安城里也漸漸地?zé)狒[起來。
三人所住的館驛要收拾修繕一番,有官員來看館舍,見到紅線三人免不了詢問幾句,好在有郭元帥做擋箭牌,來人便不再多問。妙玄受不了這不時的攪擾,與師弟和紅線商量找一家僻靜點(diǎn)的客棧去住,但常世雄告訴師徒二人住客棧要有銀子,可她們?nèi)巳钡木褪倾y子。
長安城被洗劫一空,連郭元帥也沒銀子,就連官兵和百姓們吃的糧食也是郭子儀派人去鄰近州縣緊急調(diào)運(yùn)來的,聽了這一番話,妙玄不再提搬走的事。
住在館驛里也有好處,就是吃住都不用花銀子。閑暇無事時,紅線和師父兩人每天逛長安城,看看京城里的風(fēng)景。干爹常世雄己被郭子儀請去喝酒。
一天清晨,京城里大街小巷都開始忙碌起來,里正們敲鑼挨家挨戶通知:大街小巷、家家戶戶門前都要打掃干凈,門前要張燈結(jié)彩,皇上明天回京城。這消息一傳出,全長安城都加強(qiáng)了戒備,幾個城門也都派重兵守衛(wèi)。這幾天里,京城的原來的羽林軍,城防軍也陸續(xù)回到京城。
紅線和干爹出來逛街,師父妙玄則在館驛房間里打坐。兩人逛到城門口,見一個青年將軍騎著馬在四處巡視,一付威風(fēng)凜凜的樣子。紅線一看認(rèn)識,原來是羽林將軍史凌。
“史將軍,好威風(fēng)??!”常世雄上前打趣說。史凌聽見有人叫他,忙回頭看,原來是常世雄和紅線,連忙滾鞍下馬與二人相見。
“原來是二位大俠,失敬!失敬!”史凌拱手向兩人施禮。
“為何不見妙玄大師?”
“我?guī)煾噶粼陴^驛里打坐,師父不太喜歡逛街。史將軍你這是在干什么?”紅線好奇地問。
“郭元帥將京城防務(wù)交給末將來管,我每天都要巡視幾遍,聽說皇上明天就要回京城,所以要加強(qiáng)整個京城的防務(wù),出了事可不是好玩的!”史凌面露得意之情對紅線和常世雄說。
“好了,史將軍可要提起精神,出了事,小心皇上‘咔嚓’砍掉你脖子上的玩藝?!背J佬鄞蛉な妨?。
與史將軍道別后,兩人繼續(xù)逛街。走了很遠(yuǎn),兩人還能聽見史將軍大聲吆喝的聲音。
回到客棧妙玄與師弟、徒弟商量,暫時在京城里待下,等到局勢穩(wěn)定再去西川。
第二天,三人還未起床,館驛外己經(jīng)喧鬧起來,官兵們催促各家各戶出一人,將通往皇城的朱雀大街打掃干凈,黃土鋪道,準(zhǔn)備迎接皇上大駕。
紅線很想看看皇上回京城的氣派,于是三人來到北門處等候,遠(yuǎn)遠(yuǎn)就看見史將軍在城門處指揮官兵們練習(xí)列隊,這些官兵被臨時調(diào)來充當(dāng)儀仗隊,他們只知道如何打仗,充當(dāng)儀仗隊可真有點(diǎn)難為這些官兵,好在史凌當(dāng)過羽林軍將軍,知道儀仗隊是如何排列的,等到儀仗隊排列好,他也忙得滿頭大汗。
就在這時,城外幾百騎兵疾馳而來,頭前的幾個騎兵手持黃色軍旗,上書‘神策軍’三個黑字,這一隊騎兵到城門口被守城官兵攔住,一個小宧官跳下馬來,他將守城官兵推開,要率兵進(jìn)城。史將軍聞訊趕來,喝問他們是什么人?對方反問他是干什么的?史凌自稱是羽林將軍守城使史凌,那個小宧官冷笑著命令道;立刻要見兵馬副元帥郭子儀。這時郭子儀也得訊匆匆趕到北城門,小宧官認(rèn)識郭子儀,忙上前自我介紹。
“郭大人,小人奉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神策軍監(jiān)軍使魚朝恩大人的命令,先行趕到京城安排一切。另外,我這里還有皇上圣旨,請郭大人接旨。”郭子儀連忙跪下,守城眾官兵及史凌一并跪下。
那小宧官尖聲讀道:“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日:朕準(zhǔn)允,神策軍為皇家禁軍,皇城防務(wù)及京城九門防務(wù)皆由神策軍負(fù)責(zé)。欽此。”郭子儀三呼萬歲后,起身接旨。他將史凌叫到身邊吩咐了幾句,紅線在不遠(yuǎn)處看那史將軍好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接著史凌指派手下官兵帶領(lǐng)神策軍前往各處接管防務(wù)。
中午時分,站在城樓上的郭子儀看見遠(yuǎn)處出現(xiàn)長長的隊伍,他知道皇上的鑾駕就快到了。他吩咐手下通知文武百官準(zhǔn)備迎接鑾駕,說是文武百官,實(shí)際上京城文武官員加在一起也不過三十人,郭子儀還準(zhǔn)備了由三十多個樂工樂師組成的樂隊。
紅線和師父、干爹也擠在人群中,想看看皇上的鑾駕是什么樣子。
城門外,列隊迎接的人們在翹首以待,神策軍分列兩旁,郭子儀率文武官員在恭候皇上的到來。終于聽見了馬蹄聲,等到隊伍離城門二百多步時,樂隊奏起了歡樂的樂曲。
隊伍漸漸臨近,前頭幾十個騎兵手舉黃色軍旗,與先前一樣寫有‘神策軍’三個黑字。再后邊,是百余名虎賁鐵騎,個個身背弓箭、橫刀持槍、頂盔披甲、怒目而視,人們不由得肅然起敬,屏住呼吸等待鑾駕的到來。
這時,打著各色旗的儀仗也過來了,他們打著金牛旗、龍馬旗、飛虎旗、,白狼旗等各色旗。一輛四匹馬拉的華麗的大車出現(xiàn),前后左右都是虎賁鐵騎來護(hù)衛(wèi)。文武官員在兩邊看不清車?yán)镒娜耍荚谡f是皇上在車?yán)?。郭子儀以為真是鑾駕到了,忙率文武官員跪迎皇上。
馬車轆轆地駛過來,文武官員和官兵們都齊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到了近前才發(fā)現(xiàn):里面坐的是一個中年宧官,官員們頓時傻眼了,看著跪拜在道兩旁的文武官員,中年宦官連看都不看一眼,這些官員都感到受人嘲弄而惱怒又無處發(fā)泄。
好在這時皇上的鑾駕也隨后來到,官員們繼續(xù)跪迎鑾駕,又再次三呼‘萬歲’。待車駕來到近前,郭子儀看到皇上的面容有些憔悴,皇上推開車窗朝郭子儀和文武官員擺擺手,便又關(guān)上車窗。
由于京城失陷,皇家原有的儀仗隊以及皇家排場的人員死的死、逃的逃,那些車馬用具也都被吐蕃人燒毀。這次皇上回京鑾駕所用車馬用具都是陜州所屬州縣衙門臨時湊上來的,顯得簡陋多了。跟隨在車駕后面的是浩浩蕩蕩的神策軍,還有那望不到頭的馬車輜重。由于兵馬輜重太多,大部分神策軍將士便在長安城外安營扎寨。
由于回到京城的官員越來越多,館驛里幾乎人滿為患,常世雄見師姐受不了這喧鬧的環(huán)境,便找到郭子儀給想辦法,郭子儀派手下小校去辦這事,很快找到一家僻靜的客棧,妙玄三人看了都很滿意,宿費(fèi)先欠著,有郭元帥的話,客棧老板自然好生接待她們。
自從吐蕃人退兵后,皇上也回到京城京城,原住在長安城里的百姓商賈也都陸陸續(xù)續(xù)回到家中。人口驟然劇增,先前的皇家的糧庫、商賈的糧店早己被吐蕃人洗劫一空。附近州縣送來的糧食只夠維持幾天,時間長了,糧食緊張,城里糧價飛漲,百姓若不堪言。
雖然京城安全了,但吐蕃軍卻跑到邊界處的州縣搶劫,馬重英還與南詔閣王聯(lián)手不斷騷擾劍南一帶,讓朝迋十分頭痛。
這天紅線和師父、干爹都呆在客棧里,忽聽有人大聲詢問客棧老板:“掌拒的,這可有外來客住在你這客棧里?”三人看去,是一個軍官摸樣的人。
“這位軍爺,小店外來客是有的,但不知軍爺要找什么樣的人?”老板客氣地詢向。
“是中年漢子、道姑、還有一個姑娘,可有這三人?”
“有,有,正在小店里,軍爺稍候,小的這就給您找去!”聽到老板的召喚,三人來到客棧前廳來見那個軍官。
“正是這三位大俠,末將奉郭元帥之命,來通知三位大俠,明日皇上在麟德殿宴請文武百官及收復(fù)京城有功之人。三位大俠務(wù)必準(zhǔn)時赴宴,到時末將來接三位前往皇城麟德殿赴宴。得到三位的允諾后,軍官回去交差。
第二天下午那軍官果然來接她們,還有三個士兵牽來三匹馬。幾個人很快到了皇城,守皇城都是神策軍,在城門口三人被一個宧官攔住。
“哎!大人,她們?nèi)欢际枪獛浾垇砀把绲??!币娙吮粩r住,那軍官忙上前解釋。
“什么郭元帥?我們只聽神策軍大統(tǒng)領(lǐng)魚朝恩大人的命令!”那宧官傲慢地回答。
“是?。」中∪瞬欢?guī)矩,請大人派人通知一下宮里,這是小人的一點(diǎn)心意。”那軍官將一大錠銀子遞給守皇城門的宦官,宦官收下銀子后,臉上才緩和些,轉(zhuǎn)身叫開大門,吩咐一個小宦官領(lǐng)三個人去麟德殿。
快到麟德殿時,遠(yuǎn)遠(yuǎn)看見文武百官早己齊聚在殿前。神策軍中尉魚朝恩站在臺階上,斜睨著殿外等候的文武百宮,有掌管禮賓的宦官將官員們引入殿內(nèi)入座。
郭子儀見到紅線她們?nèi)嗣^來招呼,三人與史凌等幾人坐在一處。這時一個中年宦官來到魚朝恩身邊低聲說著什么,只見魚朝恩點(diǎn)點(diǎn)頭,那中年宦官一揮手,殿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幾百名身著鮮亮盔甲戰(zhàn)袍的神策軍排列在麟德殿兩側(cè),個個是彪形大漢、兇悍模樣。
坐在下面的常世雄看到那中年宦官,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聲,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那宦官。是他,真的是他,一個既可怕又可恨的名字涌現(xiàn)在他的腦子里:賈世仁,是的,絕對不會錯。十年光景,他的臉龐略顯浮腫,但還是能認(rèn)出他來。
千里迢迢要找他報仇,卻不料仇人近在眼前。賈世仁的目光朝他所在處射過來,壞了!難道他認(rèn)出了自己,常世雄的心里打起了鼓。
很快那賈世仁的目光又轉(zhuǎn)向別處,可是常世雄的心里仍然平靜不下來,在這里只有他自己了解賈世仁的往事,但這個賈世仁卻不會認(rèn)出他來,在劍南時兩人只見過幾次面,而且還是在十年以前,想到這里常世雄的心這才坦然下來。
“這個中使看來權(quán)勢很大?”常世雄低聲詢問身旁的史凌將軍。
“你不認(rèn)識他?他就是飛龍使賈世仁,這些彪形大漢就是他手下的飛龍兵。他原在劍南鎮(zhèn)當(dāng)監(jiān)軍使,在劍南連打敗仗被降職調(diào)回京城。后隨皇上逃到陜州,在陜州投靠魚朝恩,回長安后魚朝恩讓他當(dāng)飛龍使,手下有兩千飛龍兵,都是神策軍的精銳?!笔妨璧吐暩嬖V常世雄后有些疑惑地瞅了他一眼。
見文武百官己到齊,站在御階上的魚朝恩叫宦官去請圣駕。皇上李豫出現(xiàn)在麟德殿,文武百官跪下三呼‘萬歲’,只有紅線三人沒有跪下。
“大膽!你等三人見了皇上為何不跪?”魚朝恩驕橫地質(zhì)問三人,他的話引起賈世仁的注意。其實(shí)賈世仁早得到吳良的密報,說她們?nèi)思簛淼骄┏恰?p> 郭子儀一看不好,忙上前啟奏:“陛下,她們就是臣所說的三位大俠,她們都是江湖中人,不懂宮中規(guī)矩,請陛下寬恕她們?nèi)??!被噬下犃伺ゎ^看著魚朝恩。
“魚愛卿,念她們都是江湖中人,不必拘泥于宮中禮節(jié)。朕聽說三位大俠打敗吐蕃元帥馬重英,立下大大功勞,朕還要給三位大俠加官進(jìn)爵呢!”皇上的一番話讓魚朝恩啞口無言,他心中惱怒但又無處發(fā)泄,而郭子儀也松了口氣,只有賈世仁的目光不時地朝她們?nèi)藪咭曇谎?,常世雄裝作若無其事的神態(tài)。
“郭愛卿,替朕問問三位大俠,朕要給她們封官,她們想要什么官?”郭子儀詢問三人,妙玄和紅線兩人自稱是女流,不愿做官,皇上也不勉強(qiáng)她們,只封常林為羽林將軍。本要賞賜三人黃金白銀,但因國庫己被吐蕃人洗劫一空,無黃金白銀可賞,只好允諾以后再補(bǔ)。
掌燈時分宴會才散,郭子儀派人送三人回客棧?;厝サ穆飞希J佬圻€在尋思:不知道用‘常林’這個假名是否能瞞過賈世仁,十年了不知這狗監(jiān)軍能不能認(rèn)出自己。
回到客棧后,他把師姐叫一邊。這時紅線己回房歇息。
“什么事?。可裆衩孛氐?。”妙玄不知師弟有什么事,感到很奇怪。
“師姐,我今天看到殺害紅線她爹的仇人了?!背J佬勰樕謬?yán)肅地說。
“真的,你真的看清楚了?那個仇人現(xiàn)在在哪里?”妙玄半信半疑地問。
常世雄肯定地說:“看清楚了,絕對不會看錯,而且他的姓名也沒有改,還叫賈世仁。只是現(xiàn)在他的權(quán)勢很大,他現(xiàn)在是神策軍飛龍使。”
妙玄一聽臉色陰沉下來說:“他沒有認(rèn)出你嗎?”
常世雄搖搖頭說:“沒有,在軍營時他是大官,我是下級軍官,所以他不可能認(rèn)識我。哎呀壞了,如果那狗賊吳良和他在一起,那我遲早會被他們認(rèn)出來?!?p> “可是我們至今沒看到吳良,難道他會得知我們到了京城?以后我們?nèi)硕嗉有⌒木褪?,我看咱們也該讓紅線知道一些過去的事了?!?p> “是啊,是該告訴她,讓她多加小心?!?p> 常世雄問:“那師姐我們今后怎么辦呢?”
妙玄說:“不要擔(dān)心,諒那姓賈的也不敢胡來,畢竟我們?nèi)擞写蠊τ诔?,就是皇上和郭元帥也對我們另眼相看,所以他姓賈的輕易不敢動我們的?!?p> 妙玄的一番話減輕了常世雄的擔(dān)心和憂慮,
妙玄見師弟自從當(dāng)了羽林將軍后,每天悶悶不樂,妙玄和紅線都感到奇怪。
“師弟,當(dāng)了將軍為何還不高興?是不是嫌官小啊?”妙玄有意逗逗師弟。
“唉,別提了!我這個羽林將軍當(dāng)?shù)酶C囊,沒什么權(quán)力!實(shí)權(quán)都在神策軍手里。就連神策軍的軍卒都敢對我發(fā)號施令,我真想一刀劈了他們,師姐你說,這將軍當(dāng)?shù)挠惺裁匆馑迹俊?p> “干爹,我看那史將軍挺威鳳的,你與他同是羽林軍將軍,為什么你說當(dāng)?shù)母C囊?”紅線見過史將軍騎馬滿城巡視的樣子。
“傻丫頭,那是從前,自從皇上指定神策軍為皇家禁軍之后,以前的禁軍,羽林軍和龍武軍都成了擺設(shè),進(jìn)出皇城皇宮都要得到神策軍軍官的同意。你說史將軍能不生氣嗎?所以那天來找我喝酒,跟我發(fā)泄發(fā)泄心中的郁悶?!背J佬蹜崙嵅黄降卣f。
“我聽人說;神策軍那個大統(tǒng)領(lǐng)魚朝恩,在朝中是一手遮天、大權(quán)獨(dú)攬,連皇上都讓他三分,師弟你做官要提防這個姓魚的?!泵钚悬c(diǎn)替師弟擔(dān)憂。
“干爹,不行咱就不當(dāng)那個什么將軍,咱們?nèi)ノ鞔沁呎椅夷锶?!”紅線本來也不愿讓干爹當(dāng)什么將軍。
“小孩子知道什么?現(xiàn)在西川那邊很亂,我們在京城里也是在等待機(jī)會,一有你娘的確切消息,我們就立刻去找你娘?!泵钚劳絻旱男那?。
其實(shí)讓妙玄感到棘手的是仇人賈世仁己與魚家父子結(jié)成死黨,他們的勢力很大,連皇上都被他們挾制,而且他們還看眾多武林高手。
還有那個認(rèn)識常世雄和紅線的吳良一直沒有露面,那是危險的敵人,她們?nèi)艘矔r刻感覺到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她們,讓她們寢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