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好人？壞人？

　　2012年的冬天，時間來的更早了一些，小夢出門還穿著單鞋，渾身瑟瑟發(fā)抖。小夢跟同學(xué)借的5000塊錢已經(jīng)剩的不多了，眼看外面的日子也混不下去了。

　　11月底，正好趕上保利拍賣會預(yù)展，小夢通過古玩大亨李亭壽得到了拍賣會大小拍賣的入場許可，他讓小夢去找一個人，這個人會給小夢出入各個拍場提供方便，還會給小夢一份拍賣會圖錄，要知道圖錄必須是交押金領(lǐng)拍賣號牌的人才會有的，押金從20萬到500萬不等。這個人是拍賣會書畫部負責(zé)人，名叫李華儀，此人是南方人，有著南方人所特有的那種精明與強干，左右逢源，掌管一切與書畫有關(guān)的拍賣事宜，小夢找到他的時候，他還在招呼客人，小夢就在一旁一邊看預(yù)展，一邊等待，等待的時間也是很焦灼的，看預(yù)展的心情也不是那么順暢，無獨有偶，很巧的是小夢在逛預(yù)展的過程中遇到了兩個大腕，一個是故宮博物院研究員金運昌先生，一個是拍賣師和市場評估師劉新惠先生，兩個人都非常平易近人，小夢提出想和他們合影，他們都欣然接受，小夢非常開心。還有一位，是大腕中的大腕——王剛老師。王剛老師在影視圈和收藏界都是大腕。小夢看到王剛老師的時候，他正坐在那里休息。

　　小夢既興奮又緊張的走過去，故作鎮(zhèn)定的對王剛老師說：“王剛老師，我也愛好古玩，能和您聊聊并且合張影嗎？”

　　王剛老師不假思索的說：“可以的！”

　　王剛自得地說，他是收藏界最好的主持人，主持人里最好的收藏家。此話并非自夸，從最開始收藏鳥籠子，到現(xiàn)今的瓷器，王剛可謂如數(shù)家珍，他稱自己的朋友大多數(shù)都是收藏圈里的。

　　嘉靖萬歷的五彩瓷器、康熙的青花瓷器、明代的成化斗彩葡萄紋杯、雍正的胭脂水單色釉小碗……件件都是他的心血。王剛直言，古董是成人的玩具，瓷器是中國古代奢侈品的第一代表，也是我收藏的首選。

　　王剛說，自己的收藏生涯是從10歲開始的，那年他跟著父親逛古玩市場，相中了一個鳥籠子，太漂亮了，5元錢，在當(dāng)時已經(jīng)很貴了?？上О?，早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F(xiàn)在回想起來，那個籠子里的鳥食罐，可能就是康熙青花瓷啊。

　　盡管收藏的種類不少，但他首選的還是瓷器，畢竟瓷器有扎實的群體，CHINA就有瓷器的意思，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有強大的國際市場的支撐。你都想象不到，那些西方的黃頭發(fā)藍眼睛，有時候比我們鑒定家的眼光還要高。同時，家具體量大，沒處擱；書畫適合遠觀，忌諱觸摸，不夠親近。瓷器的樣式、紋路、釉色，以及背后透露出的藝術(shù)質(zhì)感，有種不可言狀的感覺。

　　他最早從康熙的青花瓷器下手，一是因為存世量大，鑒定標準相對清晰、明確；二是因為當(dāng)時仿品極少。主攻方向則是永宣青花，以及清三代的官窯瓷器。原來他更喜歡民間、文人的東西，現(xiàn)在他受到市場的影響，偏向文人氣的帝王。

　　康乾盛世是封建時代里版圖最大的，那時的瓷器也異常出色。在他看來，瓷器的優(yōu)劣跟當(dāng)時是否安居樂業(yè)有緊密聯(lián)系，但與“言必稱乾隆”不同，王剛認為，雍正的審美在帝王里是最棒的，遠超乾隆。

　　演了和珅之后，王剛也有意收藏一些與和珅有關(guān)的東西。他有兩個和珅的折子，其中一個賀乾隆喜得五世孫的賀折還被他拿到電視上展示過。王剛說，某次有拍賣公司老板打電話給他：“有個和珅的大卷軸書法，拍賣價15萬，簡直是專門為你準備的?！蓖鮿偦貜?fù)：“乾隆的字才3萬，不要?！苯Y(jié)果在拍賣場上見到那副字他頓足大悔，賣相極佳，最后這幅字60多萬被一個企業(yè)家拿下，王剛當(dāng)時還有點嫉妒的說：“花那么多錢買一貪官的字，有毛病吧？”

　　說到收藏的樂趣，王剛露出一副沉醉的神態(tài)：“你想想，天底下還能找到比收藏更美的事嗎？每天讓你欣賞著，由于它的存在，讓你的生活充滿了樂趣。我從不怕被人說是玩物喪志，玩物喪志是收藏的最高境界?！蓖鮿偵踔帘硎?，自己現(xiàn)在對收藏的興趣遠大于演戲。

　　談到成化斗彩，他說：“看到后心都會顫抖?！辈贿^遺憾的是，真正的成化斗彩傳世極少，因此，大多數(shù)時候，王剛只能尋找雍正斗彩模仿成化斗彩的瓷器。

　　他介紹說，斗彩是一種以釉下青花和釉上彩繪相結(jié)合的彩繪品種，由于成化瓷器的胎質(zhì)細膩純凈，釉層滋潤沉靜，以釉下淡雅的青花和釉上艷麗的五彩相配，形成了嬌艷絢麗的藝術(shù)特點，故歷朝都以成化斗彩最為名貴。俗話說成化無大器，這跟當(dāng)時成化皇帝與萬貴妃的戀母情結(jié)有關(guān)。而成化斗彩也多為小件器，之前他在大英博物館看到成化斗彩葡萄紋杯，那種紫色真的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所有喜歡瓷器的，真正玩兒到一定程度了，就多半鐘情于單色釉。我的這三只碗是2008年，紐約剛剛爆發(fā)經(jīng)濟危機時，用十五萬美元拍來的，原來是一位公爵夫人收藏，現(xiàn)在是30萬美元也拿不下來了，”回憶這個過程，王剛滿臉欣喜，“那釉色，就像女人化妝的胭脂水，怎一個嫩字了得！”

　　很多人一提到收藏，往往跟投資聯(lián)系在一起。對此王剛表示，自己原先被問價格時也會不舒服，但后來明白了，對于外行來說，最直接的就是問多少錢，才能了解這件藏品的價值，現(xiàn)在我們也不忌諱談錢了，誰不在乎呢？在拍賣會上眼看著一口一口往上漲，不都是錢嗎？其實誰出錢收藏都是好事，畢竟是尊重我們的文化，總比毀了強。

　　王剛坦言，自己也曾有過為錢糾結(jié)的時候?！?008年天津有場文物拍賣會，現(xiàn)場有一件乾隆青花穿花龍紋梅瓶，起拍價120萬元人民幣，但只能讓天津的朋友幫忙拍。我當(dāng)時的心理最高承受價是180萬，結(jié)果最終這件藏品以599.5萬元成交。當(dāng)時我覺得這個家伙特別傻，沒想到今年一個拍賣會上，那只梅瓶最終以3468萬元成交，我只能眼睜睜看著，你說能不糾結(jié)嗎？”

　　最后王剛提供了收藏小貼士，鑒定只找大拍賣公司。王剛有條不紊地說道：“第一，選東西時一定要找到正確的途徑。我現(xiàn)在周圍很多專家，也不能保證百分之百準確，特別是高層次的東西，千萬不要貪圖便宜吃大虧。第二，鑒定沒有絕對權(quán)威，最基本的權(quán)威是市場?，F(xiàn)在我基本不做私人交換，只到大的拍賣公司。我也勸一些收藏者們，如果想變現(xiàn)，鑒定證書是沒用的，請你把它們送到大的拍賣公司去，看人家收不收，這事百試不爽的一個辦法?！?p>　　對于我提出的如何“假裝內(nèi)行”的提問，王剛笑說：“不可能，從你一跨進店門開始，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逃不過老板的眼睛，行家風(fēng)范是多年修煉后的隨意流露，根本學(xué)不來的?！?p>　　小夢感覺跟王剛老師談話受益匪淺，很熱情的和王剛老師合了影。

　　這時，李華儀也忙的差不多了，很客氣的帶小夢去領(lǐng)了圖錄，小夢和他聊一會，介紹了自己的個人情況，還表現(xiàn)出對拍賣行工作的向往，李華儀只是笑笑，就又去忙了。

　　一直到了晚上，小夢想起有件事忘記辦了，想找這里的瓷器部的負責(zé)人幫忙看下，自己的瓷器是真是假，但是她又不認識瓷器部負責(zé)人，只能打電話找到了書畫部負責(zé)人李華儀，懇求的說：“李總，我是吳小夢，我這里有些瓷器，你能不能找瓷器部的負責(zé)人幫我看下瓷器的真假，我這里有照片，麻煩你了！”

　　李總在電話里意味深長的說：“晚上來我公寓吧，我電腦在公寓里，這種事情在外面談也不方便！我在保利大廈對面的公寓樓等你！”

　　李華儀的口氣不容置疑，小夢也不假思索的答應(yīng)了！

　　夜幕降臨，小夢看了一天預(yù)展，也有些累了。她來到保利大廈對面的公寓樓下，看到了一輛黑色的凱迪拉克停在樓下，小夢上了車，和李華儀攀談了起來，說明了瓷器的來歷，還有張校長的那些事，李華儀一笑置之，示意小夢上樓去。小夢就和他一起進了公寓，來到房間里。房間很大，還有落地窗，外面的風(fēng)景一覽無余，各種設(shè)施一應(yīng)俱全。小夢正看著，李華儀叫住了她：“小夢，干嘛呢？”小夢回過神來，把優(yōu)盤拿出來，李華儀接過優(yōu)盤開始拷貝，小夢又看向了窗外的景色，夜晚的景色好美??！

　　正當(dāng)小夢沉醉于這美妙的景色時，一雙手落在了她的肩膀上，小夢一個激靈回過神來，義正言辭的說：“李總，請你放尊重一些，我不是隨便的女孩！”

　　李華儀媚笑著說：“一個單身女孩是不可以隨便走進一個男人的公寓的，既然你來了，就說明你也有這個意思，不是嗎？”

　　小夢聽了這話，覺得無言以對，但是又想逃離，底氣不足的說：“李總，我真的沒有那個意思，你誤會了！”

　　這時李華儀意味深長的說：“就算你陪我睡了，我也不會找人給你看瓷器，也不會讓你進拍賣行工作！”

　　小夢終于明白李華儀為什么讓自己來他公寓了，原來僅僅是想占便宜，原來這么高檔次的人也是這種嘴臉，小夢執(zhí)意要走，這時李華儀又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說：“小夢啊，這么晚了公交車也沒了，打車也挺遠的，我送你回家吧！你放心，我不會再對你有想法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了！”

　　小夢見李華儀很誠心，又拗不過他，就答應(yīng)了，路上他們聊了很多，小夢忽然感覺他又像長輩關(guān)心晚輩一樣，當(dāng)李華儀知道小夢是離家出走以后，把車停在半路上，從自動提款機上取了2000塊錢給小夢，而且誠懇的說：“小夢，我給你這2000塊錢沒有別的意思，我感覺你一個人在外面流浪也不容易，早點回家吧，父母都擔(dān)心你，我也有孩子，我知道那種心情！”

　　小夢很感動，但是她還是婉拒了李華儀的一片好意，車子停在了賓館門口，小夢懷著復(fù)雜的心情回去了。接下來的幾天的拍賣會，李華儀沒有再和小夢說話，只是一個人跑來跑去的忙碌著，小夢也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因為是離家出走，心情一直不好，小夢在拍賣會也不是那么投入。

　　拍賣會結(jié)束后，小夢去了BJ古玩城，在那里，小夢遇見了全國各地到處竄貨的李杰，此人是個江湖人，為人油滑，性情中人，李杰知道小夢離家出走身上的錢快花光了，就熱情邀請小夢來自己租的公寓住，他的公寓有兩間，是對門，一間他自己住，一間給朋友住，小夢一聽有免費的地方住，很高興就答應(yīng)了，于是小夢退了清華大學(xué)附近的賓館，來到了李杰的公寓，但是故事才剛剛開始，小夢已經(jīng)被李杰的朋友盯上了，讓李杰來當(dāng)說客。

　　李杰語重心長的說：“小夢，我有個朋友看上你了，他今年60多歲，你要是和他好，保準你吃香的喝辣的！”

　　小夢對于這種行為一向都是很抵觸的，所以就義正言辭的回復(fù)道：“李總，你告訴你的朋友，這是不可能的事，讓他死了這條心吧！”

　　之后的日子，小夢總覺得李杰身邊的朋友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自己，也許小夢的話讓他們不高興了吧！

　　一天晚上，月色正濃，小夢覺得很憋悶，就約了李杰他們幾個人一起去練歌房唱歌，席間，他們唱著唱著都悄悄的溜走了，就剩那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和小夢兩個人在那里唱歌，小夢一回頭，人都走光了，她這才恍然大悟，這是他們做好的局，那個老頭剛要過來抱小夢，小夢一個趔趄往后一仰，轉(zhuǎn)頭就跑，奪門而去，一路上經(jīng)過了大大的長廊，一邊跑一邊哭，眼淚打濕了衣領(lǐng)，小夢心里恨死李杰和那個老頭了，回到公寓嚎啕大哭，一夜沒睡，但是他又沒辦法找李杰理論，因為他們根本就不講理。

　　有一次，小夢和李杰閑聊，小夢聊到BJ的同學(xué)小盧，李杰靈機一動說：“小夢，我這里有幾克毒品，你同學(xué)小盧如果感興趣，讓她來嘗嘗！”小夢感覺這個人太陰險了，但是又不能表現(xiàn)出異樣的表情，就婉拒了。但是，李杰想限制小夢的人身自由，不讓她離開BJ，小夢告訴他，自己的同學(xué)小盧會來接她，李杰詭異的說道：“如果她來接你，我就放你走，如果不來，你就留下當(dāng)壓寨夫人吧！”小夢一聽膽戰(zhàn)心驚，迅速打電話給同學(xué)，強烈要求同學(xué)小盧來接自己，不顧同學(xué)小盧有公務(wù)在身要出差，同學(xué)覺得小夢有點不對勁，她平時不會強人所難，一定是遇到什么難處了，才會強迫自己來接她，于是她開著自己的紅色馬自達轎車，一溜煙兒閃電般出現(xiàn)在BJ古玩城門口，神態(tài)自若的打電話給小夢，讓她出來，小夢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飛奔下來，拖著一大堆行李，出現(xiàn)在同學(xué)小盧面前，這個時候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內(nèi)心的情緒，眼淚噴涌而出，這些天，她太委屈了，李杰還拿了一箱中華給小夢，說是老板給的，算是見面禮，小夢拒絕了，因為她怕那里面也有毒品，壞人的東西不能隨便收，怕惹了麻煩，小夢一個健步踏上那輛紅色馬自達，轎車緩緩開出BJ古玩城，大街上很擁堵，他們一路朝機場趕去，為了兌現(xiàn)父母讓自己回家的承諾，一路上，同學(xué)小盧和小夢聊了很多，她還給小夢爸爸打了電話，讓小夢爸爸去煙臺機場接她，小夢順利回到了家鄉(xiāng)煙臺。

　　經(jīng)過了這些事以后，小夢覺得外面流浪的日子真的是五味雜陳，險象環(huán)生，媽媽的態(tài)度雖然嚴厲了一點，但是在家里沒有危險，小夢希望以后的生活能有更多的安心和諧，少一些危險和爭吵，小夢想回家和父母好好溝通一下，認真過好以后的每一天，開開心心，快快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