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在一甲子前突然在中原興起,大明朝廷明面上對佛教不理不睬,其實暗地里支持了不少。這些在那種真正的高位者眼中并不算秘事,而一些真正有權(quán)力有見地的人,都猜出了大明朝廷這樣做的用意。
而佛家祖庭金山寺建于京州邊地,相傳金山寺所在的“飛來峰”是大明朱家龍脈所在,是那玄之又玄的氣運集中地,可謂得天獨厚。而居于京州長安的人們,一些有歲數(shù)的老人,聽說是都看過那飛來峰頂金光四射的奇景。而金山寺這個名字,應(yīng)該也是來源于此。
飛來峰景色秀麗,京州地處中原,很少有像樣的奇峰險峻。飛來峰不算高,亦不算峭。其實山上風景,比起武當山,還差的很遠。只是因為金山寺落于此山,再加上地處京州天子腳下,所以自大明建朝以來,也是吸引了大量文人騷客來此作詩行文。
每每清晨剛破曉時,飛來峰上云霧還未散開之際,長安城居民都會聽到一聲聲的撞鐘響音。而一些起床早出來散步的老人,或是在外做生意在這個時候恰好回城的商賈人士,都會聽到從金山寺傳來的繚繞誦經(jīng)聲。
從大約五十年前,金山寺落成以來。長安城大半居民已是兩代人甚至是三代人都是聽著這誦經(jīng)聲起的床。
敢問誰若是聽了五十年誦經(jīng)聲,還會不相信世間有佛?
金山寺因此香火不絕,擁有了無數(shù)虔誠信徒。而每日清晨由飛來峰上傳出的撞鐘聲,則是開啟了金山寺迎接那宛如潮流的上山燒香拜佛者一天情景的開始。
今日清晨,本來是金山寺很平常的一天,卻來了注定不是平常的三個人。
那是一個少年和兩個中年男子,少年應(yīng)該是剛束發(fā)的年齡,臉龐略顯稚嫩。而跟在他身后的另外兩名男子卻都是不惑的年紀,這三人走在一起,看著有些不般配。
少年眉清目秀,臉上始終是一副淺笑表情。他個子不高,雖然身上穿著普通長衫,但是他整個人無形之中都透漏出一股貴人氣質(zhì)。
跟在他左右的兩人,一個古板著臉,濃眉大眼,身子挺得筆直,步子邁的極有力,不是練家子就是軍旅出身。而另一個身形有些消瘦,面白無須,身上的衣衫被他整理的很是整潔,可以說不染一塵。
三人混在絡(luò)繹不絕的上山香客里,毫不起眼。
少年走的累了,找一處山石坐下,看著山間遠方的秀麗景色,怔怔出神。
那名面白無須,身形消瘦的男子見狀,笑道:“九公子沒出過家門,其實咱眼前這景跟那武當山,昆侖山的景致一比,委實不算什么?!?p> 都束發(fā)了還沒出過家門?這要是讓旁人聽到了,肯定都會在暗地里捧腹。
被叫做九公子的少年聞言和熙一笑,而后他神情沮喪,無奈說道:“沒辦法啊,在家爹管的嚴,娘管的更嚴。我若想出躺家得通過那九道大門,沒有爹的令牌怎么出的去?唉,也就是這次束發(fā),爹見我有些大了,才準許我出門見識一下,可不還是只讓我呆在這京州,不讓遠離長安城嘛!”
面白無須的男子會心笑笑,沒有搭話。
少年道:“梁貂寺,你給我說說,那武當山究竟是怎樣的?”
這位九公子一言驚人,“貂寺”這詞可是官稱,而且是內(nèi)臣官稱,只有在大內(nèi)服侍皇帝的大太監(jiān)才可被稱作貂寺。
能讓一位皇宮貂寺追隨左右的,這少年究竟是何身份?
“武當山啊……”那大內(nèi)梁貂寺沉吟了一下,像是在組織措辭,說道,“山上七十二峰景致確實怡人,只是山上那群道士,真有些讓人……無話可說!”
九公子自然不明白那位梁貂寺說的“無話可說”是什么意思,這也確實難為了這位大內(nèi)貂寺,還能想出來這么一個恰當詞匯。
少年轉(zhuǎn)而扭頭看向那位沉穩(wěn)男子,笑問道:“吳伯伯肯定也去過武當山嘍?”
不茍言笑的男子默默點點頭。
九公子繼續(xù)問道:“那吳伯伯您說說武當山是怎樣的唄?”
這位吳伯伯緩緩開口,淡淡應(yīng)道:“梁貂寺所言,很合適?!?p> 這下這位九公子郁悶了,他沒出過家門,其實一直也是跟平民百姓那樣認為武當山的道人們都是御劍飛天的仙人。他想不明白梁貂寺口中的“無話可說”是個什么說法。
既然想不明白,那便不想了。
少年起身,拍了拍屁股,不由的想起了旁事,眉頭不覺一皺。
“逸安這時到哪了?”這位在家里最受父親寵愛,排行老九的九公子,目光望向東南方向,呢喃自語。
那位梁貂寺見狀,故意扭過頭看向別處,輕輕嘆口氣。
而那位吳伯伯,則是目光如炬得盯著著少年,眉頭微皺。
便在這時,一道突如其來的“阿彌陀佛”的叫聲打破了沉靜。
少年三人跟前,不知何時站著一名赤腳老僧。
梁貂寺頓時如臨大敵,他下意識得身子前傾,體內(nèi)氣機涌動,目光凜冽,鎖定了老僧。
吳伯伯雙手負于身后,臉色平靜,只是一步前邁,跨到了九公子身前。
而那名赤腳老僧對于眼前煞有介事的二人置若罔聞,他又是尊敬誦了句阿彌陀佛后,雙手合十道:“貧僧見過朱施主?!?p> 這位九公子姓朱?
少年同樣雙手合十回禮道:“晚輩見過無量主持?!?p> 這赤腳老僧竟是金山寺主持無量僧人!
怪不得那位梁貂寺和那位吳伯伯如此鄭重其事。
乖乖,這不禁又要讓人猜測,這位姓朱的九公子到底是何身份?!
無量僧人低頭說道:“貧僧已為朱施主在寺中安排好了住處?!?p> 少年笑意吟吟的走出梁貂寺和吳伯伯二人的保護圈,禮敬說道:“讓無量主持費心了。”
無量僧人只是又誦了一句阿彌陀佛。
九公子突然想起三年前,眼前這位無量主持去他家的時候,還帶了一個有趣可愛的小沙彌。他看向無量僧人身旁,空空如也,不覺問道:“有德小師傅呢?”
無量僧人如實說道:“貧僧叫他去勸一個人?!?p> 少年聽到這話不由起了興趣,他記得那位法號有德的小沙彌如今最多也就才十二歲的年紀吧,還能去勸人?
“無量主持覺得有德小師傅能成功嗎?”九公子極度懷疑。
無量僧人搖搖頭,道:“八成不會?!?p> “哈哈……”九公子開懷大笑,他已經(jīng)想到了那個小沙彌勸人不成時氣惱的搞笑場景。
少年單臂負于身后,抬頭挺胸,與無量主持并排邁步上山,豪氣頓生。
梁貂寺看著少年背影,滿是欣慰。他低聲嘀咕了句“真是越來越像他爹了啊”,就緊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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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九公子這三人和那無量主持上山的同時,在飛來峰半山腰上,也有一名長相普通的中年人,手牽著一名稚童,在歡喜上山。
一路上過往的香客都紛紛對二人側(cè)目,而原因則是中年人和稚童身上都穿了一件道袍。
俗話說同行是冤家,佛教與道教同為感化世人,以增加信徒來收取香火錢維持生計的信仰教派??隙ㄊ且粋€人信了佛教,便不能再信道教,說到根上也屬競爭關(guān)系。
中年人這么身穿道袍,明目張膽上人家佛家祖庭,是來砸場子的嗎?
中年道士身旁的小道童額頭上汗珠密布,他小臉通紅,呼吸也有些快且沉重,想來是因為小道童年紀太小,猛然這么大運動量讓他有些吃不消。
中年人見狀,右手輕放在小道童頭頂拍了拍,柔聲道:“圓真,累了?”
叫做圓真的小道童咬咬牙,小臉上神情堅定,“不累!”
中年道士會心一笑,驀的停下身子,蹲了下去。
“上來吧?!?p> 小道童臉頰潮紅,他本不想讓這位劉師叔祖背自己的,可他又轉(zhuǎn)念一想,自己這么磨磨蹭蹭的,耽誤了正事就不好了。
中年道士背上小道童,穩(wěn)了穩(wěn)身形,而后開始一步步上山。他速度不快,卻是穩(wěn)步前行。
這一對兒忘年道士,正是武當山的劉青與圓真。
小道童圓真趴在中年道士背上,猶豫了好久,才吞吞吐吐說道:“劉師叔祖,不知道是不是圓真又想多了,圓真總覺得咱們這樣上人家家門有些不太好。”
劉青神情苦笑,無奈說道:“其實劉師叔祖也覺得不好?!?p> 這下圓真不明白了,問道:“那咱們?yōu)槭裁催€要這樣做?”
劉青實話說道:“咱掌教的特意交代的?!?p> “哦……”圓真聞言恍然大悟,陷入沉思,“既是掌教的說了,肯定是有深意?!?p> 劉青哭笑不得,其實他心里清楚的很,自家掌教的讓他們這樣做,無非就是想要宣泄一下,誰讓你金山寺?lián)屃宋椅洚斏揭话氲南慊疱X呢!
而劉青和圓真這次“大搖大擺”上金山寺,自然不是單純宣戰(zhàn)來了,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劉青就這樣背著圓真走了半個時辰左右,后者輕聲道:“劉師叔祖,圓真不累了?!?p> 劉青輕放下小道童,用衣袖擦了擦額頭汗水。
他抬頭看向已是可見的山頂巍峨壯觀的宏偉寺廟,心如止水。
而圓真,因為見自己劉師叔祖在擦汗,而是在用心得用手當做扇子給劉青扇風。
壓根就沒在意整個長安城大半居民都奉若圣殿的寺廟。
宋氏四少
真是自己打自己臉了,每次寫到有關(guān)武當?shù)那楣?jié),就會想要多寫一點。請諸位書友相信我,這真不是湊字數(shù)!下一章宋少以人格擔保,絕對是高潮章節(jié)——千騎卷平崗。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