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倒戈何處
蕭南葉要收拾殘局,他放過了武嬰,還給衛(wèi)子尋和她賜了婚,不過武嬰?yún)s是還在顧忌什么。
晉歌依照武若亭所言給他火化,然后將他的骨灰?guī)щx上源。武嬰?yún)s不想將他火化,說要放到冰窟里,她想要看著自己的哥哥。
“他怕冷,你還要給他送到那么冷的地方嗎?”
武嬰不語,向著武若亭的尸體走去,說道:“那樣可以保住他的身體,讓我想看到他的時候就看到他,我不想讓哥哥離開?!?p> “武嬰,你哥哥已經(jīng)走了,而他最大的愿望是離開這里,去往廣闊的天地,看看外面的世界?!?p> “讓我再最后看他一眼,就一眼?!?p> 晉歌點點頭,然后讓人拿來了火把,然后開始燒了起來,武嬰哭得更加厲害,還要穿過火幕去看他,被晉歌攔住,“讓她最后感受到溫暖吧?!蔽鋴攵自诘厣下裰^哭了起來。
既然還魂丹沒拿到,也該回去了,蕭南葉送著一眾人,他當然不希望鳳清離開,鳳清也沒看他一眼。
晉歌搖搖頭,嘆息道:“你該努力了!”
蕭南葉看她一眼,開心笑道:“那是自然,我已經(jīng)想好了,如今上源已經(jīng)統(tǒng)一,皇權(quán)也回來了,明日我就打開上源的門,讓上源的人和外面的人自由進出?!?p> 晉歌也笑,“這樣,皇上你就可以體恤民情,順便游覽一下外面的世界,然后……”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心意相通,而鳳清還不知道這邊這兩個人打的什么主意呢,安梓初搖頭微笑。
等到幾人騎著馬離開上源國都都城時,晉歌側(cè)過頭,看了一眼鳳清,只見她正緩緩微笑。
城樓上的蕭南葉看著遠去的幾人只道:“終有一天,你會成為我的皇妃!”
幾人回到大宛,聽說安梓羽與殺清羅已經(jīng)成親了,晉歌進了趟宮中,宮中只有一個皇后,自然是顧兆。晉歌聽到這個消息也挺震驚的,沒想到秋尹舟這么寵著顧兆,而且聽說顧兆還有了小寶寶,宮中煞是熱鬧。
她跟顧兆說了些體己話,又見了見安梓羽,是不是老安家的人都長得這么漂亮?
當初,離夜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和親,其他國家想是想,關(guān)鍵是沒有女人啊,大宛又是一棵獨苗,沒有女兒嫁出去,于是乎,就只有把安梓羽嫁過來了,沒想到這么一來,竟然成全了殺清羅那個冷面小子。
聽說她們還是一夜激情呢,晉歌還覺得這丫頭挺開放的,據(jù)說當天來就是想瞧瞧未來的皇帝夫君長什么樣,沒想到碰到了殺清羅。而且更為荒謬的是,這丫頭以為能在宮中自由出入的這樣的標準男子只有皇帝陛下,竟是誤會了殺清羅的身份。
后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真正的夫君是秋尹舟,又得知秋尹舟有喜歡的女子,而殺清羅此時也知道了她的身份,為自己懷疑她而悔恨不已,索性她就讓秋尹舟幫她演戲,自然這件事顧兆也是知情的。
晉歌不得不說,這一趟回來知道了不少事,而巫子洛的死,也并沒有給大宛添上什么陰影,該是什么樣,就是什么樣。
晉歌囑咐自己的好“弟弟”好好照顧顧兆,又去看了一眼保存甚好的巫子洛,命人給他下葬。
鳳清也退出了殺家,殺清羅還好一陣子失意呢,隨后不久晉歌就跟著安梓初等人回了離夜。
鳳清一直跟著她,晉歌問道:“你告訴她你去離夜?”
鳳清臉一紅,低下頭,點點頭,晉歌笑道:“你這丫頭,這等事有什么好害羞的,他人不錯的。”
鳳清的臉更紅,安梓初道:“就不要再欺負她了!”
晉歌哼了一聲,“要你管!”安梓初搖頭直笑。
一行人用了一個多月才趕回離夜,她自然還是以她的妾的身份回來,而她與安梓初也去看了晉源,他比之以前又蒼老了很多,不過過了一年,就添了不少白發(fā)。
離夜這里還很冷,安梓初吩咐下人給她加衣,她道:“還是上源好?。≡聨V也好,一年四季如春的。”
安梓初哼了一聲,“那祁月呢?離夜總比那兒好吧?你要是在那兒不得凍壞了!”晉歌哼哼,這人就沒個好話。
天順帝聽說自己的兒子沒死,很是高興,非要出宮來見他,安梓初為表孝道自然要親自進宮。
也正是這一天,皇帝發(fā)現(xiàn)了一件重大的事,那封太子謀反之信,竟是二皇子放到五皇子送給皇帝的禮物中,自然五皇子中毒一事也是二皇子做的?;实凼懿涣舜驌?,倒了下去,昏迷之前,命人幽禁二皇子,終生不得走出幽禁地一步。
皇帝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皇帝在醒轉(zhuǎn)的時候,看到安梓初,一把抓住他的手,“孩子,我對不起你的母親。”
安梓初移開他的手,“父皇說的什么話,還應(yīng)該保重身體為是?!?p> 皇后自然不會來看他,安梓林和四皇子安梓玉、六皇子安梓介在安梓初身后看著他,紛紛都勸到:父皇保重龍體!
天順帝搖搖頭,擺手示意他們都出去,留下安梓初,安梓林走之前深深看了一眼安梓初,總感覺哥哥這次回來,與往常不太一樣了。
天順帝道:“我殺了我的哥哥,只想她愛我,后來你的母親知道是我殺了我哥哥,我怕她會讓她知道,所以,設(shè)計謀害太子,陷害她??商颖蝗司然盍?,我卻不能留她,我親手殺了她?!碧祉樀厶痣p手,雙眼不住流淚,又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告訴你真相,是想告訴你,我,我悔不該當初,為了一個不愛我的女人而傷了最愛我的女人!”
安梓初冷笑,天順帝看著他的樣子,抹了把眼淚,又道:“她在最后一刻是笑著的,笑得如那年初見我一樣那么美麗!”
安梓初說:“這是你一手導(dǎo)演的戲,所有人都在劇中亂走,無人知道真正的方向,而真相也無人知曉,其實,不過是你愛你的皇后,從不愛我的母妃!”
“我知道你會恨我!”
安梓初猛地站起來,“沒錯!我恨!我恨你!恨你親手殺了我的母親!那是我的母親,愛我的,我愛的母親!你現(xiàn)在有什么資格悔恨?你又豈會是悔恨的人?你有什么陰謀?有什么陰謀?我安梓初不怕你!我不怕你!”
天順帝不住流淚,聲音嗚咽,“對不起,孩子!”
“呵呵,你是皇帝,生殺大權(quán)在你手中,可你永遠不會明白她為什么在臨死之前那樣笑。”
“為什么?”
“她笑,是因為她愛你,你不愛她,自然不會懂得。她笑,是為了讓我知道她不恨你,也不想讓我恨你,可我做不到不恨你!”他緊緊盯著在床上的天順帝,一雙眼睛蘊滿風(fēng)暴。
“你知道?”
“那日是我親眼看到的!”
天順帝自嘲一笑,“你……”
“如今你要做什么都可以,削我的王位,還是怎樣都可以,只要你有那個氣力!”
說完轉(zhuǎn)身而去,安梓林在面等他,只見他雙眼布滿血絲,不禁擔(dān)心道:“哥哥你……”
安梓初一擺手,安梓林也不再言語。安梓初剛到王府,晉歌也就從安梓林的齊王府見完華羽亦回來。
看得他如今樣子,不由一愣,安梓初像個孩子一樣尋求著她的擁抱,緊緊地不放手,“涼歌,涼歌……”他只是這樣不停地呢喃她的名字。
晉歌輕笑,順著他的背,“還有我,你還有我!”
他只是這樣靜靜抱著她,一直抱著。
這就是安梓初尋求慰藉的方式,不用說,只要靜靜地在他身邊就好,只要陪著他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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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后
皇帝沒有削了安梓初的王位,甚至提了晉歌為王妃,甚至立了一個法令:凡事安家后人,一世只得娶一個妻子!
從那之后,安梓初也很少進宮,也從沒與晉歌提及過那日皇帝與他說的話,只不過晉歌知道恐怕這事很是不尋常。而且,安梓初也沒有了想要殺掉皇帝的打算,不過,這也是晉歌愿意看到的,她不想他永遠活在仇恨中,何況那是他的親生父親!
只是,皇帝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卻遲遲為立太子。
天順三十年五月初十,皇帝薨。
安梓初和晉歌身為辰王和辰王妃也入了宮中,路上安梓初搖搖晃晃,坐在馬車上也是魂不守舍。
突然他道:“今日是我母親的忌日,他算準了,不管怎樣,今日我都會進宮?!?p> “梓初!”晉歌覆上他的手,他又道:“他是故意在這一天死的,他什么都愿意算計,卻什么都算計得很好!”
等兩人進入宮中之時,天順帝已經(jīng)死了,公公宣告圣旨,安梓初為下任離夜之主。
可安梓初卻沒有一絲笑意,等兩人出了宮時,安梓初回過身子,望著巍峨的宮墻,對她道:“三年前,你是我的妾,三年后,你是我的皇妃。”
晉歌聽罷,只是沖他微微一笑,“什么都好,只要身邊有你!”
兩人握著彼此的手,向著遠處走去。
這一世,有你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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