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眸色深沉,修長骨節(jié)分明的手交握在一起,似漫不經(jīng)心地看著她。
道歉嗎?白思涵心里是拒絕的。她發(fā)誓,這個人是很可疑的。
局長咳嗦了下,說道:“周先生,小白是新來乍到,初生之犢,難免有些疏忽,還請你多多見諒?!?p> 男人“嗯”了一聲,站起身子,目光再一次地落在白思涵身上。眼眸微微瞇了瞇,男人唇角邊泛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轉(zhuǎn)身離開。
男人這邊離開,局長如釋重負(fù)地長吐出一口氣。倒了一杯茶水,局長抿了一口,說道:“小白啊,請佛容易送佛難,你差點(diǎn)惹上大麻煩了?!?p> 白思涵不服氣,嘟起了嘴,小聲嘀咕道:“他明明就可疑?!?p> “他是誰你不知道嗎?”局長有些頭疼,“他可是我們A市的鼎鼎有名的周氏電子集團(tuán)的周子崢。你覺得他這樣的人,會做出那樣的事嗎?”
白思涵一臉茫然,這樣的人有多厲害,她沒有什么概念。
“知人知面不知心?!卑姿己瘩g道,“他真的很可疑?!?p> 局長搖了搖頭:“我們辦案,要講究一個證據(jù),隨隨便便懷疑一個人,屈打成招嗎?小白,你好好反省下?!?p> 白思涵有些悶悶不樂地出去了。
“呦,出來了?!币坏缿蛑o的聲音響起。
白思涵抬首,看見周子崢抱著雙臂,依靠在墻上。風(fēng)輕輕吹起他的衣領(lǐng),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迎風(fēng)飄來。
一個年輕的警員抱著一堆資料從走廊上經(jīng)過,經(jīng)過周子崢身邊,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本是無精打采的她眼睛一亮,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
“小白,這誰???追你???”
白思涵訕笑,擺了擺手:“沒有,沒有,我是不婚主義者?!?p> 目送走了同事,白思涵臉上的假笑隱去,冷冷地看著周子崢,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周子崢,我一定會把你繩之以法!”
周子崢挑眉,如線條刻畫的臉龐上慢慢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只是這笑容里透漏出一絲冷意。男人的目光漸漸變得深邃,盯著白思涵,周子崢嗓音沉冽道:“不要忘記了,你欠我一個道歉?!?p> 白思涵翻了個白眼,頭偏向一旁,冷哼了一聲。
“后會有期?!?p> 腳步聲漸漸遠(yuǎn)去,白思涵盯著男人的背影,向下豎了一個大拇指。
——
從食堂吃完午飯的李征回到辦公室,看見白思涵還在那忙著:“小白,拼命三娘也不用這樣吧。身體是革命的本錢?!?p> “案子沒破,沒法安心?!?p> 白思涵在座位上坐下,拿過案卷,翻看著。不知不覺,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那個男人的身影。
人都有自我和超我兩個意識,一般的人都會控制好超我,壓制住欲望。但是一旦超我占了上風(fēng),誰能保證一個人不會做出令人驚訝的事。
就像一個警員,表面上看,他是正義的,但是實(shí)際上,他的內(nèi)心會有種種暴躁。比如想要賭博,想要打架,一個人的內(nèi)心的黑暗面,光看外表是看不出來的。
“我要調(diào)查他?!卑姿己嵵仄涫碌卣f道。
聽著白思涵把她的想法說完,李征否決:“不可以。你不能光靠想象去查案。雖然你的直覺幫助了我們不少。但是這個人,我們?nèi)遣黄?。?p> “為什么?”白思涵有些不解,“李隊(duì),他的嫌疑真的很大。大晚上的——”
驟然間,白思涵話語頓住。
“嗯?晚上怎么了?”
白思涵手抵在下唇,沉思片刻,說道:“我看見他去了那個酒吧。”
李征笑了:“他們這樣的男人,去那種地方解決欲望很正常。小白,記住,千萬不要惹他?!?p> 白思涵有些不甘心,得不到搜查令,無法光明正大地去搜查周子崢的家。一想到周子崢那挑釁般的笑容,白思涵心里的無名怒火就會騰升。
看著白思涵這氣呼呼的樣子,李征說道:“休息下,我請你吃拉面去。有些事,不能操之過急?!?p> 恰逢飯點(diǎn),警局附近的小飯店人滿為患,僅有一家還有空位置。
白思涵跟在李征身后走進(jìn)飯館,店員拿著菜譜走了過來:“二位想吃點(diǎn)什么?”
白思涵看了一眼店員,覺得有些眼熟,再仔細(xì)看了看,難怪她會覺得眼熟,這人正是在酒吧里見過的美人。
“我們,是不是見過面?”
美人愣了下,未待開口,又聽白思涵低聲說道。
“我要聽到實(shí)話。不然,我也只能秉公執(zhí)法。你的家人——”
美人臉色微變,幾乎是哀求道:“不要讓爸爸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訴你。”
美人帶著白思涵和李征來到包廂,一進(jìn)門,就跪下道:“警察同志,我真的沒有做違法的事。爸爸身體不好,不要讓他知道我的事?!?p> 經(jīng)過詢問,白思涵了解到,美人叫陳霜,是市藝校的學(xué)生,父親因?yàn)槟X淤血剛剛搶救過來,成了半個廢人,再加上手續(xù)費(fèi)以及學(xué)費(fèi),對于一個經(jīng)濟(jì)不寬裕的家庭來說,是雪上加霜。
陳霜想盡辦法打工,晚上瞞著父親說學(xué)校有事,實(shí)際去了酒吧里面。
“那個人,他說喜歡聽我的歌聲,只演給他一個人總好過于面對一群人。而且,別人告訴我,他身份不菲,如果可以跟他,簽下的債或許就可以還清了。”
“你們發(fā)生過什么?”
陳霜搖了搖頭:“沒有,他只是單純的欣賞。而且,我覺得他是一個好人。警察同志,你一定是誤會他了?!?p> 從飯店出來,白思涵雙臂疊在胸前,沉思道:“李隊(duì),你怎么看?”
沒有回答,白思涵扭頭,沒有看到李征的身影。
詫異間,白思涵看見李征拿著一包吃的走了過來。
有正新雞排的大肉串,有雞蛋灌餅,還有卡旺卡的奶茶。
白思涵的肚子忽然叫了,看著李征手里的食物,白思涵不由咽了下口水。
走至白思涵身邊,李征把吃的遞給她:“沒辦法,只能這樣湊合了??斓缴习鄷r間了?!?p> 接過肉串,白思涵毫不顧忌形象地大口吃著,嘴里含糊不清地說道:“李隊(duì),你真好,跟著你,有肉吃?!?p> 吃飽喝足,白思涵擦了擦油膩膩的嘴,揚(yáng)起手,準(zhǔn)確地把餐廳紙扔進(jìn)到了路邊的垃圾桶里:“李隊(duì),我依舊覺得,那個周子崢,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