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養(yǎng)病3
“媽媽真是個妙人,一句話就把咱們大姑娘說得臉都紅了哦?!睆垕寢寫?yīng)景的咐合道。
孫媽媽拍著素顏的手,讓人將侯府的補(bǔ)品抬了進(jìn)來,足足有十好幾盒東西,都是上好的名貴補(bǔ)藥,素顏忙向?qū)O媽媽致謝,又問候了侯夫人和侯爺,以及太夫人,態(tài)度誠執(zhí)大方,孫媽媽越看越喜歡,看張媽媽還在屋里,又拍了拍素顏的手,才起身告辭。
張媽媽忙跟著送了出去。
素顏張開手,看著手里的一個小紙團(tuán),不由哂然失笑,這孫媽媽果然是妙人。
展看張團(tuán),竟有兩張,兩張字跡不同,一張一看便知道是女子所寫,字體纖細(xì)秀美,筆力輕柔,而那內(nèi)容,卻令人臉紅心跳:“相思本是無憑語,莫向花箋費(fèi)淚行?!蹦锹淇钐帲瑓s是寫了個情字。
另一張,字體飄逸灑脫,人說字如其人,那上官明昊就是個溫潤如玉謙謙君子模樣,寫出來的字也是俊逸有余,遒勁不足。里面的意思,卻是看得素顏心火直冒,上官明昊信里,先是表達(dá)了慰問關(guān)切之意,然后再隱約的表示,前兩日藍(lán)府人有人碾轉(zhuǎn)給他送去一張紙條,上面就寫著那兩句暖昧情詩,還問她腳傷是不是很重,要是能走動的話,明日壽王晏請務(wù)請參加,他有話要跟她當(dāng)面祥談。
素顏看完上官明昊的信箋,不由陷入了沉思,她原想著借躲開府里的一些事情,但如今看來,那要害死自己的人幾乎召然若揭。
原來,素情對上官明昊一往情深,竟然作出私傳信箋,暗通外男之事,這種事情,在現(xiàn)代根本不算什么,但在這個禮教森嚴(yán)的社會里,那便是傷風(fēng)敗俗,如此大膽妄為,也不怕那上官明昊瞧她不起嗎?
而那上官明昊處事也考慮不周,自己與他以有婚約,成婚前按禮是不能私相會面的,明日真要去了,也不能真如他所說,與他私會,看他連同素情的情詩一同送來,無非就是向自己表明心跡罷了……
眼前又浮現(xiàn)出上官明昊那俊美的臉龐來,她不禁心跳加速,那樣清風(fēng)明月,溫潤如玉的男子,也怪不得素情會一見傾心,就是自己,兩世為人,也忍不住會為他心動,明天,真的要去嗎?
去還是不去,腦子里在打著官司,但人已經(jīng)試著下了床,趿著鞋走動了幾步,腳上其實(shí)也只是破了皮,蛇毒清了后,還真算不得什么大傷了,走動時,只是不能太用力,會震得傷口痛。
剛跟著張媽媽去送人的紫綢進(jìn)來看到她踮了腳下了地,不由氣急,忙上前來扶住她道:“這又是怎么了,不是說好了要好好將養(yǎng)幾天的么,怎么又下了地了,姑娘,你就算不為自個兒,也為大夫人想想吧,如今大夫人是被老太太瞞著的,可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這傷不養(yǎng)好,將來真要落下個什么病根來,大夫人知道了得有多傷心啊?!?p> 素顏聽了忙陪著笑臉,扶著她的手上了床:“我就試試,看看能走不,算了,我還是回床上休息吧,免得聽你嘮叨?!?p> 紫綢環(huán)顧四周,沒看到紫睛,不由罵到:“那死蹄子又去哪里了,也不說在姑娘身邊服侍著,就緊著自己玩呢?!?p> 素顏聽了笑道:“我讓她幫我采些野菊花了,曬干了泡茶喝,清熱解毒的,做好了,以后你們也跟著我喝,對身體有益處的?!?p> 到了黃昏時,陳媽媽回來了,一進(jìn)門,便喝到一股藥味,心中一咯登,人就沖進(jìn)了里屋。
素顏正懶懶地坐在床上與繡花針和絲線做生死搏斗,她的女兒還是停留在七歲女童的水平上,想著自己都要嫁了,以后真的連朵花兒都繡不好,只怕真的會遭人嫌棄喲。
“怎么了,誰在吃藥?大姑娘,你還好吧?!标悑寢寷_進(jìn)床頭,抬手就摸向素顏的額頭,還好,體溫正常,又看素顏的胳膊,素顏忙將她的手捉住,鼻子一酸,眼里就浮了淚:“沒事,沒事的,都好了?!?p> “是病了還是傷著了,你倒是給奴婢一個話,媽媽心里著急呢?!标悑寢尩氖诸澪∥〉?,手心里也急出了汗。
素顏忙讓她在床邊坐好,叫了小丫頭紫玉進(jìn)來給陳媽媽沏了茶,拍著陳媽媽的手道:“安啦,安啦,是不小心被蛇咬了,身體里沒毒,只是傷口還有些疼罷了?!?p> 陳媽媽一聽便淚就來了,急巴巴地又去看素顏的傷腿:“大夫人就說這兩日老覺得眼皮子跳得厲害,就怕你有什么不好,讓奴婢來看看,奴婢想著大姑娘如今變得精干了,倒是勸大夫人來著,說這府里再沒人能隨便害了你去,卻不曾想,你還真的……就又遭陰手了?!?p> 再看素顏腳上的傷,便又松了口氣,只是兩條紅痕看著嚇人,還真是小傷,又聽素顏說蛇毒清了,便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以后再不可亂來了,人說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你是藍(lán)府有大小姐,將來的侯府世子妃,那些個粗活,就讓下人去做,自己再不可輕易犯險了?!?p> 素顏聽了忙老實(shí)地點(diǎn)頭應(yīng)諾,陳媽媽看她面色紅潤,神態(tài)安寧,也就放了心,看她手里的繡活,這回倒是沒有嘆氣,也沒有抱急,反倒說:“繡不好就算了,反正中山侯府乃豐鼎之家,也不靠你繡東西養(yǎng)家糊口,他們家的針線坊可不是咱們藍(lán)家能比的,再說了,紫睛和紫綢兩個的女紅在府里也是頂尖兒的,你以后,就做做樣子,真真拿到臺面上的衣服,還是讓她們兩個幫著做好了?!?p> 素顏聽得淚眼婆娑,頭埋在陳媽媽懷里就不肯起來,不停的拱啊拱的,陳媽媽便笑著拍她的背道:“都多大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p> 素顏抬起頭來,勾著陳媽媽的脖子道:“在奶嬤面前,素顏永遠(yuǎn)是長不大的孩子?!?p> 陳媽媽臉上的笑便更舒展愜意了,問起當(dāng)時被蛇咬的經(jīng)過,素顏想了想,還是將當(dāng)時的真實(shí)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陳媽媽,陳媽媽氣得手腳發(fā)抖,罵道:“這是存了心的要害死你啊,真真狼心狗肺,你也可是藍(lán)家正經(jīng)地嫡女,也是她的孫女兒,心腸都叫私心薰黑了,大姑娘啊,你可真得小心防著點(diǎn),再不可讓任何人鉆了空子了,只要熬到出了嫁就好了,這個家,真太讓人寒心了?!?p> 看來,陳媽媽也覺得老太太的嫌疑最大,但素情現(xiàn)在煩惱的不是這事,真兇究竟是誰,她現(xiàn)在就算查出來了,也沒法子處置,況且,她也找不到有力的證據(jù),府里上上下下都是老太太和二夫人的人,她想要在府里有所行動,怕剛動一步,就被人發(fā)現(xiàn)了。
看了上官明昊的信,讓她一時拿不定主意,正想找個貼心的人商議下,陳媽媽又是她最信得過的,便將信里的事跟陳媽媽說了,陳媽媽一聽,簡直暴跳如雷,拿了素顏手里的紙條就要去找老太爺,素顏忙拉住她道:“就算是告訴了老太爺又如何?素情如今跟寧伯侯府有了婚約,老太爺知道了也只會暗著罰她禁足之類,為了藍(lán)家的名聲,斷不會將這事鬧大,再者,上官明昊給我傳私心也很是不妥,您去告了,只會將我也牽連出來?!?p> 陳媽媽一聽也是,又坐了下來,驚得一頭的冷汗:“還是大姑娘想得周全,老奴浮燥了?!?p> “奶嬤,您說,明天我要不要去?”素顏皺著眉頭問道。
“你腳上還有傷呢?怎么能亂動?不行,你不能去,可是……明天二姑娘是要去的,若是她又對中山侯世子使什么手段,那可怎么辦?”
陳媽媽先是斬釘截鐵的否定,隨即又擔(dān)起心來,“二姑娘可是最像二夫人了,你看著二夫人像是爽利直率一個人,其實(shí)骨子里可是陰狠得厲害,又會討男人歡心,當(dāng)年,你娘與你爹原是琴瑟和鳴,夫妻恩愛,她是你爹的表妹,未出嫁時,便常到藍(lán)府來玩,竟然就與你爹爹有了首尾,那時候,老太太其實(shí)也是很生氣的,畢竟丟了王家的面子。
可是她心里還是向著二夫人,就逼著你娘同意,讓你爹娶了她做平妻,自從她進(jìn)了門,你爹就像變了個人,什么事情都依著她,她又慣會拿張作喬,使了百般解數(shù)去討你爹的寵,三姨娘原是她身邊的大丫頭,她為了固寵,硬是讓你爹收了房,只是,這么些年,她倒是看左眼了,長年打獵,也被雁啄了眼,三姨娘生了三姑娘以后,她就拿捏不住了,又想著法子給讓你爹收了四姨娘。”
原來爹的妾室都是二夫人硬塞的,真不知道二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又把她的男人看做了什么?既是一心想要嫁給大老爺,哪怕只做側(cè)室也在所不惜,那就應(yīng)該對大老爺有情才是,卻是拱手將他送人,送了一次不算,還要送第二次,這樣的女兒,不是太愛權(quán),就是跟本不懂得愛情是何物。
“所以啊,大姑娘,你的腳要是沒大礙,你還是去吧,別讓二姑娘真弄出什么妖蛾子來,你丟了這樁好姻緣,到時后悔都會來不及了?!标悑寢尶此仡佋诔了?,以為她被自己說動。
“若他是那樣容易被人引誘的人,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彼仡亝s是不以為然地說道。
“哎啊,我的傻姑娘,男人哪有不吃腥的啊,二姑娘長得花容月貌,又慣會裝嬌柔,哪個男人看到了都會憐惜的,再說了,她又是自已投懷送抱,就算世子爺人行得正,但抵不過流言菲語啊,就算他們什么事情也沒做,只要二姑娘設(shè)個局,讓很多人看見,到時候,世子爺就是不想認(rèn),也得認(rèn)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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