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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當(dāng)年華非似錦

【韓梅梅】002

若當(dāng)年華非似錦 水格魅麗 3762 2010-12-29 16:05:08

  而Jim也在第二次飛來上海的時候,恰好趕上我們組接到了一單很大的廣告,包括韓剛在內(nèi)的很多同事都開始徹夜加班。對方是一家在國內(nèi)影響力和實力都很強大的乳業(yè)公司,所以在廣告投入上為求效應(yīng)可謂是不惜血本。這一單談判持續(xù)了將近三個月的時間,可以簽下合作協(xié)議那真是經(jīng)歷了一番血拼,而這一單生意也成了我們公司年度的重頭戲,只要這一單生意做漂亮了,整個公司在行業(yè)內(nèi)就可以做進第一梯隊,而這一個項目從頭到尾的總策劃人就是韓剛。

  雖然說公司里的人事復(fù)雜,背后議論人也是常見的事,但我很少聽見有人議論韓剛的是非,即便有也都是表揚和贊許。

  在這個項目中我被分配負責(zé)廣告拍攝進程的執(zhí)行,因為對方在很多方面的要求格外苛刻嚴格,像這種拍攝時間的事更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不容隨意推延,但拍攝廣告畢竟不是小事,牽扯到眾多方面,協(xié)調(diào)關(guān)系,調(diào)整時間,根據(jù)情況變化不停地調(diào)整新的流程表成了我的主要工作。而在我看到企劃文案時眼前一亮的是,這個廣告策劃竟然是跟正如火如荼的超級女生選秀比賽結(jié)合在一起的,進入全國十強的選手將被簽約為產(chǎn)品代言人。

  “Lily,我真希望能在拍攝現(xiàn)場看到你啊?!?p>  “梅梅姐,真的?”Lily聽到這個消息很振奮,“節(jié)目組也說了這個消息,不過因為我們是選手,對我們沒有表達得那么明確?!?p>  “其實……”就在我想跟Lily解釋一下這個企劃的詳細內(nèi)容時候,我的眼角瞥見了印在文件上角的幾個小字“商業(yè)機密”,“也沒什么了,你好好比賽,如果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盡管說?!?p>  話雖然這么說,但在一天之后,Lily打來電話向我求證企劃里對于代言人的具體要求時我還是盡量避而不談。Lily說下一場比賽就是全國十強賽,而所有的比賽項目都與這個乳業(yè)公司的廣告有關(guān),如果能提前拿到這份企劃文案,對于一個選手來說意味著什么,這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

  可愛的Lily在電話那邊向我撒嬌。

  就像是中學(xué)時候她們不能按時完成作業(yè),每次在我檢查作業(yè)的時候跑過來求我寬余她們一點時間一樣。

  可這不是兒戲,這是工作,涉及商業(yè)機密。

  顯然Lily對我的死板作風(fēng)感到很失望,我站在同窗友情與職業(yè)道德的天平之上左右為難時,陰魂不散的Jim就這樣駕到了。

  因為工作實在太忙,我并沒有打算抽時間去陪他吃飯和逛街,結(jié)果這個男人就崩潰了,他闖進我的公司嚷嚷著要找韓梅梅,而這個虎頭虎腦的Jim弄出來的很大的動靜驚動了韓剛,他從又高又厚的紙堆里抬起頭來,看著這位不速之客,很冷地問:“請問你是韓梅梅的什么人?”

  男人有時還真是比女人還要敏感脆弱啊。

  Jim感覺他受到了傷害,他覺得這個叫韓剛的男人對他形成了嚴峻的挑戰(zhàn),而實事求是的說,也許Jim的感覺是正確的。

  “不管你是他的什么人?!表n剛根本不給Jim講話的機會,他不像李雷,他對待Jim的方式簡直可以說是一劍封喉,“你來這里吵鬧都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而被韓剛下了逐客令的Jim異常憤怒,但又沒什么辦法。

  跟他一樣郁悶的其實還有我,我被韓剛叫進辦公室交流。

  交流的內(nèi)容無非是,你怎么會跟這樣的男人來往!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韓剛,這哪里是老板教訓(xùn)員工的方式和口氣,完全是一個男人在對另外一個男人醋意大發(fā)。

  而那場耗費一個小時的談話,最后以“明天你跟我飛去沈陽見乳業(yè)公司方面的負責(zé)人,我們要提詳細的拍攝方案請對方確認后簽定合約”而臨出門時,他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提醒我,本次比賽是與幸福傳媒合作的,因為牽涉到一場比賽,所以很多人都會跑到我們公司來打聽一些企劃細節(jié),但無論如何這個是不能透露的,否則會惹上麻煩。

  我點了點頭推門離開。

  就是那種被重視,被照顧,感覺每天都在進步的感覺。

  這是我從學(xué)校出來后第一次感受到的工作的樂趣所在,這是一種動力,它使我每天早上起來想的不是做一只青蛙去冬眠,而是對著明媚的陽光想美好的一天又開始了。我又可以征戰(zhàn)職場實現(xiàn)自我這類的了,聽上去是不是很扯,但是如果你跟著像韓剛這樣一位訓(xùn)練有素的頂頭上司一起工作,才會有這種感覺,那的確是一種自我價值得到確認后驕傲的感覺。更何況,在我們之間,似乎有一種叫做小曖昧的東西正在緩慢生成。

  “韓總真是年輕?!?p>  “最關(guān)鍵的是為人很有魄力,做事果斷,從不亂來,最崇拜的就是他這一點?!?p>  “好像永遠是開心的樣子呢。”

  “聽說還是單身啊。”

  ……

  我從不參與公司里女同事之間這樣的討論,只是在旁邊默默地聽著,也不是沒有想過是否與韓剛有這種發(fā)下去的可能,但是我想最后,我還是要回到BJ去的。即便從哪個角度來看,韓剛都絕不輸給李雷,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李雷只是一個剛剛進入社會的毛頭小子,而韓剛顯然已經(jīng)是經(jīng)過了風(fēng)雨歷練的社會精英,但這些絕對不是愛情的標(biāo)準(zhǔn)。

  愛情的標(biāo)準(zhǔn)是:第一次遇見時的那份心動,第一次轉(zhuǎn)身時的戀戀不舍,第一次分開時藏在眼角的淚水,以及即便我們不在一起了,我們還是像在一起的時候一樣,彼此掛念著對方,只是窩藏在我心里的這么多的情話,什么時候才有機會說給你聽呢?

  我和韓剛?cè)缂s飛去了沈陽。

  我第一次領(lǐng)教了東北的冷,一下飛機,我就覺得自己像是被扔進了一臺巨大無比的冰箱,冷氣竄進身體流向了四肢百骸。我提著包跟在韓剛的后面,一張凍僵的臉努力笑得像是春天里的花朵。沒辦法,見了客戶我總不能像是見了仇人一樣面若冰霜吧,我不能給韓剛丟臉。那天,我穿得那叫一颯爽英姿,頂著呼啦呼啦的小北風(fēng)跟客戶談笑風(fēng)生,然后又一頓酒席上的觥籌交錯,在我覺得快累抽的時候,事情還沒完,我又被帶去了看什么東北二人轉(zhuǎn)。我聽那些人扯著嗓子喊破了喉嚨一樣唱些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時候,我恍惚了,我覺得眼前的世界一分為二,而在身邊的韓剛的聲音也仿佛像是從很遙遠的世界傳來的。

  但我還是努力地笑著,然后跟人家說:“我想去下洗手間。”

  韓剛一定是看出我臉色不對,小聲地問我沒問題吧。

  我努力打起精神說:“沒問題?!?p>  然后我就像是踩著一團棉花一樣,暈忽忽地走了出去,一進洗手間我就吐了,吐得那叫一個七葷八素,剛才吃的那點東西被我吐得一干二凈。我看著鏡子里面的自己,一張臉白得跟個鬼似的,我想這是怎么了,就是那時候,我接到了李雷的電話。

  電話里他的聲音興奮得像是個小孩。

  “梅梅!”

  “李雷?”我努力想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么萎靡,“你在哪?”

  “我在你下面啊?!?p>  我一聽這話徹底暈菜,什么叫在我下面,在我下面那是地下管道,弄了半天我才搞清楚李雷說的在我樓下是指他在我上海公司的樓下。

  “你怎么來上海了?”

  “出差?!崩罾子肋h這么誠懇,他不會像Jim一樣巧舌如簧,“正好我來看看你。”

  “可是……”

  “你快下樓來啊?!?p>  “我下不去了啊。”

  “為什么?”

  就在我想解釋為什么的時候,我眼前浮現(xiàn)出了若干張李雷的臉,然后兩眼一黑,我就暈過去了。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jīng)被送到了醫(yī)院,而守在病床前的人正是紅著眼睛的韓剛。我一看到那張臉就覺得很抱歉,第一次跟領(lǐng)導(dǎo)出差,就變成了一個多余的包袱,給他添了這么多麻煩。

  他仿佛是讀懂了我的心思,趕緊說:“你別多想,養(yǎng)病要緊?!?p>  我心虛,為了掩飾慌張,我張嘴就說:“我手機呢?”

  我仿佛看見韓剛的額頭流下一條黑線。

  “替你好好保管著呢?!彼麥睾偷爻倚χ澳銜灥沟臅r候有個男生給你打電話,我轉(zhuǎn)告他說你正在沈陽出差。”

  我一聽完這個,感覺眼前又冒出了無數(shù)星星。

  用腳指頭都能想得到,我的電話莫名其妙被一個男人接聽,我都知道李雷那邊什么反應(yīng),肯定地動山搖好不熱鬧。

  我立刻問:“他沒滿嘴胡言吧?”

  “沒有啊?!表n剛仿佛像我隱瞞著什么。

  這時,醫(yī)生進來巡房。

  看見我就像看見了他們家的孩子,還是犯了錯誤的那個。

  “高燒四十度?!贬t(yī)生捂著大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睛,“搞什么,再燒腦袋都燒壞了?!?p>  我虔誠地盯著他看。

  他又說:“要不是你男朋友,燒暈掉了也沒人管。”

  我心里想著這醫(yī)生怎么這樣多嘴多舌啊,但卻很受用地看了韓剛一眼,我看見他站在我的床邊,一臉沉靜地看著我,跟我滿臉熱情如火的羞赧(……)形成了鮮明對比。

  生病住院的那三天里,韓剛無微不至地照顧我。

  其實我不止一次想要鼓起勇氣問問韓剛,那天的電話里,李雷到底跟他說了些什么,但是他對此緘默不言,我也只能當(dāng)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直到有一天,我的體溫終于控制在三十八度以下了,韓剛才把一臺新的手機拿給我。

  “你的那臺摔壞了?!彼闷诖哪抗饪粗?,“送你一臺新的,喜歡嗎?”

  “嗯,喜歡?!蔽野秧n剛送給我的手機緊緊地握在胸口,“怎么想到送我一臺手機,其實那個也還可以用的?!?p>  “我希望你是我永遠打得通的那個電話號碼?!?p>  這算表白嗎?

  我骨碌骨碌地轉(zhuǎn)動著眼珠。

  當(dāng)韓剛——我的頂頭上司,這個在我心里像是偶像一樣存在的男子,深情款款地跟我說上面這句話的時候,我有一種錯覺,我簡直在暴殄天物。韓剛從里到外都透露著一股雨水的味道,從袖口到領(lǐng)子都是潔凈的白色,小臂處的袖子被卷起來,露出戴著名表的手腕。從什么時候起,我這個從小到大一直頂著“婦女主任”這樣惡毒外號的女生,也會有這么多的男人想要跟我在一起。

  他們會一次次飛上海來看我;

  他們會因為我非常細小的舉動而格外在意,欣喜或者生氣;

  他們也會因為我放棄工作的計劃,全心全意地照顧我。

  我深深地埋下頭,感到心臟在胸腔里劇烈地跳動。

  韓剛有條不紊地說:“這個時候你也許應(yīng)該給他撥個電話?!?p>  “誰?”

  “李雷?!彼?zhèn)定地吐出那兩個字。

  而當(dāng)我聽到那兩個字的時候,腦袋里仿佛有一顆原子彈,被轟地一聲引爆了。我一直試圖視而不見的東西,其實非常真實而強大地扎根在我的生活,它從微不足道的種子變成了一棵參天大樹,而我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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