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荷香謝過后,溫婉緩緩出了房間,見安素錦已候在一旁,她忙招呼安素錦隨其行離開:“妹妹有心。只王妃如今仍不省人事,想來咱們就不要打擾了。且隨我去罷了?!?p> “姐姐說的是,是妾思慮不周?!卑菜劐\盈盈施禮,又向溫婉問起聶桑榆的傷勢和情況,聽得溫婉的轉述,她嘴角有一絲不經(jīng)意的笑意,但很快就隱去,換上的是哀戚的神色:“老夫人這幾日都在為王妃誦經(jīng),宮里也一直來人,王妃該是能度過這大劫的。”
“姐姐一定能好起來的。一定能?!睖赝耦欀鴤?,真真切切地應著,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安素錦的不妥。她又道:“想來今日王爺該有回信了,也不知他看到王妃遇刺的消息會怎么樣。妹妹,我讓你幫忙打聽那日刺客的情況,可有消息了?”
“那些刺客死的死,逃的逃。被影衛(wèi)抓住的也都咬舌自盡了,一時半會兒是查不出的。妾也讓兄長那邊幫忙調查了?!?p> 安素錦乃刑部安尚書嫡女,其兄也任刑部要職,因而溫婉對安素錦的回答不疑有他,便又詢問:“令兄可有些線索?”
“姐姐,兄長暫時沒有線索,但有一個疑問?!卑菜劐\看了眼溫婉,目光流轉:“在太子妃召見后,就立即遇刺,是不是太巧了?”
“不會的!”溫婉厲聲打斷:“家姐并無惡心,還請妹妹轉告令兄,注意調查的重點,切勿傷了端王府與東宮的和氣?!?p> 安素錦盈盈作禮,輕聲道:“姐姐教訓得是,妾定告誡兄長。”隨后,欲言又止,只等溫婉問了還有他事后,才言:“姐姐,妾近日還聽家父和兄長說了朝中之事,道是自陛下命了王爺和三皇子去黃河賑災后,就稱病不上朝了。如今,都是太子在監(jiān)國。不知姐姐可曾留意,如今太子妃在宮里,可已有主母之姿?”
“聽得了,你先回去罷。”溫婉并沒有多說,眼眸子冰冷得能讓人害怕。安素錦極少見溫婉這幅模樣,因而帶著怯懦的模樣施施告退。“去查!”等安素錦一行走遠后,溫婉幾乎是從牙縫中向身邊的丫鬟蹦出這兩個字。溫側妃素來以溫柔婉約顯明,忽而這般周身的肅殺感,讓底下人也感到了恐懼。余下的人皆誠惶誠恐地隨溫婉回瀟湘院。
而端王在此時才接到了溫婉從京城傳出的書信。影衛(wèi)出動并回報說桑榆受傷時,端王心里已起不詳。如今溫婉的書信更是印證了他的擔心——聶桑榆傷的很重,重到他可能見不到她的最后一面。他把信捏在手里,手下不自覺就把信揉成了團。等三皇子走進營帳時,看到的端王如同困獸一般在營帳中來回焦躁的走動,面色冷峻如霜。
“桑榆有事?”榮昊天不假思索道。
“若本王現(xiàn)在回京,殿下一人可否收拾局面?”寧辰宇也是不假思索回應。
榮昊天搖了搖頭,即刻感受到寧辰宇投來的寒光,但他并非玩笑:“王爺,不是本殿收拾不了,是你走不了?;鼐┑穆烦隽藛栴},有人想要將我們永遠留在這里?!?p> “所以貴妃娘娘不自覺成了推手?!睂幊接钜宦牸戳巳?。自十年前與狄族一戰(zhàn)后,當今皇上就死守著不讓他碰一點兵權。如今輕易讓他帶兵去賑災,雖說是輔助三皇子的名義,但那些兵,看來不是派來給他調遣的,是來要他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