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俊和楊曉云的說客做的很失敗,周一我便掛上了工牌,去JS上班了。
我來的很早,夏日的清晨,依舊能逼出一身薄汗,黏糊糊的,讓我有些煩躁。
手一下一下的扯著有些汗?jié)竦囊r衫,目光越過道旁的洋槐越過馬路,停留在對面寫字樓的旋轉(zhuǎn)門邊。
以前上課或是部門開會,蔚遲總是提前十分鐘,約他去購買器材他也是提前十分鐘,約他聚餐他還是提前十分鐘,而這個提前十分鐘的習(xí)慣,居然一直保持到了現(xiàn)在,離上班時間還有十分鐘的時候,我看見他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了對面的寫字樓前。
我的目光一路追隨著那清雋挺拔的身影,偷看的肆無忌憚,反正他也看不到。眼看他就要進(jìn)入旋轉(zhuǎn)門,他突然若有所覺的回過頭來,嚇得我連忙轉(zhuǎn)身。眼前一黑,我撞上了一堵肉墻。
“不好意思啊!”
我抬起頭,發(fā)現(xiàn)撞到的是一位中年大叔,我不需要用各種詞語來描述他的樣子,只是一個字便能概括精髓,那就是——兇!
面對我的道歉,他沒有做什么語言上的回應(yīng),皺了皺眉頭,低頭將被撞的有些褶皺的黑色的西裝撫平,輕哼了一聲,帶著一股陰冷兇煞之氣從我身邊走過。
我要是有這樣的上司,我寧可跳江!
進(jìn)大廈前,我扭頭看向?qū)γ妫颠t的身影早已不見。心中立馬泛起一陣失望之感,只能悠悠嘆了口氣,明天再趕早吧。
在JS上班的第一天,我沒有感慨JS公司辦公室之多規(guī)模之大,沒有感慨食堂伙食的豐富奢侈,也沒有感慨同事的熱情。而是感慨這世事太過無常,人啊,不能妄下定論,前不久我還想著跳江,此刻我便想著法子的在這樣一個只能用一個“兇”字來形容的上司手下好好活著。
“經(jīng)理,這是你要我整理的人事資料?!?p>我小心翼翼的將文件遞給他,微微低著頭,希望他不要記得我早上撞他的事情。
他接過文件,往辦公桌上一擱,然后低下頭繼續(xù)望著他的電腦,眼皮也不抬一下,很有上級架勢的開了口,
“我看你也不小了,以后做事不要毛毛躁躁的。”
“恩,知道知道?!?p>“去忙吧?!?p>“誒,好?!?p>我匆匆出了他的辦公室,重重的呼出一口氣。我現(xiàn)在就等著下班了,而快下班的時候,也是聊八卦聽八卦的最佳時間。
“我聽秘書部的小琳說,明天劉副總要回來了?!?p>“真的啊,太好了,我明天一定要好好打扮?!?p>“你能有點出息嗎?副總那冰塊臉,你也敢招惹。還是吳總和藹可親,風(fēng)度翩翩還很親民?!?p>“副總哪是冰塊臉了,他笑起來明明和煦如春風(fēng)的。”
“可是你看見他和那個員工走的近了嗎?永遠(yuǎn)只留給我們一個遠(yuǎn)眺的背影啊??蛇h(yuǎn)觀而不可褻玩焉。”
“哎呀,那吳總什么時候回來啊?”
……
再帥的上司他也是人,沒有多個眼睛多個鼻孔,我并沒有對她們口中的吳總和劉副總有什么興趣。我看著辦公室的大掛鐘,時刻準(zhǔn)備著準(zhǔn)點下班,然后沖到樓底等一個身影。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可以多看他一會,恩,我就是看看,看看總不犯法吧。
五點鐘一到,我拎上包便沖了出去,好死不死,又撞上一堵肉墻,誰下班了還往我們部門跑?
“經(jīng)理!”
一聲嚇人的“經(jīng)理”之后,身后傳來一串椅子摩擦著地面的聲音,部門的同事全數(shù)站了起來。果然,世事無常,如果我現(xiàn)在還想跳江,可有人愿意幫我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