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韓掌柜還是有些不明白,那支“夜將”毛筆雖然算得上珍貴,可大概也還沒到讓李渡恩動這么大陣勢的程度。難道說那毛筆里還有什么玄機?
韓掌柜正想著,李渡恩卻過來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肩頭,壓低聲音道,“韓掌柜,還是那句話,你我都是生意人,應該明白生意場上的規(guī)矩。對吧?”
韓掌柜緊鎖雙眉望著李渡恩,他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李渡恩眼中閃著寒光,身上也散發(fā)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莫非……
一個念頭在韓掌柜腦海中一閃而過,他額角一瞬間就滲出了冷汗。
這時再看李渡恩,正轉(zhuǎn)過身慢悠悠往他那匹馬身邊走。
韓掌柜知道事不宜遲,連忙高聲叫道,“李公子留步!在下還有話說!”
李渡恩一臉不耐煩的回過頭來望著韓掌柜。
韓掌柜跑上前去,壓低聲音對李渡恩說,“李公子,你也看到了,我不過是這間衲巖墨閣的一個小小掌柜,我上頭還有東家。我就是個辦事兒的,真正想要那支毛筆的人,是我們東家啊?!?p>李渡恩挑起嘴角冷笑著問,“哦?我還真沒聽說過你們東家的誰?!?p>韓掌柜神經(jīng)兮兮的看看四周,用手遮著嘴,小聲說出了一個名字。
李渡恩聽到之后也斂去的臉上的笑容,皺起眉頭想了想,然后低聲問,“真的是那位大人的產(chǎn)業(yè)?”
韓掌柜使勁兒點了點頭。
“千真萬確!”
李渡恩背著手轉(zhuǎn)了兩圈,突然咂巴一下嘴,冷聲道,“如果是真的,那以后我再到那位大人面前謝罪就是了,想必他老人家也不會在乎這個小縣里的一家小買賣吧。哈哈?!?p>說罷,李渡恩瞪起眼睛,狠狠一揮手,高聲道,“給我砸!”
隨著他這一聲,他身后一百多號人呼啦一聲,全都沖進了衲巖墨閣,連門帶窗,一下子都被砸的粉碎。
再聽那店里,清脆的竹竿斷裂聲,玉石破碎聲,還有刺啦刺啦的撕紙聲都響成了一片。
韓掌柜呆呆的站在遠處看著那些人如虎狼一般在自己店中撒野,他竟然有些不相信這是真的。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韓掌柜甩頭一看,差點哭了出來。
來的正是一隊縣衙差役。
韓掌柜之前聽到小伙計說有人來搗亂,為了以防萬一才讓小伙計去縣衙找人,剛才韓掌柜之所以能忍的住,也正是因為想要等官府來人為他撐腰。
他覺得李渡恩就算再霸道,也不過是個地頭蛇,可這衲巖縣的官府對他韓忠義也算了解,對他背后的勢力更是敬怕,韓掌柜覺得,這個時候官府一定會站在他這一邊。
差役們下了馬,都皺著眉頭看了兩眼正在衲巖墨閣里鬧騰的那些莊丁,可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韓掌柜仔細一看來的這些人,發(fā)現(xiàn)為首的并不是衙差。
“三公子!”
韓掌柜驚呼一聲,快跑兩步到了最前面的馬匹前,竟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三公子!你要為我做主啊!”韓掌柜說出這句話,再也忍不住,眼淚撲簌簌掉了下來。
周圍這些人,包括看熱鬧的和李渡恩都認識眼前這個身著素黑衣衫的年輕男子。他正是縣令梁秋榮梁大人的三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