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許三妹,早晨臨行前,婆婆就叮囑她;不要在他們家吃飯,咱們?nèi)烁F志不能短。再說吃慣了他們家的好飯好菜的,吃饞了,咱們家里的飯就該吃不下了。許三妹答應了。
中午回到婆家。公婆見她第一天出去做工就拿回來銀子,喜得眉開眼笑。許三妹要做飯。二老說:早就做好了。一家三口一起吃飯。飯桌上談論些上課的事。公婆稱贊聽雨熱心腸,說:沒見過為了救別人還這么費心費力的呢。
許三妹直夸聽雨學問高,學識淵博,不光會算術和帳目,天文地理,什么都懂,不知道在哪兒學的,還會說日本話和英吉利的話。我現(xiàn)在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來是這么個意思。
公婆都說:她這是救了咱們一家人。人家家里不缺這幾個錢,是為了讓你能活命,也為幫咱們才開這個女學堂的。要不是為了你,只怕她會嫌這么些個人整天在家來來去去的煩呢。所以呢,你在人家那里,一定要事事順從才對。別跟人家拗起來,辜負了人家一片好心。
許三妹連連稱是。一家人對聽雨都感激不盡。
第二天,許三妹早早地就來到了徐家。聽雨跟她說起:如果覺得在公婆家住著不方便(公公也算是壯年男人),在娘家住著也行啊。你可以把掙的工錢交給公婆一些再給娘家分一些。然后就在娘家住也無妨了。
許三妹說:多謝妹妹替我想的周全。我也想這么著呢。等下個月有了工錢再這么著也行了。
幾個千金也先后到了。大家來到教室坐下。聽許三妹和聽雨為她們講課。
以后也天天如此。遇上要勘查帳目的日子,聽雨也是在下午的時候去藥鋪。事兒也不耽誤。
待開到一個月,這幾個小姐都沒有退學的意思,交了一個月學費之后,又來繼續(xù)上學。許三妹也很高興,把工錢分給婆家、娘家各一半,以后便在娘家住宿了。謝天謝地,聽雨想:終于可以交差了。
幾位千金天天乘坐馬車來,還有家人護送。護送到以后,馬車跟家人先回去或是在外面等著。
便引起了旁人的注意,也有好事者來打聽。在外面慢慢的人不免會跟旁人扯起閑話來。說我家小姐怎樣怎樣跟徐家女兒來讀書來了。沒過多久,聽雨在家里辦女子學堂的事便傳了出去。
周圍的鄰居們都在議論,這徐家的女兒是個才女,可以做教書先生。許三妹父親也聽過女兒大力稱贊聽雨的才華,也在外面宣講,說徐家女兒如何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學問如何如何大,學識如何如何淵博。連宋朝的蘇小妹,李清照與之相比都遜色。
慢慢地要求跟聽雨學習的女孩多了起來。聽雨也不敢貿(mào)然收徒。她也怕會有男人假扮女子趁機來渾水摸魚。只有徐掌柜他們很熟悉的商家送來的,都是經(jīng)過母親再三盤查過底細的,她才肯收。饒是如此,她也只是加收了三十多個。后來又有人來托人說情送來幾個。最多的時候,也就四十幾個。都是附近商家之女,已經(jīng)成了親的也不收,只收小姑娘。怕管不了。徐氏讓女學生都從院子角門進來,她們的家人都在外面接送或等著接回。家里的幾個婆娘都到這里幫忙監(jiān)管,或預備茶水。到了上課時間,人都來全之后,便把角門上鎖。聽雨親自拿著鑰匙。等到中午下課的時候,才又把門打開放人走。都走了便又把門鎖上。為的是怕閑雜人進來搗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