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沒錯,我叫李逍遙,今年剛畢業(yè),
這一天,沒來得及和家里人告一聲別,就匆匆忙的踏上了北上的列車。早早的,我就到了車站的候車室,面對偌大的候車室,竟沒有一個是我認識的,陌生的環(huán)境,不免得有些寥寥落。
擠過茫茫人海,在自動取票機前排起了隊,兩手上都拿著行李,正值剛?cè)胂?,悶熱的天氣讓人汗如雨下?p> 正當我掏出證件要取票,低頭看錢包的瞬間,被一個戴著墨黑,泛著些許綠的太陽鏡,穿著一身連衣裙,和我年紀相仿的女孩,撞著把手里的身份證和錢包各丟到一邊。
顧不上行李,邊過去撿邊喊著,“眼長哪了?看著人呀?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這是要上梁山不成?!?p> 戴著太陽鏡的女孩,拉下太陽鏡,露出余光,鏡片還遮著大半的臉,擺出一副傲慢的態(tài)度。
“怎么,撞你一下怎么了,又撞不壞,再說了,你這不好好的么?大不了賠你點錢?!?p> 在她正要掏錢的瞬間,我已經(jīng)撿好證件。走回到取票機前。
“怎么,有錢就很了不起么?別以為錢就能擺平一切,有本事別來坐火車?!?p> “別和我來這套電視劇的劇情,收起你的臭錢,裝什么二百五?世上有很多東西是錢買不到的?!?p> 這時,她完全摘下了太陽鏡,撩著燙著微卷,葡萄紅的長發(fā),揚起頭,笑了幾下。
我走到取票機前,拿起身份證,讀起卡,打印出車票,一張目的地為上海的火車票,從出票口吐了出來。
我拿好票,塞進口袋,走到撞我的那個女孩面前。
“撞了人,就不該對我說點什么?”
我抬起頭看著她,“喲,這不是網(wǎng)紅的范么?標準的錐子臉,還滿臉的膠原蛋白。”
“本姑娘今天心情好,不想和你這種人計較太多,我趕時間,這是兩千塊?!?p> 說著把錢塞到我手上。這時,從大門口走來了另一個女孩,稍微成熟些
徑直的走到她的邊上,附著在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然后她戴上眼鏡,后來的女孩跟在她邊上,一起向候車室走去。
我木訥了會。拿起手里的錢,向她們的方向扔了去,并喊著。
“你們站住,有錢就了不起么?”
所有人的眼光在這一刻,都望向了這邊,眼里盡是異樣的目光,紛紛在嘀咕討論著。
那兩千塊,在空中,慢慢的飄灑在前方的地上,如晚秋的落楓,悠悠的在空中打個卷,再慢慢的貼地上。
我的眼中,滿是憤恨,心里暗叫罵著。
“撞了人,連起碼的道歉都沒有,連一句對不起,不好意思都說不出口了么?”
在我暗自嘟喃過后,車站的保安也趕了過來,把曬在地上的錢撿了起來。一邊撿一邊喃喃著,并配合的搖搖著頭。
保安撿好了錢,把錢塞到我手里。
”小兄弟,把錢拿好,你還不知道吧,剛才撞你的那個人,是上海震旦集團董事長的女兒,來這邊是談收購?fù)顿Y的?!?p> “經(jīng)常在雜志看到過她,好像叫什么黎什么來著,對,叫黎姿。”
保安摘下帽子,扇了幾下。
“這些人是……多一句不如少一句吧?!北0才牧伺奈业募绨?。
我插了一句。
“難道有錢就能橫行霸道不成?還有沒有天理?”
“現(xiàn)在有錢就是大爺,小兄弟,你還是看開些,拿好她給你的錢,去等車去吧,晚了就沒座位坐了?!?p> 說完,車站保安巡邏去了。
看著保安遠去的身影,暗想,這世道,黑白不分,還能好好的混么?
看著手里的兩千元,心里特不是滋味,不管那么多,放到包里,想著將來要死有機會一定還給她,讓她鄭重的道個歉。
如果沒有機會見到,就捐了吧!
腦海又閃過這一念頭,恩,就這么辦。
拿好東西,走到候車的地方等著車,時間,就在等車的一眼一眨中流逝。
這時,爸爸來了個電話。
囑咐了我一通,就是好好照顧自己,有什么困難跟家里說之類的煽情話語。
要知道,我李逍遙,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煽情的話,眼角,已經(jīng)有點濕潤。面對車站那么多人,偷偷的,不經(jīng)意間,抹了去。
這時,候車室的廣播響了起來。
開往上海的D某某列車正在進站,現(xiàn)在開始檢票進站,普通話報了一遍,英語也報了一遍,反正就是聽不懂這鳥語樣的英語。
拿好行了,走到檢票口,把票子和證件遞給了檢票員,微甜一笑。
”來,您的票拿好,進去向右邊走,第二站臺?!?p> “好的,謝謝?!?p> 拿好票,走到向右拐角處時,我又返回。
“我能和你和張照么?”
檢票員,愣著看我一眼,反應(yīng)過來。招牌式的甜笑又掛在嘴角上。
“好的,沒問題?!?p> 我掏出手機,擺好姿勢,咔擦一聲,把這瞬間記錄了下來。
跟售票員招了生再見的呼聲,就右拐從隧道走上第二站臺。
列車,慢慢的停在第二站臺,車門打開的瞬間,看了看這個熟悉的站臺,也許,這次離開了,就可能再也沒機會回來了,所有的大學(xué)美好時光,在刻錄在這個地方。
帶著奇妙和不舍得情緒,鉆進了列車里,找好位置,放好行李,慢慢的在位置上坐下。
列車,徐徐的,向北而去。開始的了,我所向往的那個城市,追夢的城市。
剛出站不就,天就開始飄起了雨點,滴滴的從車窗滑落,帶著我的心緒,拉著好遠,正好靠窗,便把頭伸的老長老長,希望能把這里的一草一木都記下。
不知不覺,在位置上,頭微靠著窗,睡了過去。
這段時間,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我看到時光的女神,在向我招手,我努力的追趕著,可我追得越快,她就離我越遠,我停下時,她也停下。
就這樣,一前一后,永遠也追不上。
到后來,時光的女神,竟變成了我的影子,和我也保持著一個距離。
夢醒的時候,車也快到站了。
醒了,列車發(fā)出陣陣進站的聲音,緩緩的駛?cè)肷虾:鐦蛘?。此時,列車上響起了廣播員的聲音。
“上海虹橋,終點站已到請全體旅客拿好隨身行李安全有序準備下車?!?p> 等到列車停穩(wěn),我也拿好我的行李,從車門走了出去。
下了車,把行李放了下,伸出雙臂,深深的呼吸,來至心底的擁抱,擁抱著這個令人心生搖曳的繁華大都市。
伸出雙臂的瞬間,也情不自禁的閉上了雙眼。
睜開眼的瞬間,撞我的那個所謂的富家女,叫什么董蕓的,從第一節(jié)車廂下來,迎著我的方向走了過來。
天呀,內(nèi)心萬馬奔騰,策馬揚鞭。
“不會吧?這么巧,正好讓她道歉,順便把她的臭錢塞回去。”
不等他走過來,我邊沖了過去,她邊上的助理看到我,馬上下意識的擋在我面前。
“你想干什么,不想要命了。你是誰?”
她的助理做出一副比猴還難看的表情。
“別管我是誰,撞了人難道就不用道歉么,你以為錢就是一切么?”
“哦,原來是你,怎么,像你這樣的鄉(xiāng)巴佬也來上海?”眼神滿是不屑。
這是,董蕓拉開了她的助理,又撩起網(wǎng)紅都有的微卷發(fā)絲。
“喲,還以為誰呢!原來是一只癩皮狗,竟跟到上海?!?p> 等等,這是什么樣的一種神情,是嘲笑,還是厭惡,還是排斥?
我怒了:“我來這,不是跟著你們,是為了夢想,當然,你們這些人是不會明白,就算你再有錢,坐著上檔次的軟臥,和我是同個時間到站,并沒有什么?!?p> 我伸出手指,指著她們。
“有一天,這個歉,我一定會讓你們道的!”
說完狠狠地,從口袋里,掏出那兩千,砸向她們,拿上行李,頭也不回的走了,就是這么瀟灑。
此刻,我能感覺得到,從背后傳來陣陣的冷笑,像涂了劇毒的箭,冷得讓人窒息。
上海的天氣,說變就變,開始又下起了小雨,絲絲線線,看的是那么的清楚,可線頭,是系在哪一頭?
已經(jīng)出了車站,沒有地方躲雨,一路狂奔,跑到對面的公交站臺避雨。似乎,又對‘沒有雨傘的孩子要努力奔跑’這句話有更深的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