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月圓之夜(三)
崔守急忙讓開半個身位,延手請道:“不知元將軍深夜來訪,有失遠迎,快請進?!痹鹦呛堑恼f道:“崔守兄,某敬你為兄長,你卻一口一個將軍相稱,這是不是有些見外?。俊币贿呎f著,一邊走進了崔守的房中。
崔守聞言一怔,隨即笑著說道:“我倒是想稱呼將軍一聲賢弟,只是…”一
“崔守兄愛怎么叫就怎么叫。”元起被崔守打敗了,略顯懊惱的說道。崔守看著元起的神情,忍不住輕笑道:“將軍少年有成,年歲未及加冠,便有了偌大名聲,人皆呼為‘小霸王’,天子更是下詔親封虎威將軍,將軍還有何苦惱之事?”
元起聞言,心中一動,認真的說道:“某此次深夜造訪,正是有件煩惱之事,還望崔守兄解惑。”崔守原本只是玩笑的話,可是看到元起認真了起來,忍不住說道:“將軍但說無妨。”元起伸手請崔守落座,然后坐到崔守的對面,整理了一下思路,這才說道:“崔守兄乃是天下名士,起想問崔守兄一言,當今天下,亂象已現(xiàn),百姓已是苦不堪言;廟堂之上,天子被外戚和宦官蒙蔽,圣聽不達;更兼外戚與宦官內(nèi)斗不休,忠臣良將大多心灰意冷,避居山林。敢問崔守兄,似此狀況,如何使江山重現(xiàn)輝煌?”
崔守聽完元起的話之后,一雙劍眉便皺在了一起,眉宇間流露著擔憂。嘆了一口氣,崔守道:“不瞞將軍,每當深夜,某也曾苦思冥想,如何才能重振朝綱,再現(xiàn)國家輝煌,可是思來想去,唉,此事,難?。 ?p> 元起緩緩說道:“確實如此。但某身為天子子民,更是皇室宗親,縱然粉身碎骨,也要為風雨飄搖的元氏江山,流盡最后一滴血!”崔守動容贊道:“將軍果然好志向!好氣魄!”
元起擺手說道:“某以為,攘外必先安內(nèi),就以我幽州來說,我父到任后,接連頒布利民政策,招納自青州而來的流民十余萬人,鼓勵生產(chǎn),輕徭薄賦,長此以往,我斷言,三年之內(nèi),幽州必然氣象一新,百姓安居樂業(yè),士卒精銳勇猛,到時,國富民強,方可向蠻夷用兵。”
崔守聽著元起的規(guī)劃,一時心潮起伏。忍不住贊道:“將軍指點山河,氣度、見識均屬非凡,某拜服!”
話鋒一轉(zhuǎn),元起繼續(xù)說道:“只可恨我尚年幼,不能似某乃兄一般,入朝為將,侍奉天子身側(cè)。他日若是某得以入朝為官,必定傾盡全力,匡扶江山。”
說到這里,房中的兩人都不由得沉默了下來。當今世道,有能力者備受排擠,根本進入不了朝廷權力的核心圈子,反而是阿諛奉承沽名釣譽之輩卻身居高位,即便有幾個有能力有見識的忠臣,也不為皇帝所喜,提出的有建設性的提議,也都被皇帝在宦官的蒙蔽下,一一否決。
沉默了許久,元起方才說道:“也罷,某人微言輕,空有一腔熱血,又有何用?”崔守也是悲傷的搖頭說道:“我等身為國臣,卻不能為國排憂解難,心中有愧啊。”
元起忽然抬起頭,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崔守,緩緩說道:“某此次深夜造訪,其實,只有一個意思。他日,若是某在掃除奸佞的時候,請求崔守兄能和某相向而行?!?p> 嗯?崔守仔細的品味著元起話中的意思,這是招攬嗎?還是試探?當下崔守不動聲色的問道:“將軍此話何意?”元起說道:“某觀天下不久必將發(fā)生****,外戚和宦官之爭終究要分個勝負,若是這場爭端能夠在朝廷范圍內(nèi)解決,倒也不失為重振朝綱的契機??墒牵p方的爭斗一旦陷入膠著,怕是雙方誰也不肯坐以待斃,到時,這場****怕是就要禍亂整個國家了。”
此刻崔守在心中仔細推演了一番,得出的結論竟然和元起所說的不謀而合!雖然崔守擅長的是內(nèi)政,但也不是對政治斗爭一無所知。能夠按照元起提出的方向,推演出以后的局勢,也不是什么難事。
見到崔守久久無語,元起知道崔守已經(jīng)預料到了結果,只是這個結果實在是讓忠心于皇室的他難以接受。元起單刀直入的說道:“崔守兄,某確實有意招攬于你,但是,某也知道,現(xiàn)在某還沒有那個資本。因此,盼望崔守兄能夠在日后合適的時機,助某一臂之力?!?p> 看著坦誠的元起,崔守被感動了。論官職,自己比元起要高,論年齡,自己比元起要大,所以,元起沒有直接要求自己投入他的麾下,而是請求自己在日后,元起手中有了資本的時候,再讓自己出山相助。崔守站起身來,向元起行了一禮:“將軍雄心壯志,某已知曉。他日若果如將軍所言,國家將面臨分崩離析之際,那么,當將軍振臂一呼之時,某自當效力。”
元起欣喜的握住崔守的雙手,大聲說道:“君子一言!”崔守深深的看了元起一眼,跟著說道:“駟馬難追!”
元起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便向崔守告辭。崔守沉思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將軍,某深感將軍壯志,我有一舊友,有經(jīng)天緯地之才,莫如我修書一封,讓這位舊友投到將軍麾下。”
元起問道:“敢問崔守兄的舊友,尊姓大名?”崔守答道:“吾友乃是潁川人士,姓荀名略,在潁川也是小有名氣。只是不肯出仕,現(xiàn)在依舊是白身。”當下,元起大喜,連忙拜謝崔守。崔守不知道元起為什么對荀略這么熱情,只當是元起禮賢下士,于是順手也把元起的熱情寫進了信中。也正是崔守的這一順手,使荀略好奇之下來到幽州,在民間尋訪之后,確認元起有明主的潛質(zhì),才投入元起麾下。為何元起對崔守介紹的荀略這個有興致呢?其實道理很簡單,有著前世經(jīng)歷的元起,對古人的品性還是略知一二,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作為內(nèi)政行家的崔守,他所推崇的人,一般都比自己是要強些的,文人好面子,不到感動心扉的時候,輕易是不肯承認自己別別人弱的,也就可以理解為不會吹捧別人的,從崔守的表情來看,這個荀略比崔守至少是要高出一個檔次的,只是古人的城府與現(xiàn)代人的內(nèi)心思維有些不一樣,現(xiàn)代人更注重結果性的思維,很多多余的過程經(jīng)常會略去,往往能快速的得到較為精準的答案.古人大部分都是靠自己的實踐,揣摩,一步步逐漸成為老江湖,現(xiàn)代人有<心理學>,<行為學>等等理論升華,而且有數(shù)前年的歷史借鑒,在成功學上,是容易在古代這個特定環(huán)境下走在古人前面的.
告別了崔守,元起的心情大好,沒想到本來只是想著說服崔守,卻沒想到又有個荀略拉了出來。回到房中,元起看到清風已經(jīng)端來了水盆,準備伺候自己洗漱。元起心情大好之下,忍不住升起了惡作劇的念頭,于是悄悄來到清風身后,伸手捂住了清風的雙眼,沙啞著嗓子說道:“清風姐,你猜我是誰?”
清風被捂住雙眼的那一刻,身體開始劇烈的掙扎,可是聽到元起的話后,反而停止了掙扎,還撲哧一下笑出聲來。元起心中疑惑,繼續(xù)沙啞著嗓音說道:“不許笑!否則我就把你捆起來!”清風反而笑的更厲害了,一邊嬌笑著,一邊說道:“二公子,你裝的一點也不像?!?p> 元起聞言,松開了雙手,奇怪的問道:“清風姐,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清風捂著嘴笑道:“清風姐清風姐,就在你這個稱呼上露餡的,別人才不會這么叫我呢?!痹鸹腥淮笪?,沒想到自己竟然犯下這么一個低級錯誤。
尷尬的笑了笑,元起試圖擺脫眼前的困境:“那個,清風姐,最近金絲葉賣的怎么樣?”清風停止了嬌笑,認真的想了想,說道:“這幾個月內(nèi),我把從并帶來的土香都制成了金絲葉,現(xiàn)在已經(jīng)賣的差不多了,大概賺了五萬多錢呢,另外老大人帶去江東的金絲葉,賣到了和黃金等量的價格,但是具體賺到多少錢,我就不清楚了。”
原本只是隨意一問的元起,聽到清風的回答后,大吃一驚,沒想到金絲葉這東西這么好賣,這才短短幾個月,竟然賺了五萬多錢。這還不算外公帶去江東的那部分。看來,得加大生產(chǎn)金絲葉的規(guī)模了,這可是一門十分賺錢的手藝,得找一些信得過的人參與進來。把賺來的錢變成軍備,武裝到軍隊中去。打仗打的是什么?打的是財力!誰的資本更渾厚,資源更多,誰就最有把握取得最后的勝利。自己掌握著先進的技術,可以悶聲發(fā)大財,有什么理由不擴大規(guī)模呢?后世不是有句名言么,科技是第一生產(chǎn)力!
想了想,元起問清風:“清風姐,我記得你說過在你的家鄉(xiāng)北平,大量生長著制作金絲葉的土香,對嗎?”清風毫不猶豫的點頭:“沒錯啊,我還記得那些土香長在最繁茂的山坡呢?!痹鸬皖^想了一會兒,心有了一個大概的框架,然后又問清風:“那你身邊有沒有值得信賴,又認識土香的人?”
清風一邊想,一邊說道:“認識土香的人在我的家鄉(xiāng)有很多,不過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居住在家鄉(xiāng),北邊的蠻夷老是打過來,他們搬走了也說不定。至于我身邊的人,有明月、玉珠、荷花,嗯,還有小燕,別人就沒有了。”
元起追問道:“她們四個,可信嗎?”清風拍著胸脯說道:“她們都是和我一起從家鄉(xiāng)出來的好姐妹,我相信他們,就像公子你信任我一樣!”因為清風的動作,使得她胸前初具規(guī)模的兩座山峰劇烈的抖動了幾下,可是她自己卻渾然不知??吹脑鸩铧c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揉了揉額頭,喘了幾口氣,元起這才接著說道:“那就這樣,過兩日,你帶她們四個到我房間里來,我有事要她們?nèi)プ觥!鼻屣L痛快的答應了一聲,然后轉(zhuǎn)身去拿水盆,想要伺候元起洗漱,彎腰之際,玲瓏的身形展露無余,渾圓的****正對著元起??吹脑鹩质且魂囆奶?p> 連忙轉(zhuǎn)過頭去,元起心中強行為自己辯解著:青春期啊,怎么就來的這么早?。∵@天天守著如花似玉的侍女,有幾個人把持的住啊?還好哥是個有定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