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看到了?”花明雙手拉緊被子,瑟縮著肩膀,低頭沉聲問道。
“看到什么呀?”蘭渤生氣地反問一句,突然好像猜到了什么,收起憤怒的表情,聲音也柔和了許多,“要給你包扎傷口,也不能閉著眼睛吧?”
花明突然揚起頭,眼睛里淚花閃爍,卻忍住沒有落下,咬著牙恨恨地斥責道:“說!你都對我做了什么?”
“我能對你做什么呀?”蘭渤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看到眼角擒淚的花明,心里又忍不住一軟,他平素最怕女人哭,尤其是熟悉的女人,于是,柔聲說道:“我只是幫你把傷口敷上藥,包扎一下而已?!?p> “沒有做別的?”花明還是不相信。
“趁人之危的事情,我可做不來!”蘭渤轉(zhuǎn)身看向窗外,義正言辭地說:“你為救我,命都差點沒了,我豈能做出那種下作之事?認識這么久了,我蘭渤在你心中,就如此不堪嗎?”
花明看著蘭渤的背影,第一次見他這般嚴肅正經(jīng),心里有種不一樣的感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她臉色緩和許多,略帶歉意地說:“那種事情,誰又能說得準呢?俗話說‘日久見人心’,誰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認識這么久了,也沒見你像現(xiàn)在這樣正經(jīng)過!”
“帥嗎?”蘭渤聽花明這話,知道她已經(jīng)不再懷疑自己了,猛然回頭,微笑著問道。
“???”花明似乎不明白他所指為何。
蘭渤轉(zhuǎn)過身,收起笑容,一臉嘚瑟地說:“是不是特別的英俊瀟灑、玉樹臨風?”
花明白了一眼蘭渤,眼角流出一絲笑意,“剛說你正經(jīng),就現(xiàn)出原形,真是不經(jīng)夸!”
蘭渤突然俯下身去,雙手按住墻邊,跟花明來了個臉貼臉,只差一點就碰上了。花明后背挺直,頭部緊緊靠著墻壁,臉上肌肉緊繃,眼珠子緊張地飛速轉(zhuǎn)動著,顫聲問道:“你要干嘛?”
蘭渤直直盯著花明,目光堅定地說道:“我說過,如果你是個女的,就娶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你是女人,今天,我就把話撂這了,我蘭渤一定會娶了你!”說罷,直起身來。
“想的美,做夢去吧!”花明深深眨了一下眼睛,長舒了一口氣,嬌嗔道。
“再次申明一下,給你敷藥包扎的時候,我沒有對你做過什么。但是總有一天,我會光明正大、理所當然地跟你在一起!”蘭渤說著,便起身往外走去,“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你!”花明看著蘭渤的背影使勁瞪了一眼,低頭看著自己的身體,莫名瑟縮了一下。
蘭渤正要出去,門卻自己打開了,黃韜站在門口,兩人都是一愣。
“蘭兄,你又熬了一夜,花明怎么樣了,醒了沒有?”黃韜當先問道。
蘭渤打了一個深深的哈欠,用手指著后面?;魈筋^看了一眼,“是黃公子吧!謝謝黃公子掛念,花明已經(jīng)沒事了!”
黃韜繞過蘭渤,走到床前,看著花明,關切地說道:“醒了就好!你的傷勢怎么樣?”
“傷勢倒沒有什么大礙,只是需要靜養(yǎng)數(shù)日。”花明略帶愧疚地說:“真是抱歉,耽擱了回去的行程!”
“哪里的話!”黃韜朗聲說道:“多虧蘭兄,此次任務已經(jīng)提前完成,就是再等個把月,回去復命也是沒有問題的,你就在此好好休養(yǎng),切莫掛懷!”
蘭渤從門口折返回來,懶洋洋地說道:“就是,把你的心放在肚子里,好生歇著!”
黃韜看了看花明,又看著蘭渤,“既然這些日子無法成行,我倒是想去個地方,希望蘭兄可以陪我走上一遭?!?p> “是不是又要尋找什么寶貝,那地方有沒有危險?”花明急忙問道。
“當然不是,一點危險都沒有!”黃韜說:“只是,最近蘭兄可能無法照顧你了!”
“誰要他照顧!”花明說道:“我有手有腳的,不需要人照顧!你們?nèi)ズ昧耍缛ピ缁?!?p> “嘿,我說……”蘭渤扭頭看著花明,一臉的不悅。黃韜急忙拉了一把蘭渤,“我已經(jīng)跟觀主講過了,我們不在的這些日子,一日三餐都會有人專門送來!好了,花明,你先歇著,我跟蘭兄出去說!”
“好!”花明答應一聲,蘭渤二人便出了房間。
“你拉我干嘛?我能走!”出了房間,蘭渤掙開黃韜的手,疑惑地問道:“你要讓我跟你去哪里?”
“先不告訴你,到了那邊你就知道了!”黃韜故作神秘地說:“這兩天,日夜照顧花明,你一定很乏累。今天先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fā)!”
翌日,天剛蒙蒙亮,蘭渤正睡的迷迷糊糊,就被黃韜拉了起來。待旭日初升,二人已行至前峽,此處背山面水,樹木叢生,極為幽靜。只見不遠處有一間廟宇一樣的房屋,黃韜指著那邊對蘭渤說:“瞧!那里就是問道宮,傳說中,軒轅皇帝問道廣成子之處。我們過去看看吧!”
到了近前,只見房門上面掛著一塊烏黑色的牌匾,上面寫著“問道宮”三個金色的大字。房屋占地不算大,已然有些破舊。蘭渤和黃韜走進屋內(nèi),頓覺耳邊清靜了許多,外面的鳥叫聲,不遠處的水流聲,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里面很空曠,并沒有蘭渤想象中的雕像?;覊m倒是不少,大概因為戰(zhàn)亂頻生,已經(jīng)很久不曾有人來過了。
走到最里面,只見墻壁上刮著一副古老破舊的帛畫。隔著厚厚的灰塵,依然能夠清晰地辨出畫中情景。仙霧繚繞四周,一白發(fā)老者穩(wěn)坐臺上,看向身前一位衣著華貴之人,嘴巴微張,似乎在說話。那衣著華貴之人,躬身俯首,雙手恭敬地拱著,認真而誠懇地聽那老者講話。
“來,蘭兄!”黃韜走到畫前站定,招呼蘭渤過來。
蘭渤緩緩走了過去,只見黃韜從身上取出一把寶劍,“蘭兄,還認得此劍吧?”
“當然!”蘭渤覺得黃韜此刻有些古怪,“這不是我送給你的那把逐風劍嗎?”
“承蒙蘭兄厚愛,將如此貴重之物贈予我!”黃韜似乎很激動。
蘭渤突然打斷他,“這把劍遲早要交給太武帝,又不能留著自己用,你激動個什么勁?”
黃韜楞了一下,突然笑道:“啊,是!話雖如此,至少在這之前,逐風劍算是我的!再說,如果我沒有逐風劍,回去無法復命,皇上萬一不高興,指不定再治我一個什么罪!無論如何,蘭兄贈劍于我都是一份大大的恩情!”
“隨便你怎么想吧!”蘭渤見黃韜這會如此矯情,一時有些不習慣。
“你我相識也有段時間了,不知蘭兄以為我黃韜為人如何?”黃韜盯著蘭渤問道。
蘭渤上前摸了一把黃韜的額頭,“沒發(fā)燒呀!怎么……”
“我很好!請?zhí)m兄回答我的問題!”黃韜堅定地說道。
蘭渤最怕這種兄弟間的溫情場面了,在黃韜的堅持下,這才慢悠悠地說:“我與黃兄,一見如故,說話還算投機。至于黃兄的為人嘛,剛正不阿,慷慨豁達,有勇有謀……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就是好人一個!咱能不能別這么說話?”
讓蘭渤罵人,他能罵上半天,但讓他夸一個人,總覺得別別扭扭,有些開不了口。說完這些話已經(jīng)是渾身不舒服,心想,這黃韜究竟是怎么了,吃錯藥了,還是該吃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