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效,無效,全部都無效!不,再強大的敵人也有著他們的弱點,至少從預賽走過來的我們是這么認為的。戰(zhàn)場上,那毫不夸張地飛滿了蒼穹的泥泥蛋,寄托著我們想要勝利的心,也滿載著敵人想要將我們殲滅的野心。
“放棄吧,理智地放棄吧,我們還有一次復賽的機會。把這一次的比賽當成是我們的一個教訓,也不失為沒有從比賽里收獲什么?!卑坠訉⑺钦礉M了土灰的左手緩緩放了下來。他手上的彈弓失了他的控制,也直直墜了下去。這可能也是我們早該預料到的,畢竟白公子對待很多事情都有足夠的理智。
“不放棄,堅決不放棄!這要是在真正的戰(zhàn)場上,你的這些話就是擾亂軍心。不堅持到最后一刻,我們放棄什么。你這么膽小的話,舉高你的雙手出去投降算了?!碧朴堑谝粋€對白公子的話有過度反應的人,許是因為她那好勝的性子吧。她將彈弓里的那一顆泥泥蛋對準了白公子,只要白公子真敢舉手投降她一定先用泥泥蛋把白公子給“殺”了,盡管這樣子的舉動有些多余。
“為了一個注定沒有結果的結果,而白白浪費時間,這樣真的很值得嗎?”白公子攤開了雙手,認真地看著唐盈盈的眼睛。四目對望之際,他說的話仍然沒有改變他的初衷。唐盈盈咬著小嘴,嘴巴瞬間蒼白了起來。走,白公子真的舉高雙手走了出去,他準備投降了。
一顆早已準備好的泥泥蛋,從唐盈盈的彈弓上飛了出去。不過,泥泥蛋沒有砸中白公子的頭顱,而是砸在了他要前進的道路上。白公子見著了這顆爛掉的泥泥蛋,遲疑地停下了腳步。營地外到處都是飛馳著的泥泥蛋所發(fā)出的破碎聲,而營地內的我們卻都停下了手上的活計,靜靜地注視著白公子。
“他是對的,讓他走吧。這些泥泥蛋根本就對付不了那些大家伙。換句話說,殲滅一個敵人我們需要消耗大量的泥泥蛋??蓡栴}是,我們沒有大量的泥泥蛋,我們之所以還活著,只是因為得了這營地的保護。等到泥泥蛋一用完,我們不投降也得投降,這就是游戲的規(guī)則?!鄙w明將帽子從頭上摘了下來,擦了擦滿頭的汗水。他明白了白公子的苦衷。也許,每一場比賽并不是只有勝利者才是值得鼓掌的,失敗者有時也有感動人的地方。
“那你們都走吧,走吧!”唐盈盈丟了手上的那把彈弓,朝著白公子的背影歇斯底里地喊叫了起來。白公子沒有回過身來,徑直地走出了營地。那些不會區(qū)分投降者與死亡者的泥泥蛋,瞬間將白公子砸成了一個泥人。已是泥人的白公子,也仍然繼續(xù)往前走著,一步也沒有停留,直到他走出了戰(zhàn)場他才對著長空吼叫了一聲。
“盈盈,我陪著你。我們一起堅持到最后?!蔽易哌^去將目光失了光亮的唐盈盈抱在了懷里。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么多了吧。在白公子走后,蓋明依然坐在那個偏角落一點的地方,他看不得有人不開心,卻也不喜歡去安慰誰。
“還以為你們都G了,敵人都已經快占領高地了……算了,G就G了吧,沒什么大不了的?!碧煜韪绺缗芰诉M來,見到了我們三個坐在地上偷懶。其實,他已經知道了白公子的離開或死去,會給我們帶來很大的影響,特別是給唐盈盈很大的影響。他不清楚白公子和唐盈盈以前是否認識,總覺得他們一有什么事情就喜歡吵個不停,比冤家還要冤家。
“天翔哥哥,閃風也掛了嗎,他怎么沒有和你一起回來?!蔽乙姷搅似桨矡o事的天翔哥哥,心底里自然是很高興的,遂找起了話題和他聊天。很怪吧,一場嚴肅的比賽最后竟然被我們這樣子對待。
“他呀,他想著拖延一下那些大家伙,不讓他們太快占領高地的。敵軍還剩下9個人,對我們很不利。我還打算回來找白……找你們一起去打最后的高地爭奪戰(zhàn)的,沒想你們都在這里納涼哈?!碧煜韪绺缈吹搅颂朴且桓惫止值谋砬?,便也沒有提及白公子。
“還剩2分半鐘,比賽就該結束了?!碧朴瘡目诖锾统隽艘粔K價值不菲的民國年間的懷表,眼珠子盯著上面的分針在緩慢地移動著。2分多鐘的時間,能干些什么呢。等待著比賽結束的我們,也不知道此刻該做些什么好。天翔哥哥把玩著手上那為數不多的泥泥蛋,將它們拋上又丟下。
時間,就這樣一秒一秒從我們的手掌心溜走了。營地外總算是平靜了下來,再也沒有飛馳在半空中的泥泥蛋了。一個代表著集合的笛聲,在這滿是泥濘的戰(zhàn)場周邊響了起來。我們四人走出了營地,遠遠地看到了高地上插著第8連隊的旗幟。一陣微風吹來,將那紅艷的旗幟給吹拂了起來,就像是在為他們的勝利而祝福。
滿身泥漬的白公子,回到了我們身邊。同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光榮犧牲了的閃風。今日的我們站在這個給失敗者專用的小方形圈里,親眼看著裁判教官將一枚星型金屬牌遞給了第8連隊的責任教官。失敗了,還要看到勝利者那高興的表情,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吧。
當日的池小濤,看到我們拿了那塊他自以為屬于他的獎牌,是不是也有此時我們的心情?對勝利者的不滿,亦或者會覺得是自己的努力還不夠,不夠支撐起自己內心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