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的水聲,游蕩在東醫(yī)務室里,跑進了天翔哥哥的耳朵里。窗外的林子里,幾只夜鶯招呼起了同伴。楊醫(yī)生饒有興趣地看著手上那一紙化驗報告,笑的很詭異。他拿出一個空的文檔袋,將化驗報告裝了進去。一個輕微的鎖門聲,響了起來,楊醫(yī)生可能是出去了。
裝睡已久的天翔哥哥,轉(zhuǎn)悠了幾下眼睛,睜開了眼皮。他抬了抬左手,又動了動右腳,竟然在床上站了起來。別人躺了三個多月,他才睡了六個小時,這怎么都不合理。他借著病床木板那絲微的彈性,落到了地板上。咚的一聲悶響,他腳踝處的石膏裂開了。光著腳丫的天翔哥哥,愣在了原地,腳踝處的關(guān)節(jié)還是有些微疼痛。
一個黑影閃過了窗臺,吸引了天翔哥哥的注意。他屏住了呼吸,要強行轉(zhuǎn)過脖子。咔嚓嚓,他脖子上的石膏裂開了幾條小縫。一道燈光,照在了他的腳踝處。沒錯,燈光來自楊醫(yī)生的辦公室。他挪動著向那燈光走去,有幾分企鵝的架勢。透過微微敞開了的門,他看到了一個木制書柜和一個辦公桌。辦公桌擺放著一盆水蘭花和一堆紙。
“?!”一把匕首頂住了天翔哥哥的脊梁背,不想讓他回過身來。那匕首加了幾分力道,逼迫天翔哥哥往辦公室里走。天翔哥哥被打上石膏的原因,走路慢了點。那匕首的主人以為天翔哥哥要耍什么花樣,在他背上劃了一匕首,沒有割出血來,反而將那石膏切破了。破了的石膏頓時成了天翔哥哥背部的一個累贅,掉不下來也緊湊不了。
一只黑乎乎的手,替天翔哥哥推開了那道門。辦公室里的亮光,更多的照在了天翔哥哥的臉上。他依然看不見背后那人的身形與容貌,被迫地向前挪動著。忽然,匕首的主人出現(xiàn)在了天翔哥哥面前,他帶著一個黑色的面具,全身上下都裹著黑色的布料。不過,他的身高和天翔哥哥差不多高,年齡上也應該差不了多少吧。這黑衣人好像很清楚這個房間里的布局,將天翔哥哥丟在了一邊,徑直走到了書柜前摸索了起來。
黑衣人摸到了關(guān)鍵的所在,卻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他轉(zhuǎn)過身來,用匕首指著天翔哥哥,命令似的讓他去那個有些玄妙的地方,按下開關(guān)。這下子,天翔哥哥可不愿意了,憑什么讓他去按下開關(guān),一定是有什么蹊蹺。
“快點,不然我先送你上路好了?!蹦侨岁庩柟謿獾穆曇?,顯然是經(jīng)過變聲器加工來的,怕人聽出來。剮千刀的楊變態(tài),家里都被人給偷了,大半夜跑哪去了?天翔哥哥吞了口唾沫,邁出了企鵝步。他緩慢地想要將那百科全書拿下來,發(fā)現(xiàn)了它是固定的。故而,天翔哥哥嘗試性地推了一下,果然有效。
“嗖嗖嗖”苦差事就是苦差事,一堆飛鏢沖著天翔哥哥的四肢和心臟飛來。霎時,天翔哥哥整個人僵到在地,眼睜睜看著那黑衣人踩著他的身體,進入了書架后的小門。繼續(xù)裝死才有活路,天翔哥哥瞪大了白眼,嘴巴里搞出了一堆唾沫,有點惡心。
“你媽的,別被里面的機關(guān)搞死,拿小爺我當替死鬼,嗚嗚……”天翔哥哥身上的石膏受了飛鏢的打擊,紛紛碎裂在地。他嘗試性地活動了一下手腳,笑了。原來什么全身多處骨折,都是楊變態(tài)騙他的。
“有石膏給你擋住,毒鏢沒把你搞死,算你命大。但你能逃過我這一刀嗎?”陰沉著臉的楊醫(yī)生,出現(xiàn)在了天翔哥哥的身后。他手上的手術(shù)刀,還在滴著血??磥?,他出去的那一會兒,殺了不少“牲口”。
“逃得過如何?!我也是被逼的,你大爺?shù)?,你咋不先把里面那家伙揪出來,反倒怪我咯?!比碇皇R粭l褲衩的天翔哥哥,從地上跳了起來,有點擔心楊變態(tài)把他給滅口了,埋尸密室。他抖擻了幾下,身上的石膏殘片,盡數(shù)掉落在地。
“瞅你這恢復速度……這事兒暫且擱著,日后再跟你算賬。走,和我一起進去?!睏钺t(yī)生脫下了那件濺到不少血水的白大褂,從書桌下的暗格里,拿了一個盒子。
“……我傻呀,跟你進去,要是你在背后捅我一刀,我不是做鬼也沒處伸冤了!”
“不進是吧?那我現(xiàn)在就送你上路,再和里面那家伙聊聊天?!闭f著,楊醫(yī)生拿著手術(shù)刀,直接架在了天翔哥哥的脖頸上。天翔哥哥看著楊變態(tài)的眼神,覺得他真有可能會先殺了自己。罷了,進去看看又何妨?反正都跑不掉了。
就這樣,天翔哥哥跟在楊醫(yī)生的身后,進了密室。楊醫(yī)生的靴子踩在地面上,發(fā)出的嗒嗒聲,響徹了整個密室,生怕里面的人不知他來了。在自己的地盤,楊變態(tài)的自信未免太大了。
密室的入口越來越寬闊,從起先的一人道,變成了三人道。天翔哥哥望著天花板,生怕上面突然跳下那個黑衣人,將他的脖子就是那么咔嚓一擰。
順著墻壁上的那幾盞熒光燈,他們走到了最后一個小階梯處。楊醫(yī)生看到了那個被開啟了的小棺材,臉色變了又變。天翔哥哥一眼就瞅見了躺在棺材旁邊的那個黑衣人。黑衣人那個帶著面具的臉,朝向天翔哥哥他們。
“幫我拿著這個”楊醫(yī)生將盒子交給天翔哥哥后,走下了小階梯,往小棺材走去。收回了眼神的天翔哥哥,也看見了楊醫(yī)生十指間所夾的那十把手術(shù)刀。一刀而出,對準了黑衣人的面具。就在楊醫(yī)生手上那股無形的力量,要將面具拉扯下來的時候,黑衣人翻跳了起來,一刃對準楊醫(yī)生。
楊醫(yī)生左手上剩余的那四把手術(shù)刀,迎向了逼近的細刃。手術(shù)刀被細刃給彈了開,飛向四面八方。黑衣人的面具裂開了,露出了一張俊俏的臉蛋,是個男人的臉。
“慢著!我認識他……”天翔哥哥見著楊醫(yī)生的手術(shù)刀就要到了那黑衣人的脖頸處,情急之下大聲喊叫了出來。聽了天翔哥哥這話,楊變態(tài)收回了那五把手術(shù)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