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沒成年,還是個在校學(xué)生。
但是學(xué)生時期,總有那么些跟學(xué)習(xí)不著邊際的事情,
比如她喜歡上了一個名叫許諾的男孩子。
籃球打得很好的許諾。
笑起來很好看的許諾。
在班里是十足的焦點。
所有人都認為這個時候算是早戀。
大家也都認為好學(xué)生不該這么做。
但是沒有辦法。
喜歡上了就是喜歡上了。
余生總是控制不住地把目光投向許諾。
控制不住地悄悄跟在許諾后面走。
控制不住地喜歡許諾喜歡的東西。
盡管不知道許諾是否發(fā)現(xiàn)。
余生就坐在許諾的后面,雖然隔了幾排,但是余生依舊認為這很巧合,巧合的剛好符合了自己的心愿。因為坐在許諾后面,就可以隨時看著他了。
余生不像自己的名字,沒有靜謐的時光,溫暖的午后,只有個大大咧咧仿佛女漢子的女孩,悄悄暗戀自己喜歡的男生。
籃球比賽快到了,作為籃球隊主力的許諾當(dāng)然是要上場。
余生以“哥們兒”的名義,告訴許諾:
“如果你贏了,我會有獎勵,但是暫時要保密?!?p> 只能是哥們兒么?
許諾答應(yīng)了。
但是比賽卻輸了。
余生悄悄看著許諾有些憔悴的臉。
遞上一瓶酸奶。
“你的獎勵?!?p> 許諾看了一眼,走近了些。
卻是沒接過去,而是頓了頓,走了。
以至于許諾轉(zhuǎn)學(xué),那都是后來的事。
仿佛什么都沒變,好像只有余生還記得他,記得那段小小的感情。
沒有了許諾的余生,把所有心思都放到學(xué)習(xí)上了。
許多的外地錄取通知書幾乎堆成小山,但她還是留在了這個地方,留在了這個,曾經(jīng)和許諾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地方。
她自己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
也許是這里的待遇也還不錯。
也許是還放不下他。
余生搖搖頭,否決了這個想法。
“既然曾經(jīng)美好,那就永遠作為曾經(jīng)好了。”
余生變了。大大咧咧的女漢子學(xué)會了梳妝打扮。
會在工作后給自己留一點縫隙照顧自己。
會定時定點做早就定好的事。
會在每星期的同一時間收到那束花。
一束白色風(fēng)信子。
總會有個胖嘟嘟的小男孩踮起腳按按余生家的門鈴,遞上一大束白色風(fēng)信子。
雖然風(fēng)信子香味太濃,總是熏到她,但她還是收下了。
“小弟弟,這是誰送的花?告訴姐姐,給你糖吃好不好?”
“不知道!”
胖乎乎的小手還是接過了糖果,轉(zhuǎn)身向樓下奔去。
從此余生又多了一兩個小習(xí)慣她總會在家里放上一兩顆棒棒糖,總會找花瓶插上一束又一束的風(fēng)信子。
送花的人還沒找到,但小弟弟依舊按時送花來。
一切都很平常,余生甚至沒想過會有這一天。
送花的小弟弟又來了,執(zhí)意要把余生往外拉。
小弟弟在前面跑,小臉微紅。
余生跟在后面,不明所以但又小小期待。
小胖墩終于停住了腳步。
終點卻是一個靈堂。
余生愣住了,腦子里亂作一團。她看到靈堂里的牌位上寫著許諾的名字。
不像電視劇里講的那樣,那天沒有下雨。
太陽依舊正好,就像在嘲笑。
嘲笑她從一開始就傻地離譜。
傻得看不出許諾突如其來的變化。
傻到忽視他突然消瘦的臉頰。
傻得一次也沒有抓住。
余生并沒有想象中那樣,心痛的無法呼吸。只是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停也停不住。
也許是當(dāng)初的余生在心里悄悄埋下的種子,這顆種子根本就不會受自己的管制。
天空沒下雨,但心里下了。
花香襲來,余生側(cè)過頭。
一位中年模樣的男子走近遞過一束白色風(fēng)信子。男人的眉眼與許諾有幾分相似。他說:“這是諾諾留給你的,我的任務(wù)完成了?!?p> 花上面有一張折紙,是許諾教過她的,獨一無二的折法。
她把折紙湊到眼前,費勁力氣才用顫抖的手拆開,然而上面只有一句話。
“這是最后一束,我終于可以告訴你了?!?p> 下面的落款是許諾。
筆跡就跟當(dāng)初她額頭上被惡作劇寫下的一樣。
只是字跡還在,許諾不在了。
余生再也不愛哭了。因為沒人再會揉著她的頭安慰她。
因為沒人再笑她一個大老爺們還哭然后想盡辦法逗她。
許諾給余生設(shè)下了一個局。
一個只屬于她的局。
一個所有人都知道答案。
只有她還迷糊著的局。
時光回到某一天,許諾穿著明顯寬大的病服,坐在窗前。那個中年男子別過頭問他:
“不后悔嗎?”
“不后悔。”
他笑著流下眼淚,折完紙的最后一角。折紙上的筆跡瀟灑,卻沾上了點點水痕。
“我許諾你余生,但終究是完不成諾言?!?p> 【BY言殷】
【原創(chuàng)勿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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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殷
啊啊這個是我16年的文放到現(xiàn)在才看到輕噴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