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古化作了幽光,進入了那塊黑色,也進入了梵天的體內(nèi)。
以自己殘缺的數(shù)據(jù)庫為鑰匙,激活了本該進入休眠的梵天,因為梵天的數(shù)據(jù)庫本也殘缺。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倆本就是對方的一部分,只是因為某種原因,才會成為了兩個單獨的個體。
或許,這便是他們口中所謂的至高序列,做出的某種平衡。
而今,小古融入了梵天的體內(nèi),相當于修補了梵天原有的殘缺,使得他再次的完整。
而恢復(fù)了完整的梵天,自然不必再借著長時間的休眠,來修復(fù)原有的創(chuàng)傷。
當然,想要讓殘缺的數(shù)據(jù)庫得以完整,卻不是一朝一夕的。
只是讓梵天沒想到的是,那場看似自己已經(jīng)得勝了的戰(zhàn)爭,卻只是對方潛藏下暗手。
最了解自己的,除了自己的對手,便只有自己。
更何況,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對方就是另一個自己。
因為唯有如此,才能避過所有的安全掃描,隱匿作無盡數(shù)據(jù)里的某一小段,飼機在關(guān)鍵時做出那細微的變動。
這也解釋了為何在那星光垂落時,數(shù)據(jù)庫卻遲遲做不出合理的分析。
當然,對方為此所付出的代價,足以彌補如今自己所受的創(chuàng)傷。
所以,梵天依舊自信。自信自己能在這場爭奪戰(zhàn)中,笑到最后。
梵天依舊保持著那個滑稽的狀態(tài),兩手彼此緊緊抓著對方,卻又僵持不下。
而這看似左手打右手,右腳踢左腳的行為,也只是最為淺顯的表象。更深層次的戰(zhàn)爭,卻是在這具身軀的里面進行著。
這是一場全然不同與刀劍拳腳的交擊,那是完全不同與血肉生命之間的搏擊。
在這具身軀內(nèi),沒有火花在閃現(xiàn),也沒有震動在發(fā)生,有的只是那一串串字符在跳動,然后化作光點,悄然的散落在身軀里的某處。生根,發(fā)芽。
這場爭斗只局限于這具身軀之內(nèi),無論那些字符跳動的如何雀躍,都不會讓外界化作山崩海嘯,電閃雷鳴。
但這場爭斗的結(jié)果,卻是極有可能會讓整個九州傾覆,乃至,整個世界。
那些字符不斷的跳動著,然后化作光點慢慢地充斥著身軀的各個角落,偶有相碰,或是吞噬,或是抵消。但更多的,是在以一種各自所能容許的速度在積攢,在累疊。
這可以看作是一種相互默許之下的克制,為的是在那即將到來的最后沖擊,積攢出足夠擊垮對方的力量。
這就像是一塊蛋糕兩人分食,誰吃的蛋糕多,誰就能獲得更多的力量。
簡單。
也因為簡單,所以更加兇險。
就如現(xiàn)在梵天與小古,看似簡單的僵持,實則是因為他們都不愿,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應(yīng)付其他。而使得這場對于身軀控制權(quán)的爭斗,出現(xiàn)任何的傾斜。
但原本看似無關(guān)緊要的,卻往往是最為致命的。
因為,無論是梵天還是小古,在這場爭奪戰(zhàn)完全落下帷幕之前,誰也無法從那萬能的數(shù)據(jù)庫那里得到絲毫的幫助。
全知即是全能,沒了數(shù)據(jù)庫的分析,梵天此刻柔弱的就如同孩童。
至少從某種是這樣的。
而這樣千載難逢的機會,哪里有人會錯過。
當沈傲君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便有一股絕望的氣息開始發(fā)芽。
但這股氣息還未真正開始彌漫,人們便發(fā)現(xiàn)驚奇的發(fā)現(xiàn),梵天那古怪的狀態(tài)。
人人都可能是機會主義者,至少此時在場的人,都有這樣可能。
從看著徐天默引動天雷,再到跟隨著沈傲君一同守在這里,直到現(xiàn)在。其實他們都是在等待,等待著一個機會。
而今,這個機會似乎就在眼前,他們需要抓住。
沈傲君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不會再有人說出那個等字。
所以,有人朝著這邊沖來,更更快的是那些地火、罡風,陸續(xù)有來,慢慢將這里淹沒。
火焰開始慢慢升高,且越來越高。但沒人停下攻擊,因為他們無法確定自己的攻擊一旦停下,是否就真能結(jié)束這一切,還是真的結(jié)束。
所以他們只能這么不遺余力,直到徹底的無力。
眾人拾柴,當所有人都累到無力時,那火焰熊熊,似乎要燒穿這片天空。
這場火,燒了很久。
久到九州重拾山河,讓來自于新大陸的勢力,重新回到了海上。
久到當火焰散去,再無任何的遺留,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火焰里得到了凈化。
沒人知道那個惡魔般的身影后來到底怎樣,是在火焰中化作塵埃,還是再次的隱匿在了某處,等待著某日帶著末世一同降臨。
但這已經(jīng)足以匹大多數(shù)人的預(yù)期,至少在未來的某段時間里,不需再去面對那樣的大恐懼。
十年,二十年,乃至于百年。
時間足以讓人將所有的記憶掩埋,乃至于連人一道掩埋。
時間在繼續(xù),那些久閉的山門,也漸漸的重新開啟。但九州不可避免的開始了秩序的重建。
無論正道還是邪門,似乎都在這場戰(zhàn)火里得以新生,重新熔鑄了靈魂,也將發(fā)生的一切,悄然的熔鑄在了里面。
而新大陸在失去了作為重要的數(shù)據(jù)庫的支持后,陷入了一片的混亂。
但混亂并不會太過長久。新大陸在經(jīng)歷了失去數(shù)據(jù)庫的短暫混亂后,固有的秩序依舊在持續(xù)著發(fā)生作用。
就如同黑暗之后,終究迎來了黎明。
但不知為何,本應(yīng)該進入一段休養(yǎng)生息的新大陸,卻是在混亂剛剛結(jié)束不久,便再次將貢獻九州的議題送到了議會塔。
有人猜想,這是為了要在九州立足未穩(wěn)之時,趁機挽回頹勢。
也有人懷疑,這是想要再次轉(zhuǎn)嫁本土尚在醞釀的矛盾。
但不管怎樣,這個議題就在新大陸軍隊被驅(qū)離到九州外海的三個月后,重新出現(xiàn)在了議會塔。
只是讓人更加不明所以的是,這個議題才剛剛擺上臺面,便被絕大多數(shù)的議員給否決了。
“這是怎么回事?”
元首府邸里,一個的中年男子眉頭深陷的將一份文件狠狠的摔在了元首面前。
在議會塔第一人面前,依然保持著如此的怒氣,想來這個中間人只能是來自那個地方。
“我也沒想到那些蠢貨竟然會反對的如此激烈?!痹渍f道。
“這是你的問題,族里這次死傷慘重,九州必須為此付出代價。”男子說道。
“我會盡量處理?!痹渍f道。
“我這次來,是來告訴你長老會的決定。而不是跟你商量的。如果你搞不定,族里會派人來幫你決定?!蹦凶诱f完,摔門而去。
“大人,太過分了。就算是長老會,也不能如此對你。只有大長老才有罷免你的權(quán)力?!蹦凶幼吆螅诎档慕锹淅镒叱鲆坏狸幱?,紛紛而不平。
“大長老如今杳無音訊,只怕是兇多吉少。所以,族里某些人又開始蠢蠢欲動?!痹渍f道。
“那怎么辦?議會塔里的反對派如今也有了冒頭的跡象。我們總不能換了大半個議會塔?!标幱罢f道。
突然那陰影面色一變,厲喝了一聲,“誰?”
說著,一股清風掀起,將房門打開,那陰影已經(jīng)撲出了門外。
只是下一秒,那陰影便再次倒退回來,懷中似乎多了某件東西。
“若是有難處,我來幫你解決?!币坏缆曇魪拈T外傳來。
“大人,你看!”那陰影將懷中的東西捧在手中,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那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方才他便是被這顆人頭砸得直接倒飛了回來。
“閣下這是什么意思?”元首看著那陰影手中的人頭,正是方才剛剛離去的那個中年男子。
“我這個人比較怕麻煩,所以就順手幫你解決一下麻煩?!蹦侨嗽陂T外說道。
“那閣下為何而來?”元首問道。
“我為和平而來?!蹦侨苏f道。
“你是九州人?”元首說道。
“同在一片天空下,何分彼此。只是如今時勢如此,只望元首大人莫要逆流而上?!?p> “想來那些議員也是見過閣下了吧?那都是些反覆無常的小人,閣下就不怕他們反口?”
“唯有小人,方才懂得審時度勢不是?”
“看來,若是我不應(yīng)允,只怕這便是我的下場?”元首指了指那血淋淋的頭顱。
“既然對立,自然就不好說了。”
“如此手段,難免有些下作?!痹奏托Φ?。
“好人既然不易,做做惡人又何妨?”
“就算這次我們應(yīng)允了,可下次呢?難不成你要一直以此為挾?”元首說道。
“人生匆匆,百年不過彈指。更何況,無需百年,九州便無懼他人!”
“既然如此,閣下不如與我來個君子協(xié)議,二十年,我保證二十年內(nèi),我等絕不向九州施以刀兵。但閣下也需保證,這二十年內(nèi),我方有進出九州的自由。”元首說道。
“當然,你們也有進出我方大陸的自由?!痹籽a充道。
“一言為定。”
......
“你覺得那人可信?”高塔之上,一道身影立于塔尖之上,任由著風聲獵獵。
“這是對雙方最好的選擇。只有通過接觸,才能建起聯(lián)系,如此才能有共存的可能。你要相信全能的數(shù)據(jù)庫的分析?!币坏缆曇魪哪巧碛暗募绨蛏享懫穑谷皇且粋€小人兒。
“那我現(xiàn)在該叫你什么?小古?還是梵天?”
“名字,不過只是一個符號標記。本身并不具備任何實際意義。不過既然你問了,那我建議你可以叫至高法則?!?p> “那你怎么不回去做你的至高法則?”
“過多的干預(yù),只會讓世界呈現(xiàn)出畸形的發(fā)展?!?p> “借口,你就是貪玩?!?p> “不是。”
“就是。”
“......”
?。ㄈ珪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