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搜尋與消亡
王某某拉著芳往后退到了平臺邊上,離品位著醇美鮮血的撒芙兒遠(yuǎn)一些。她煙視媚行地看了他一眼,忽略了一邊芳無力的詛咒。
“來吧,小象和小守衛(wèi),交出寶石吧。”仿佛成竹在胸,她攤開了右手,“不然,就不僅僅是一道血痕了哦?!?p> “寶石不在我們身上?!蓖跄衬承χ貞?yīng)道,“您的靜默守衛(wèi)不太行啊,抓錯了人呢。”
芳在一邊閉著眼睛,努力回想溫暖的事情好引導(dǎo)法術(shù)治療手上的傷口。聞言她驚訝地睜開雙眼,看到了王某某這個在象族還未成年的小象和葛加理當(dāng)權(quán)者撒芙兒對視的場景。
一灘包裹著蠕蟲的黑泥在平臺上涌出,圍著芳和王某某繞了一圈,便像蛇一樣昂起由蠕蟲組成的頭部對著撒芙兒搖了搖頭。寶石不在他們身上。
“給我去找!”撒芙兒即使驚怒也不改自己的女王作風(fēng),她留下兩名靜默守衛(wèi),其余的全部派遣走去搜尋來路。大群白袍幽靈覆蓋了天空,然后如云朵般消散又在蚊蚋巷上方聚攏。
“小象,你不怕死么?!比鲕絻洪L長的指甲劃過王某某的脖子,粗糙厚重的象皮也未能阻止她的切割。“或者,你喜歡其他的死法?”她舉起另一只手中的權(quán)杖,喚來了一片蚊蟲。
“還真不怕。”王某某死豬不怕開水燙,“在蚊蚋巷我被濺了一身泥水,現(xiàn)在干透了,你的小寶貝咬不到我。”
生活在骯臟潮濕的下水道中的撒芙兒聞言居然后退了幾步,嫌惡地抖去了指甲上風(fēng)干的黃土,“地表的塵土令人作嘔?!贝_定指甲上干干凈凈沒有土痕后,她才繼續(xù)審訊和逼供。
“我的解放者,你不必這般動怒?!币粋€如鐵器劃過寒冰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拉尼卡的吸血鬼并不是優(yōu)雅邪魅的代名詞,反而更多時候和丑惡骯臟聯(lián)系到一塊兒。撒芙兒背后這名男人并不算丑,但也絕不好看。長發(fā)及腰,如廁要撩。單身已久,臂粗似狗。印堂豎紋,克妻克孫。但王某某的腹誹并不能阻止他從手邊拿出一把殘破的權(quán)杖。
“札戴克!我的愛人!”撒芙兒沒有去關(guān)注他手頭的事物,反而像小女人一樣奔到他的懷中,這才有心思看他拿出了什么。
吸血鬼用沾著血跡的大手抹去了杖首寶石上的污泥,露出了下面的清光如水。清晨的陽光在寶石上折射反射散射,周圍枯萎的樹葉也多了幾分青碧。他溫柔地遞給了撒芙兒寶石,“親愛的,是時候去迎接你的命運(yùn)了?!?p> “該死的,我摳了好久呢?!蓖跄衬匙隽艘磺兴茏龅模酉聛淼膭∏橹荒苈犔煊擅?。唯一感到抱歉的,便是那名攜帶權(quán)杖回橡樹林的門衛(wèi)大哥了。札戴克手上的血跡明示著他已慘遭不測。底密爾的公會在拉尼卡的居民間一直是一個流言,只有十會盟約上出現(xiàn)的底密爾印記——如同蜘蛛一般長著腳的眼睛——是唯一公開的線索。波波證明了底密爾的存在并不僅僅是拉尼卡的流言,而底密爾的首領(lǐng)更證實(shí)此事——可惜,證明的代價如此巨大。詭秘王者札戴克。滿手血腥的劊子手。
在札戴克面前的撒芙兒如同初戀的少女,一手拿著寶石一手拿著權(quán)杖蹦蹦跳跳到了樹靈們所在的平臺去進(jìn)行儀式了。札戴克背著雙手,抬著頭看著她。撒芙兒舉著寶石,和韻集們一起合唱。
誰能阻止這對男女呢。
遮蔽著太陽的烏云被刺破了。在陽光中顯露身形的是小惡魔裴弗里的云飛獸。樹都的平臺寬大到足夠停下兩艘生體飛船??芩?,賈雷,裴弗里,還有比拉卡都來了。
可太晚了。
札戴克已經(jīng)走上了儀式所在的平臺,陽光從日益稀疏的樹葉間灑落,卻無法讓他的臉帶上絲毫溫度。
“做得好,孩子?!彼麖谋澈髶肀е鲕絻?,說道,“這股力量感覺如何?你能聽到他們么?你能感受到盟會之音么?”
“是的,我的愛?!比鲕絻簼M足地笑道,“我聽到他們了。我擁有他們了?!?p> 直到她的頭顱被札戴克扭斷,尸體跌落地面,她的笑容也沒有散去。和她一起死去的還有正以她為核心進(jìn)行著儀式的盟會意識。
“完美?!蔽砼牧伺氖稚喜⒉淮嬖诘膲m土。
說來慚愧,作為一名瑟雷尼亞成員,王某某從來沒有鏈接過盟會意識——這行為就和老書蟲卻從未訪問過龍空一樣不可理喻。對比下面集會上開開心心接任務(wù),吃美食,刷經(jīng)驗(yàn)的玩家們,他真是一點(diǎn)也不稱職。但此刻他無比慶幸自己沒有享受這項(xiàng)福利,也因此避免了盟會意識驟然消失所引發(fā)的反噬。
飛鳥從空中跌落,幸運(yùn)的被維圖加基的樹枝接住,倒霉的便跌成了肉餅,最最倒霉掉到火把里的變成了田園脆雞堡——這樣一說突然好餓啊為什么肯德基要下架這么一款好吃的漢堡。盟會的戰(zhàn)士,牧師,法師也都失去了意識倒在了地上。能夠站立著的百不存一。如果有人現(xiàn)在襲擊瑟雷尼亞,估計(jì)從今以后拉尼卡就只有九個公會了。
主持儀式的樹靈韻集躺倒在地,無力地抽動著,其中一名長長的秀發(fā)被札戴克的靴子踩過,他特意碾了幾下,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草木的辛辣。
芳之前一直在拉尼卡公會城之外生活,和盟會意識的鏈接并不牢固,也因此她只是微微暈眩了幾下,便站穩(wěn)了步伐,從腰間抽出細(xì)劍??芩购唾Z雷拔劍與周圍涌出的擄匍戰(zhàn)斗著。利劍難以斬殺掉這些惡心的蠕蟲變形獸,他們很快就顯露出了敗相。裴弗里返身飛回云飛獸,準(zhǔn)備去拿取自己的熱武器們,卻被從蚊蚋巷折返回來的靜默護(hù)衛(wèi)堵在了艙門外。
賈雷,撒芙兒之弟,葛加理獵群首領(lǐng),看著自己姐姐的尸體被札戴克如同破布娃娃一樣隨手拋開,痛苦地閉上了眼。
“撒芙兒?撒芙兒?!”他輕輕呼喚了兩聲,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你做了什么!雜種!”
札戴克對敗犬的悲鳴充耳不聞。他走到維圖加基巨木前,感受著被儀式喚醒的存在,然后舉起了手,對著全拉尼卡,發(fā)出了宣言:
“拉尼卡的居民們?!彼f,“在過去的一萬年中,我被你們囚禁著。你們的公會領(lǐng)袖與盟約阻止我破壞你們所謂的‘和平’。你們都參與其中,而你們必將償還?!彼冻隽艘粋€猙獰的笑容,兩顆犬牙在陽光下閃耀著蒼白的光,“言盡于此,血債血償。但首先迎來終局的是——”
他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