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本正經(jīng),陶夭愣神后,忍不住笑了。
小丫頭也跟著笑起來。
“一生幾歲啦?”陶夭側身和她說話,微微歪著頭,發(fā)圈掉了,一頭長發(fā)散落,襯著她素白的臉,溫柔極了。
小丫頭眼睛眨了眨,“姐姐猜我?guī)讱q?”
“嗯,”陶夭冥思苦想了一下,問她,“兩歲半?”
“答錯啦,是兩歲零五個月!”
小丫頭左手比二,右手比五,看看左手,再看看右手,搖頭晃腦,又振振有詞,看上去不能再可愛。
陶夭覺得,她好像從未見過這么可愛的小孩。
她忍不住揉了揉小丫頭的頭發(fā),細細軟軟的,似乎,能讓人一顆心都變得柔軟起來。
“陶小姐?!?p>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男聲。
“徐東叔叔!”
小丫頭雀躍一聲,抱住了徐東大腿,仰頭撒嬌,“爸爸說讓你陪我堆雪人玩兒?!?p> 徐東明顯比程牧更好說話,摸著她腦袋道:“玩兒可以。外面下雪著呢,可得穿厚點才能出去?!?p> 小丫頭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粉色毛衣,使勁點頭,“好。我去找奶奶穿厚衣服?!痹捳f完,撒開手就跑了。
看著她天使般的背影,陶夭忍俊不禁。
徐東松口氣,將手里幾個袋子放在床邊,一本正經(jīng)道:“穿的用的,還要什么告訴許媽就行了?!?p> “嗯,謝謝徐特助?!?p> “不謝?!毙鞏|點點頭,轉身出去。
而且,他還貼心地帶上了門。
陶夭松口氣,環(huán)視一周,發(fā)現(xiàn)房間里自帶洗手間。
拎了床邊幾個袋子,她咬著牙,慢吞吞下床,艱難地移動了過去。
包括牛仔褲在內(nèi),全臟了。
她打開袋子看了眼,發(fā)現(xiàn)不光褲子,徐東連大衣都給她買了一件,和她身上的款式差不多,黑色長款呢子大衣。
心里似乎有一股暖流淌過,讓她發(fā)了好一會呆。
直到——
“陶小姐?”外面響起年輕女孩的聲音。
“在。”
“紅糖姜湯給你放床頭了,熱著呢,記得趁熱喝。”
“謝謝。”
“不客氣。”聲音遠去。
陶夭收拾好,將臟衣服全部收進手提袋,用熱水洗漱了一下,整個人都覺得輕松許多。
扶著墻出了洗手間。
好大一碗湯在床頭柜上冒著熱氣。
她倚在床頭,端起來趁熱喝。
小腹慢慢變暖。
“陶小姐?!鼻瞄T聲響了兩下,剛才那姑娘又進來,笑著道,“暖寶寶,我冬天常用呢,這兩片給你?!?p> 說話間,將兩片暖寶寶放在了床邊。
陶夭一愣,抿唇,“謝謝。”
“不客氣不客氣。”那姑娘擺擺手,笑容靦腆,“我叫張珍,應該比你大幾歲,你叫我名字就行,有需要就說。”
“嗯?!碧肇颤c點頭。
“暖寶寶隔著一層衣服貼,效果很好的,緩解痛經(jīng)也有點效果?!?p> 陶夭露出一個笑,“知道了?!?p> 張珍搓搓手,又說,“程先生還讓我問你呢,要不要請醫(yī)生過來看傷?”
陶夭一愣,“不用了,不要緊?!?p> “哦?!睆堈潼c點頭,若有所思,“程先生可從來沒帶女人來過這里。你是第一個呢,不過,你多大啊?”
年輕姑娘,總免不了有點八卦。
陶夭搖搖頭,“我和他沒有你們想的那種關系。”
“嘿嘿?!睆堈洳缓靡馑嫉匦α艘幌拢D移話題,“馬上開飯了。程先生說幫你端上來吃?”
“麻煩了。”
“沒事兒?!睆堈鋽[擺手,很快又走了。
陶夭看著她背影,抬手在眉心里揉了揉。
算上這一次,程牧已經(jīng)幫她好幾次了,而且,每一次都是在她十分需要的時候,推都沒辦法推。
徐東、許媽、張珍,明顯都有點誤會。
可——
她的解釋似乎沒什么用。
不過無所謂了。
他們都算程牧特別親近的人,又是人精,不至于造成什么麻煩。
這樣想著,她喝完了那碗姜湯,又用上了暖寶寶,沒一會,還勉強坐著吃了午飯。
別墅里有暖氣,室內(nèi)溫度十分適宜。
午飯后她總算有了點精神,側躺在床上,聽見銀鈴般的笑聲隱約傳來。
身上有點疼,一直躺著并不怎么舒服,猶豫了一下,她穿上拖鞋,慢慢地走到了窗邊。
白雪皚皚。
樓下花園里,徐東和張珍幫小丫頭堆雪人。
剛才那串笑聲正是來自小丫頭,她穿著橘紅色的羽絨衣,一邊跑一邊笑,開心極了。
遠遠看著,陶夭也忍不住彎彎唇角。
笑完了,又有點悲從中來。
只覺,人各有命。
她低頭轉身,踩著拖鞋又慢慢回到了床邊,無所事事,躺在床上又很快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又是好幾個小時。
樓下笑聲漸消,小丫頭玩累了,被抱回房睡覺。
徐東回了家。
張珍和許媽在樓下忙活著張羅晚飯。
程牧上了樓梯,路過陶夭暫住的客臥,才突然想起她來。
“疼!”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短促的呼痛聲。
他一愣,遲疑一瞬,推開了虛掩的房門,抬步走過去,最后,停在了床邊,俯身看她。
陶夭沒醒來。
她穿著白色高領毛衣睡,整個身子都蜷在被子里,黑漆漆的長發(fā)散落在枕頭上,將平時清冷素白一張臉,襯托出幾分艷色。
看著她臉蛋和嘴唇上胭脂般的紅,程牧后知后覺,可能發(fā)燒了。
抬手探她額頭。
“疼,疼……”
陶夭蹙著眉,臉蛋往他冰涼的手背上蹭,蹭兩下不知怎么就突然流了淚,喃喃自語。
額頭,臉蛋,都滾燙滾燙。
程牧手背上沾了淚,看著她無意識地在被子里扭動,眸光一深,蹙眉拍她臉,“醒醒?!?p> 人沒醒,臉蛋又往他微涼的手心里蹭。
他離開的慢了些,她撅起的嘴唇不知怎么劃過他手指,帶起一絲電流般的酥麻。
程牧收了手,就那么站在床邊,俯視著她。
似乎很難受,還在拼命將身子蜷起來,以至于被子跟著她動來動去,扭成一團兒。許是因為發(fā)熱,整張臉又顯露出一種艷若桃李的酡紅,梨花帶雨,細聲呢喃。
平時死氣沉沉冰冷硬氣,這會兒生了病,倒跟求歡似的。
不過,倒難得有了點女兒嬌態(tài)。
浮光錦
早安。 愛你們。(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