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須改日,我命彭琿立刻回府取來給兄長過目,他此時就候在太師府外?!背形渎赃B忙道。
“也好?!背新鍛c道,“德駿,你傳我的話,讓彭琿過來這里?!?p> 崔留央似旁聽者,安靜品著茶,她想,等著太師下令后再離開。
承武略吩咐了彭琿,坐著與堂兄聊起了其他。
待到文書取來,承洛慶看了文書,字跡的確是百里庫,附有其章印,笑道:“前塵該是落盡,往事也應(yīng)了斷。作為承家人,無須百里庫插手,妹妹的事,也是兄長的事。兄長理當(dāng)為妹妹籌備起婚禮,你大可悠哉樂哉等著余霖前來迎娶,絕無后顧之憂?!?p> 隨后將文書交給了崔留央,看到其中內(nèi)容,猝不及防陷入了冰窟,默默念道完了完了,無奈留央還得故作冷靜道:“多謝兄長?!?p> 即便身在劣境,命不能丟,崔留央唯一能做就是見機(jī)行事。不能說對于百里家,她欠著情,不可將自己擺得與百里家太近;可她對于太師也說了,當(dāng)年之所以會去百鉞,乃是由于百里庫安排。
“我有一件事當(dāng)向兄長稟告,這個妹妹可疑之處太多,也許是高昌奸細(xì)。兄長莫要被她蒙蔽了才好。她隨著伯母自高昌而來,定有不可相告之陰謀?!背形渎缘皖^,嚴(yán)詞回稟著,“我追著高昌奸細(xì)去向華嚴(yán)寺山下,隱隱有所察覺她與那些奸細(xì)有干系,只是手上證據(jù)還不足以向兄長呈上?!?p> “武略不必再追究下去。央兒妹妹已將所有事說了。如今我說她是承家人,她便是承家人。明白了嗎?”承洛慶收斂起了笑容道。
“謹(jǐn)遵兄長之意!”承武略神情略顯不平。
留央雖喝著暖茶,冷顫連連,思忖著算是自保下來了,心波翻滾著。
“明白就好?!背新鍛c看了看書房之內(nèi)兩人,“武略你最好能記得,她是為兄的妹妹,同樣也是你的妹妹?!?p> “是!”承武略再一聽堂兄的口氣,表現(xiàn)得恭敬,拱手作揖道。隨后看向留央的眼神里肅殺之中略有幾分欣賞,竟能讓堂兄將她視為自己人。
“說了那么久,你們可以回去了?!背新鍛c示意道。
承武略道:“承蒙兄長賜教,此番受教,我定然謹(jǐn)記在心?!?p> 崔留央如釋重負(fù),笑著行禮道別:“兄長關(guān)切之情無以為報,多謝兄長海涵!小妹此生不忘兄長之德?!?p> 承武略一改平常冷淡神色,謙謙有禮道:“妹妹弱柳之態(tài),作為兄長的我們,怎能不好好愛護(hù),走吧?!?p>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書房。
遠(yuǎn)離了書房,小徑上只有兩人。
“恭喜妹妹找到下家?!背形渎圆焕洳坏蜌獾?,“云家之幸!”
“這里沒有旁人,逍遙王不必惺惺作態(tài)?!?p> “真是小看了你?!?p> “過獎了?!?p> “如今你算是投靠在太師手下了?”
“我不過是個弱女子,擔(dān)不起殺伐決斷,必要時投靠好棋手,一個保我存活的棋手。這才是生存之道。貨與太師,值得?!?p> “現(xiàn)在心想事成,真是可喜可賀!”承武略瞇起眼,泛出殺氣道。
“的確,那是該好好開心一番?!贝蘖粞牒呛且恍?,化解僵局道,“該去藍(lán)錦樓,好好吃上一頓。那我先去請楊家兄弟他們,告辭!”
說著,她就出了太師府的大門。
“朝秦暮楚!不守婦道!”承武略恨恨看著那背影道。
然而,崔留央是去了百里佳之處。
尋到了百里佳所說小院落,佳兒已在門口等了大半天。
一看到留央出現(xiàn),激動不已撲上前,又是大哭起來:“留央姐姐!”
“佳兒莫哭莫哭?!贝蘖粞刖従彴参康?,“今日有事耽擱,讓佳兒久等了?!?p> “姐姐,我該怎么辦?帶我走,好嗎?帶我去找我娘親?!卑倮锛哑炔患按敫粞腚x開。
“佳兒,莫要做傻事。我會去幫你找回你娘親?!?p> “現(xiàn)在百里府所有的事,都是夫人做主……還給我定下了婚事,我真的不想嫁人。阿爹都不知道在哪里?我好想阿爹,好想阿娘。嗚嗚……,我現(xiàn)在已成了孤兒?!卑倮锛研睦锍錆M了恐懼。
“佳兒,你一個人女扮男裝住在外面,太危險,而且一旦被發(fā)現(xiàn),名聲有損,還是趕緊回百里府,好嗎?”崔留央道,“我送你回去?!?p> “回去那里,只有受氣,我不要!”
“不要也得要!”崔留央頓時有些生氣,“佳兒你不要把自己的路弄窄了,本來百里家的路也不寬了。別再鬧了!”
以前那個溫柔的留央不復(fù)再現(xiàn),百里佳愣住了,眼里掛著淚,看著崔留央。
崔留央拿出帕子,給百里佳擦著淚,道:“我一出生,就是棄兒,沒得選,一路很難。你一出生,是百里府的小姐,即便百里府現(xiàn)在情況不明,夫人給你選的夫婿,出身名門,才華橫溢。若是你一人長久流落在外,不管怎樣,流言可怕,千萬別自毀了前程?!?